凌通无论在什么时候都是全副武装,身上法宝齐备,或许是因为他始终脱不了孩子气,小孩子总喜欢贪玩,而凌通自然也不能例外。虽然此刻他身份不同,护卫前呼后拥,风光至极,但凌通始终想找点什么刺激的事情,因此依然保持着猎人的作风,正如蔡风讲到阳邑的猎人兄弟时一般。“猎人的灵性和敏感并不是天生的,而是在任何时刻都保持最高警觉的条件下磨炼出来的,想做好猎人,就连吃饭也不能松懈!”凌通最听蔡风的话,是以,他在任何时刻都做好了最充分的准备。而凌通身上最常准备的就是软索、药物、小弩和短刃,这几乎成了凌通的护身符,而这一刻,软索却成了营救安黛公主的法宝。
凌通的手法准确至极,在安黛公主下坠一丈左右时,准确地缠住了她的小蛮腰,而他的身子下沉之时,右脚已倒钩住了那斜斜伸出的瓦棱,两人就这样倒挂着。
安黛公主正在手足无措之时,突觉腰间一紧,身子在一沉之际,立即反弹而起,人在空中,却发现凌通正朝她泛着眼睛。
众侍卫松了口气,凌通身形在空中倒划一个美丽的弧线,竟然翻上瓦棱,手中使劲,安黛公主便身不由己地冲了上来。
“啊!”安黛公主来不及惊呼,却被凌通伸手在空中一揽,已揽在怀中。
“公主受惊了!”凌通眼中带着少许侵犯的快感,想到怀中抱着的是南朝公主,那种感觉只让他得意至极。
“你好大胆……竟……竟敢欺负本公主,占我便宜!”安黛公主俏脸红得像是熟透了的柿子,面对凌通那大胆又带着侵犯性的目光,心头“怦怦”直跳,竟不敢直视凌通的目光,连语调都有些结巴了。
凌通心头更为得意,将公主搂得更紧,那幽幽醉人的处子体香让凌通脑子一片迷糊,什么也不再考虑,竟色胆包天地在安黛公主那通红的俏脸上轻吻了一下。
安黛公主身子大震,她今年已有十五岁,在萧衍的众女儿当中,是最小的一个,唯有太子比她小一岁。十五岁的少女心中总会有着一份朦胧的幻想,更且是在这种年代,女子于十六七岁就要出嫁,十五岁便已成熟。安黛公主在宫中耳濡目染,对男女之事并非不懂,只是在宫中谁也不敢对她有半点不敬。而此刻,凌通却胆大包天,在妄形之下,竟亲了她一口,使她心中无可抑制地荡起一丝奇异的热流,出于少女的矜持,加之身份的差异,安黛公主虽然心动,但仍一时无法接受,正准备出言叱喝,这时他见到了一点亮光闪过。
“小心!”安黛公主禁不住骇然惊呼。
金老大简直头都大了,奔行了数十里,一路上四处都是狗的足印,竟然未曾发现蔡风的脚印,而且野狗群似乎并未太过分散。
天快黑时,所有野狗的足印竟然分成两路而行,每一群野狗都有足够的能力毁去所有的足印,每一群至少有一百余只,依然将雪野踏得一塌糊涂。
通天上人有些心头发毛了,如果这样追踪下去,只怕时间不知道会浪费多少,能不能追上蔡风还是另外一回事,如果蔡风在中途跃上了树梢,自树上离去,谁又知道?这的确是一件极为伤脑筋的事情,包括祈公子和普其,都觉得有些无可奈何。
天色已晚,虽然他们的目力足以在黑暗中视物,但终究有些不太方便,他们这般找来找去,几乎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才走了几十里路,如此效率也的确太低了,任何人都有些心烦。
“今日之举大概就坏在这群野狗的身上了!”祈公子似乎极为恼怒地道。
金老大忍不住破口大骂道:“他妈的,连贼狗也帮那小子的忙,他日如让老子碰上,定将杀光它们!”
通天上人不语,面对诸般野狗,他似乎也有些无可奈何,如果照这样追踪下去,今日的确只能无功而返了。
“你们听,快听!”普其突然似乎有所发现地竖起耳朵道。
“野狗的叫声!”通天上人也听到了狗叫声,出言道。
“在前面不远之处,我们快去!”祈公子说话之时,身形已如风般射了出去。
“祈公子,小心些,那些野狗似有古怪!”通天上人告诫道。
金老大的心情本就极为烦躁,这么一个下午顺着狗印而行,满眼都是野狗的足迹,还有东一堆西一堆臭不可闻的狗屎,而连只野狗的影子也没有见到,使他的心情一直都没有好过。
听到野狗的叫声,心中积下的怒火一下子引发出来,杀机陡生,只想找那群野狗大杀一气。
祈公子很快就发现几只野狗的所在,他也杀意陡生,向野狗猛扑而去,但身子在半途突然顿住,落回地上,他竟然发现了一堆仍冒着余烟的柴火灰烬,显然是有人刚烧不久。
野狗似乎见到生人就怕,甩尾疾跑,祈公子也懒得追,反而向那火堆逼去。
金老大也很快赶到,自然发现了那堆未曾烧完的柴火,一旁更有两根支架,显然有人在这里烤过什么东西。
祈公子走近柴堆,伸手一探其中的温度,竟然仍极为炽热。
“小心!”通天上人大喊一声,祈公子只觉得脚下一软,头顶似乎有什么东西压下,忙飞身后跃。
金老大也自然向后飞退。
普其大吃一惊,只见一团巨大的雪团自树上飞坠而下,但却并没有什么异样。
祈公子和金老大同时落地,那巨大的雪团刚好砸落在那堆灰烬之上,他们还没来得及得意,身子再沉而下。
此刻正是他们前力用尽后力未接之时,根本来不及欢喜就已坠入了一个极大极深的兽坑之中。
通天上人和普其见祈公子和金老大都安全而退,刚刚暗松了口气,却没想到两人正退在一个陷阱之上,一时根本来不及出手援助。
“怎么样?”通天上人和普其赶到陷阱旁边,只见祈公子和金老大全都灰头土脸,地上的积雪使他们满头满身都是白色,雪雾之中,连眼睛都睁不开,但还好,两人仍在挥动着衣服,扫开落了一头一脸的积雪,显然并没有生命危险。
通天上人也禁不住以衣袖在鼻子之前挥了挥,但却不是因为雪雾,而是因为一阵恶心的臭气。
“咦?”普其也捂着鼻子退开,那臭味在地面塌陷的刹那间全都逸了出来。
“呼……呼……”祈公子和金老大如大鸟般跃出地面,这陷阱如果只想困住野兽,尚足足有余,但要困住两个武林高手却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了。
“嗯,好臭!”通天上人忍不住挥挥衣袖,皱眉道。
祈公子和金老大脸色铁青,他们脚上沾满了狗屎狗尿,虽然陷阱之中并无致命之物,但却满是狗屎狗尿。
普其想笑却又不好意思笑出来。
望着祈公子和金老大两人的狼狈样,通天上人有些啼笑皆非。
祈公子移步他刚才立足的地方,那里只不过是个一尺来深的雪坑,他刚刚若是不心中生鬼,根本不用后跃,那样完全不会有事,可是设计此局的人,似乎算准了他一定会后跃,甚至连尺寸都算得极准,如此虚实结合,使他们不自觉地着了道儿。
金老大似乎想骂,但却不知道该骂谁,那设局之人的心智的确高过他们一筹,他不得不承认,单凭这准确的计算,他就不得不佩服。
“一定是蔡风弄鬼!”通天上人出言道。
“蔡风,我一定要扒下他的皮!”祈公子咬牙切齿地道。
通天上人的目光四处环顾,神情极为严肃,似乎蔡风便在这林间的某处伺机而动一般。
普其同样是手搭腰间,准备在任何一刻都可以发出最狂最猛的一击。
普其相传最初只是个猎户,一个生活在雪山脚下的猎户,但后来竟成了吐谷浑王室的佳宾,成了国师桑达巴罕属下战将之一,就是通天上人也不清楚这个人的深浅。虽然普其在国师的属下是最为低调的,但却是最让人不敢小看的一个!
通天上人的表情极为严肃,出言道:“大家小心些,也许蔡风这小子还布有其他机关和陷阱,千万不能大意。”
“这陷阱是附近的猎户所挖,绝不是蔡风的杰作,他根本来不及挖这么一个陷阱,我怀疑这些野狗有问题!”普其肃然道。
“野狗有问题?”金老大疑惑地问道。
“不错,这些野狗极可能有问题!”普其表情极为严肃地道。
“野狗有什么问题?”祈公子若有所思地道。
“难道你们不觉得这陷阱之中如此多的狗屎狗尿有问题吗?”普其反问道。
“有什么问……对了,这些狗屎狗尿似乎仍是温热的,那就是说是刚拉不久,可是这些野狗又怎会如此齐心将屎尿拉到陷阱之中,而它们却不掉进去?看来野狗的确有些问题了!”金老大虽然是个粗人,但被人点到这份上,却还是能够醒悟过来。
“野狗虽然不蠢,但却并不懂得设陷阱害人,只有人才懂得害人,如果这陷阱中的东西是蔡风所布,那这些野狗就一定有问题了。”普其认真地道。
“一直以来,我就觉得这些野狗不对劲,可让人有些无法解释的却是野狗群不比家狗,绝难驯服,如果不是家狗,又怎会听人指挥?”通天上人满脸疑惑地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