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仙梅笑了,笑得很甜!
将姜成大抬出来的时候,已是面色苍白,奄奄一息,只急得姜小玉泪流不止。
“这是你爹心神不泰所致,使得我的法力无法施于其身,你们抬回去吧。”神婆的声音极冷绝地道。
“神婆,你再帮忙想想办法吧,小玉姑娘和姜大哥也是一时糊涂所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就再帮他施一次法吧。”唐六叔有些恳求地道。
神婆面色阴冷地望着姜小玉,“嘿嘿”一声怪笑,道:“听说你又把那个庸医给叫来了,是吗?”
姜小玉望了望地上惨然躺着的父亲,心头一阵凄然,虽然对神婆极为不满,却不能不回答。
那神婆见姜小玉点了点头,便似找到了借口一般,道:“人说,佛度有缘人,心诚则灵,心不诚便是佛法再高也是无用武之地,我看还是将他抬回去吧。”
“神婆,你就发发慈悲吧。”小范也急了。
“是呀,神婆,你看姜大叔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而小玉姑娘又只是一个弱女子,你便可怜可怜他们父女俩吧。”众乡亲都乞求道。
神婆眼睛转了几转,想了想道:“要我再施法也行,但是你们必须把那庸医赶走,而且永远也不要让他踏入我们村子!”
众人不由得一呆,望了望姜小玉那凄然的样子,咬了咬牙,道:“好,我们这就去将那庸医赶走。神婆,你快施法吧!”说着大伙便要向姜小玉的家里行去。
姜小玉愣了一愣,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神婆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傲慢地道:“抬进来吧!”
“慢着!”说话的正是那名大夫,只见他扶着绝情缓缓地行来,绝情的身上缠满了绷带,神色却无比的平静。
“公子,你怎么跑出来了?”姜小玉关心地道。
众人全都大为惊愕,村里的人都知道几天前皆认为绝情是死定了,可是几天之后,居然能被人扶着走路了,这是多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啊。
绝情悠然一笑,道:“我没事,我只是想来看看大叔的伤势而已。”
众人望了望神婆,又望了望姜小玉和惨然的姜成大,再次看了看大夫,都怒喝道:“尤一贴,你还来干什么?”
那大夫却笑着望了望众人,又扭头望了望神婆,坦然道:“我是来听听这老巫婆是怎样妖言惑众的,也是来看看一些愚昧无知之辈是怎样被人家当猴子耍的。”
众人神色大变,尤一贴如此不给他们留面子,当众如此骂人的确是犯了众怒。神婆却趁火打劫道:“我们都是愚昧无知之辈,唯独你是圣人,你这个圣人前几天不是说这位公子不能救活吗,而现在人家怎么活得好好的呀?我妖言惑众?若不是我的几张黄符,这位公子如何能自鬼门关回来?”
众人不由得都附和道:“是呀,你这庸医,还敢骂人,真是找死!”
绝情眉头一皱,平静地道:“大家少安毋躁,何必动肝火呢?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和和气气的不好吗?光吵怎能解决问题?就是退一万步说,也得先看看姜大叔的伤势怎样再吵不迟呀。”
众人一想也是,只得狠狠地瞪了尤一贴一眼,而对绝情却是极为恭敬。想一想也可知道,一个人身受如此严重的创伤绝非无因,若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绝没有受如此严重之伤的道理,而且都是刀剑之伤,唯有一处箭伤。普通的敌人也绝没有谁会如此心狠手辣,而这些更不是同一件兵刃所致。那就是说绝情在没受伤之前的敌人肯定很多,弄刀耍剑的人都是些凶人,这些道理就是傻子也明白。因此,绝情说话竟有一种难以拂逆的力量。
绝情踏步行至姜成大的身边,望了望这位面色灰白、昏迷不醒的老人,心头一阵恻然。狠狠地道:“他们好狠,不过没有什么大碍!小玉,叫几位兄弟把大叔抬回去吧。”
姜小玉幽幽地望了绝情一眼,却有些犹豫不决。
众人不由得一呆,愕然问道:“你能治吗?”
“年轻人,人命可不是开玩笑的哦!”神婆嘿嘿一笑道。
绝情冷漠地抬起头来,望了神婆一眼,声音也冷极地道:“若留给你治,只会伤得更重,死得更快!”
神婆脸色微变,怒道:“好个忘恩负义的小子,若不是我,你岂有命立在这里说话?我为你施法后,才将你从鬼门关救出来,你倒反过来侮骂老身!”
绝情心头一阵暗怒,冷笑道:“你为什么不施法叫阎王爷把位子让给你,那你不就可以要谁活便活、要谁死便死吗?”
神婆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怒道:“你有本事就拿去治好了!”
“是呀,你怎么能忘恩负义呢?”众乡亲不由得责道,都投以鄙视的目光。他们绝不相信绝情是全靠自己的特异体质而活过来的,还以为真是神婆的法力无边,方才将他从鬼门关中救出来的。这一刻见绝情帮尤一贴说话,禁不住都怒眼相向。
绝情并不理会众人的目光和责备,毫不回避地迎向神婆的目光,冷冷地道:“你要是能说出姜大叔的伤在哪些地方,我就相信你可以治好他的伤!”
众人一听,也觉得的确有理,不由得齐向神婆望去,希望她能够给大家一个说法。
神婆神情冷漠地一笑,道:“我怎么不知道?其外,筋骨断折,乃皮肉之伤;其内,带震伤。”
“那你如何治他的外伤?又如何治他的内伤?”绝情不屑地问道。
“人体脉络以吸收五行四时之气为主,四时神明,五脏之伤自可依照五行四时之气治之,我所施大法便是要引动天地之中存在的五行四时之气,而注入伤者体内,调和其五脏之气,顺畅其肌脉,内伤自可功到病除。外伤无非是肌理断裂,筋骨挪位、碎裂之类,人体每一个部位都可以五行匹分。每一寸肌肤都会受到五行四时之气的影响,肌理断裂,便使该处的先天之神气失调,折骨挫筋同样如此。我只要施以大法将其先天之神气调匀,便会自然而愈,这有何难?”
绝情和尤一贴不由得微微动容,众人其实并不明白,可也全都装作很懂的样子,微微颔首点头。
“那你又何必说什么心诚则灵,心不诚则无法治疗呢?你这不是明摆着找借口为难乡亲们吗?”尤一贴不放过任何机会地道。
那神婆的脸色不变,冷冷地望了尤一贴一眼,漠然道:“你似乎不知道,五行四时先天之气,并不是我说能加诸于谁身上,谁就能够吸收得了的。我的确能引动五行四时之气,但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主神,若是他心不诚,便不会相信这看不见的先天仙气之存在,也就不会全神贯注地配合我行动作法,心中别有所思,我就是这一刻将先天之仙气加诸于他身上,下一刻仙气也会因他未把握好而逸走。这难道不是心诚则灵的印证吗?”
尤一贴不由得哑然,他想不到神婆居然会如此牙尖嘴利。所说的这种让人感到虚无缥缈的答案,似是而非,的确让人难以辩驳,而对这些愚昧的乡下人,竟让他们陶醉一般。
绝情淡然一笑,道:“那你说说姜大叔究竟是伤在五脏中的哪一脏呢?又是失调哪一气呢?”
“我何必要知他伤在哪一脏,失调哪一气?每个人的身体都可以根据自己的需要而吸取所失调之气,这也是心诚则灵的一个原因!”神婆不屑地道。
绝情不由得大为好笑地道:“既然五行之气在这天地之间到处都是,而他身体又可自己吸取失调之气,又何必要你多此一举呢?”
“这个当然不错,但天地之间的五行四时之气,根据各个地点的不同,气脉也便有所变化,虽然天地间每一寸空间都可重划金木水土火,但其五行四时之气并不聚中,若是轻伤,不用治自然会好,但是重伤,他根本来不及吸取这么多灵气,而我施法,便是要把这些灵气聚拢,使他吸取得更快。这样,重伤得到缓解,轻伤得到治疗,自然会无碍!”神婆口沫横飞地道。
绝情的目光之中显出一丝惊讶,神婆的答话中竟无法找到破绽,虽然他明知道这似是而非的道理不是没道理,只是他根本无法行通,不由得气上心头,淡淡一笑,道:“你给每一位病人都喂了纸灰水是吗?”
神婆脸色微变,但却不得不承认,因为她也发现姜成大嘴角边那黑黑的痕迹。
“你可知道这对于一个不能动弹或昏迷的病人是很危险的?”绝情冷冷地问道。
“有什么危险?这是使他们心神更安稳,平心静气之用!”神婆狡辩道。
“哼,像你这样只能使病者呼吸难畅,食道阻塞,不利于他们吸气呼气,便会使他们血液难畅,使他们的肌理运行功能缩减。这哪是治病?这只能害了他们!”绝情越说越气。
神婆被绝情的语气震惊了一下,旋即又恢复常态道:“那他们不是都没事吗?”说着指向一边的几名乡亲道。
“他们肯定不是在昏迷不醒的时候喝入纸灰水的,是以,能够吞咽而下,但昏迷的人却不能自己吞咽,难道你连这一点都不明白?”绝情冷漠地道,同时伸手在姜成大的气海、廉泉、抚突三穴上轻轻点了一下,然后才落指神庭穴。
“哇——”姜成大竟翻身而起,向一旁吐出一大摊纸灰水来。
这突然的举措吓了众人一大跳,但不由得全都面显喜欢,绝情的举措比什么话都有效,众人立刻改变了对他的看法。
“我……我还没死吗?”姜成大虚弱地道。
“爹,你没死,你不会死的!”姜小玉泪眼婆娑地道。
“谁去拿碗水来?”绝情淡然吩咐道。
“我这就去!”小范迅速地拿水去了,众乡亲纷纷议论起来,绝情就那么三两指便让人给醒了过来,这自然更令人信服。
“既然你会治,不如你们搬回家治吧。”神婆神色微变,淡漠地道。
“走,哪几位乡亲帮帮忙,将大叔抬回家吧。”绝情平静地吩咐道。
秦州和新秦州,莫折大提所率的各路起义军首领全聚于此。莫折大提虽死,但其子莫折念生依然神威不减,在羌人和氐人及各路义军的首领推举之下,自称天子,并设百官,重整军容。
这无疑是给了起义军无比的斗志,莫折大提身死的阴影立刻被莫折念生的这一举措全给弥补。义军的军心立刻稳定,更有序地向东进逼。各地战况立刻吃紧!
胡琛的势头却更狂,赫连恩、万俟丑奴,虽然势头微有挫折,但仍然接连攻下数座城池,义军的声势更盛,绝不比莫折念生的阵容稍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