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娘,孩儿明白。”田禄和田福恭恭敬敬地道。
太守夫人很优雅地转过身去,那两名健仆狠狠地瞪了蔡风一眼,蔡风毫不相让地冷冷地横了两人一眼,田禄、田福也狠狠白了两名健仆一眼,吓得她们只好悻悻而去。那黄衫少女却转过头来向蔡风露出一个甜得可以把人腻死的微笑,只看得蔡风六魂出窍,七魄飞升,不过还是以最潇洒的动作耸了耸肩,扮了一个滑稽得让田禄兄弟俩都想笑的鬼脸,毫无顾忌地做出一个馋相,差点没把眼珠都拿去射那少女。
那少女不禁大感有趣,却也羞不可抑,她从来都没见过蔡风这么大胆而野性的男孩子,想来也好笑不已,不过因为太守夫人在身边而未敢笑出来,只转身娉婷而去,像摇曳的芙蓉一般清美而优雅。
“蔡风!”田禄一拉呆若木鸡、一脸色相的蔡风,笑着大喊道。
蔡风不禁回过神来,扭头痴痴地望了田禄和田福一眼,笑骂道:“奶奶个儿子,老子口水都快流出来了,你们家有这么漂亮的小妞,怎么不早一点叫我来为你治狗伤,帮你们养狗也无所谓。”
田禄、田福先是一愣,后不禁爆出一阵大笑,重重地在蔡风的手臂上击了一拳笑骂道:“真是色胆包天的家伙,连我表妹的主意也敢打,欠揍啊。”
蔡风被捶得咧嘴一声惨叫,骂道:“奶奶个儿子,干吗打这么重,你表妹不是母的呀,老子是公的,公的喜欢母的正常得很,有什么稀奇吗?管她是你什么人,便是公主也没关系,真是没见过市面。”
“奶奶个儿子!我们没见过世面,这家伙说起话来连谱都没有。”田禄一把抓住蔡风的手臂好笑地对田福指着蔡风笑骂道。
田福不禁笑得直打战,问道:“妈的,蔡风你什么时候弄了这么好的一句话——奶奶个儿子,真是新鲜,骂得真够痛快。”
蔡风大大咧咧地一笑,装作傲气凌人地道:“奶奶个儿子,乃是神来之作,别人怎么学得会!”旋又装作正经八百地道,“现在,认真严肃谨慎郑重地问你们一件事,你们要老实告诉我。”
田禄和田福禁不住一呆,笑骂道:“有屁就放,有屎便拉,何必啰里啰唆用这么多形容词呢,不嫌麻烦吗?”
蔡风不以为耻地笑道:“这样便更能表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嘛。”
“去你的大头鬼,快说吧!”田禄骂道。
“你那表妹芳名怎么称呼?你那表妹今年芳龄几何?你那表妹仙居何方?那你表妹可有婆家?”蔡风一副滑稽之状地笑问道。
田禄和田福又好气又好笑,蔡风啰里啰唆正经八百却只是为了这种无聊的事,不禁摇头叹道:“看来你小子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颗色胆包了天,无可救药了。”
“那是另一回事,与我的总是没有多大关系,快给我从实答来。”蔡风毫不放松地道。
田福摇头苦笑着学蔡风刚才那种调答道:“我那表妹芳名元叶媚,我那表妹芳龄一十又五,我那表妹仙乡邯郸,我那表妹……”说到这里却不再说下去了。
蔡风听得正入神,见田福这么不是东西,从中而断,不禁一把抓住田福的手臂急问道:“你什么时候变得如此讨厌呢,专吊人胃口。”
田福一脸同情地道:“我怕你受不住打击哦!”
田禄不禁哈哈大笑起来,蔡风脸色微微有些失望,气愤地道:“有什么好笑,幸灾乐祸,一点不够朋友,你应该为你表妹失去了我那样一表人才天下无双的丈夫而可惜才对。”
田禄和田福不禁大为愕然,像看怪物一般打量着蔡风,那种目光只看得蔡风心头发麻,不禁怒道:“看什么看,我又不是女人,有这么大的吸引力吗?”
田禄和田福忍着笑意,品头论足地道:“这张脸嘛,还挺中看,至于眼睛嘛瞪得太大,像要吃人,要是不露凶相还可以,这个嘴嘛,太翘了,翘这么高有损形象,称半表人才倒还可以,‘一表’那还得不翘嘴巴。鼻子生得不错,不过这种鼻子天下大概也不在少数,耳朵也不怎么样,这个头马马虎虎了,脚大了一些,手长了一些,不太理想,不过整体一看,又似是那么回事,有一点天下无双的韵味,不过那还得温和一点,脾气太臭了就不好了,会扣分的……”
蔡风又好气又好笑地望着这两个自诩专家似的人物,两拳迅速推出,在田禄和田福还来不及反应的同时,击在两人的臂上,骂道:“真是缺德透顶,居然如此耍本人,半点义气都不讲。”
田福、田禄被击得一声惨呼,捂着肩膀苦笑道“稍微轻一些嘛。”
“你们呀,特不够意思,快告诉我,叶媚可有婆家?抑或婆家是哪里人氏?”
田禄不禁摇头苦笑道:“看来是真的没有救药了。”又叹了口气道,“我表妹婆家乃是晋城叔孙家的叔孙长虹。”
“晋城叔孙家族的叔孙长虹?”蔡风不禁吓了一跳惊疑地问道。
“怎么,怕了吧?”田禄很不看好地道。
蔡风一脸悻悻之色不屑地道:“哼,我蔡风怕过谁来着,连尚书令的儿子我都敢惹,他叔孙家的小儿郎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是太小看我蔡风了。”
田禄和田福不禁哑然失笑,低声道:“这就不同了,李崇虽然是尚书令,却不是鲜卑贵族,在北朝中,谁不看鲜卑人的脸色行事,连李崇都怕这些人,你再厉害也斗不过他们的。”
蔡风像瘪了气的破袋一般,没了半点精神,一脸失望之色,仍不忘狠狠地道:“我一定叫狗儿把叔孙长虹的屁股咬下一半,奶奶个儿子,居然敢夺走老子的心上人。”
“你的心上人?天啊!”田禄一脸滑稽之色地幸灾乐祸地道。
“走吧,不够意思的家伙,去给你狗儿治伤吧,也许咬他屁股的就是你那左右旗将军也说不定呢。”蔡风悻悻地气恼道。
田福一脸好笑地问道:“大哥,你还要不要去约战李战那小子?”
田禄这一下也像瘪了气的布袋,无力地道:“我看还是免了吧,我怕老爹的老虎凳。”
这一下轮到蔡风放声大笑了,只笑得上气不接下气,还故意夸张地将那笑的动作弧度拉得长长地,只让田禄又气又恨又无可奈何,谁叫他们的确害怕他的父亲,只得忍气吞声带着蔡风来到狗棚中。
“汪汪……呜……”狗棚中的狗很多,一见生人来到,全都沸腾起来。
田禄和田福“咄”地喝了一声,那群狗全都安静了下来,领着毫不畏惧的蔡风穿过外棚,向内棚行去,蔡风身后的四只黑狗与棚中的群狗一比,顿时鹤立鸡群,那些狗也都迅速让开一条道,似乎对这四只狗极度畏怯。
“果然是犬中之王。蔡风,你是怎么驯养这几位大‘先锋’的?”田福羡慕地道。
蔡风哂然一笑道:“其实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秘诀,最主要的只有几个字而已。”
“几个字?哪几个字?”田禄奇问道。
“与狼共舞,与犬共眠!”蔡风毫不在意地道,神色间却有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得意之色。
“与狼共舞?与犬共眠?”田福不明所以地问道,眼神中有一丝迷茫之色。
“对,正是这八个字!”蔡风再次重申道。
“这怎么讲?”田禄若有所思地问道。
“驯犬,先要知犬、惜犬、怜犬,犬之先祖本为狼,想知犬,必须先识狼、知狼,因此,了解狼是必不可少的一步,惜犬和怜犬并不是指给它们食物让它们住得好而已,那样所驯出的犬,最多也只能够成为看家的劣等狗一般,就像你外棚中的狗一般,遇到陌生人会叫一阵子,却根本不可能驯出那种善斗凶悍的战狗。狗的潜能是无可估量的,正如没有人知道人的潜在力量有多大一般,惜狗怜狗应该是去理解狗,要把狗当做自己,子女,兄弟,也要狗对你撤除最起码的戒心。狼是很古老的悍兽,其生命力、其斗志是很难想象的,狗的先祖是狼,而今的狗却失去了狼的凶猛、狂野,却又要有狗的温顺和安定,因此必须与狼共舞而与犬同眠,这其中的细节,我自然无法一一向你们说明。我是把你们当作朋友,才会将这驯狗的秘诀毫不保留地告诉了你们,至于你们能够怎样,那便要靠你们的造化喽!”蔡风一脸肃穆地道。
“公子!”内棚中两位正在为伤狗涂药的狗童忙立身而起恭敬地道。
田福和田禄回过神来,同时向蔡风敬服地道:“若真如你所说,看来我们这一生也休想真正地驯出一只像你的四大先锋那般神骏悍厉无匹的大狗了。”
蔡风淡淡地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养出我这四大先锋这般神骏的狗并不是一件很难的事,但要说能养出这般勇悍的狗恐怕你们真的没那个心思。”
田福、田禄一喜,急切地齐声问道:“怎么个养法?”
“这个嘛,我还想留一手,若是你将我的绝活全掏光了,以后还会请我吃‘四季发’的名菜吗?说不准哪天见了我连招呼也不打一个也说不定呢!”蔡风一副讨价还价的样子邪笑道。
“啊!”田禄和田福不禁一阵愕然,却又无可奈何,只好气骂道,“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从来没做过当大人的梦,大人得日理万机,小人却可悠闲自得,大人处处受人注意,像是被人监视,而小人则可随心所欲,无所顾忌,更不用为虚名而烦恼,两位兄弟说中我的心思了。”蔡风不以为耻地向田禄兄弟俩眨眨眼,扮个鬼脸嬉笑道。
田禄、田福无可奈何地摇头叹了口气道:“怎么也斗不过你,快为我的狗儿治伤吧。”
蔡风淡淡地一笑,不顾那两只受伤狗的汪汪声,便蹲在狗儿的身边仔细看了起来。
“你在干什么?”田禄等了良久仍没见蔡风有什么治伤的动作,不禁有些不解且急迫地问道。
蔡风扭头深深地望了两人一眼,淡然道:“急什么急,你们的狗儿不会有生命危险的,更何况这些只不过是皮外伤而已,根本就不必大材小用,让我来治它们。”
田禄和田福不由得大愕,不高兴地问道:“那你在这里看了这么久,在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