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乱世猎人(全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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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禅学回天(3)

烦难叹道:“那嫁祸于我的人便是你师叔。当我练成无相神功之时,腿上的伤势已经完全好了,而功力更增进了极多。无相神功乃是根据你师祖的‘波罗潜阳’神功演化而出的,‘波罗潜阳’神功主重阳刚之气,乃是至刚至阳的劲道,而无相神功更是阴阳相融,收发由心,同样是纯正而博大,但经无相神力所发出来的劲气使怒沧海的刀法,威力便要强大数倍。我刚出江湖便闻说你师祖升天,以你师祖的功力本不应该如此早便升天,我便又重新上山,但你师叔竟借我是被逐出门墙的弟子,不可以得见你师祖的遗体,其坚决程度使我起了些疑心。后来,我夜探灵堂,发现你师祖竟是受了重伤,后因气恼过度而去,于是我便检查了一下你师祖的遗物,却发现了一封给我的信,上面几乎将他的死因全部写明。原来你师祖起先与天痴尊者的师父白云上人比武,便是要争佛道之长,比武之后,你师祖以一招之差败给白云上人,由此受了极重的内伤,更发现那次偷圣舍利嫁祸于我的人正是你师叔,而白云上人也正是你师叔怂恿来的,只有当你师祖升天之后,又没有我这个师兄在中间,他自然便明正言顺地可得到了圣舍利,如此心机实叫人心寒。而当你师祖得知真相后竟活活气死,这真相也是你师叔亲口向他讲的,也只有这样才能够兵不血刃地气死你师祖。当时你师祖气得昏过去,你师叔便以为他死了,才出去办后事。而你师祖却又在此时醒来,以血写下此书,本不指望我能获得,可是苍天偏偏如此有眼,竟让我得到了,于是我便去找你师叔,将那遗书与他对质,他并不否认,但他只将我当成一个废人而已,他根本不会相信我可以真正地打通腿上的筋脉,更没想到我居然会创出无相神功。”

“后来他逃掉了,我并没有杀死他,因为我下不了手,于是他负伤而逃,我也未曾追。当我处理好你师祖的后事后,便去找白云上人比武,仍是以佛道为名与他决斗,那次,我与他竟战成平手。江湖之中再也没有听到过你师叔的行踪。我却四处打听他的下落,因为圣舍利仍然在他的身上,这一找竟是十年,我依然未曾得知他的踪迹。白云上人又一次来找我比武,那时候你们还小,可能并不记得当时的情景。那一次我胜了,也是仅以一招之胜赢了他。而白云上人也因此而积郁成病死去。但天痴尊者却是他的嫡传弟子,他是一个奇才,武功竟比白云上人更好,更创出世人难比的左手剑法,而我在这时也找到了你师叔,他却怎么也不肯交出圣舍利,于是我与他动手,并废了他的武功。便在我要夺他性命的时候,却闻得一婴儿的啼哭,这么多年来,你师叔不仅仅在苦悟圣舍利,而且已经娶妻生子,便因为婴儿的啼哭,我并没有杀他。后来也并不知道他是否已经悟出了圣舍利之中的奥秘,自此之后,我便再也未曾见过你师叔,而天痴尊者在几年后又约我比武,那时你们都应该记事了,于是三次决斗,他仍是败给了为师,便有了三十年之约。”烦难便若了却了一个心愿一般长长地嘘了口气。

“那照师父的说法,这破六韩拔陵很可能便是师叔的儿子喽?”蔡伤惊讶地道。

“有这个可能,若是风儿与他交过手,说那是怒沧海刀法,且内功心法又是至刚至猛的话,他很可能便是你师叔的后辈。”烦难极为平静地道。

蔡伤与葛荣不由得全都呆住了,世界上的事的确都极出乎人的意料,他们从来都没想到自己仍然有一个师叔,更是第一次听说那圣舍利的事情,不由得全对神秘莫测的圣舍利感到有一种莫名的诱惑力。

“这么说师叔并未能悟透圣舍利的秘密了,否则,破六韩拔陵怎么可能仍被风儿的黄门左手剑所伤呢?”蔡伤肯定地道。

“应该是如此。圣舍利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可以悟通的,必须属有缘之人才行,破六韩拔陵你们今后要小心一些便是,因为你师叔的原因,每一个会‘怒沧海’的人可能都怀有敌意,而又传闻他拥兵数十万,绝不能小看。”烦难大师认真地道。

“弟子明白。”蔡伤与葛荣同时应声道。

“爹爹可听说过圣舍利?”蔡风望着蔡伤淡然地问道。

“圣舍利?”蔡伤与葛荣禁不住同时低低地惊呼反问道。

“不错,传说乃是慧远大师升天后的圣物。”蔡风解释道。

“你怎么知道?”蔡伤疑惑地问道。

“孩儿便是因为这‘圣舍利’连连受伤。”说着将如何从元府得圣舍利,如何被杀手围攻,被逼投入军中,如何与破六韩拔陵交手,路上所受的重重阻杀连那跃入断身崖也一并讲了出来。更将杜洛周、鲜于修礼等人事极清楚地讲了出来。最后讲到跳水而逃,荒山重病而被凌能丽与凌伯所救,并直言不讳地说出自己爱上了凌能丽,如何又受那七个人的攻击,差一点便魂归天国。讲到最后眼中竟射出数缕焦灼的神色,显然是在为凌伯与凌能丽担忧。

蔡伤与葛荣哪知道这之中的曲折,更没想到会有如此多的惊验,同时也完全了解了蔡风此刻的心情。特别是蔡伤,父子连心,更何况蔡伤自己对情的感悟绝对比任何人都深,否则也不会有几十年余情不绝。

“照你这么说,圣舍利可能是那晚的人所拿去的喽?”葛荣问道。

“应该是!”蔡风肯定地道。

“那几个人到底是什么来路呢?照这么说知道圣舍利可能在你身上的人只有鲜于修礼与叔孙家族,而鲜于修礼又与破六韩拔陵有关,这圣舍利很可能是破六韩拔陵指使他们做的。”蔡伤淡淡地道。

“鲜于修礼也是破六韩拔陵的人?”蔡风有些惊异地问道。

“很有可能。鲜于修礼与破六韩拔陵同为沃野镇人,而鲜于修礼据说与破六韩拔陵的关系极好,应该是与破六韩拔陵有关系的。”蔡伤平静地分析道。

蔡风有些落寞地道:“孩儿可能与破六韩拔陵势难两立了,我杀了他的儿子破六韩灭魏,更让他丢了一个大面子,他自然是恨我入骨。”

“你今后只要小心一些,破六韩拔陵并不是怎么可怕,以你的武功,天下能高过你的有很多,今后切忌太过张扬。而尔朱家族之中更是高手如云,千万不要轻率出手。”蔡伤忍不住提醒道,但眼中却射出两缕幽幽的仇恨。

蔡风的心头一动,禁不住问道:“爹,娘是怎么去的?”

蔡伤一惊,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挤出一丝极为难看的神色道:“你娘是病死的!”

葛荣不由得扭头望了蔡伤一眼,有些不解之色,但却并没有说话,只不过蔡风却极为敏感地捕捉到那种感觉,心中不由得升出一丝异样,却并没有作声。

“你目前的事便是好好养伤,养好了伤再去蔚县我不反对。现在你已经不是小孩了,有什么事情你可以自己做主了。”蔡伤吸了口气,淡淡地道。

“孩儿明白。”蔡风极为乖巧地答道。

“你先休息吧,你失血过多,必须多补补血。”葛荣插口道。

“多谢师叔的关心。”蔡风淡淡地道。

“蔡施主,外面有位姓胡的施主要见你。”一个小沙弥走了进来道。

蔡伤从深思中收回心神,淡淡地应了声道:“哦,我就去。”

胡孟此刻却已经立在门口了,望了蔡伤一眼,似乎有些欢喜地道:“蔡贤侄已经没有危险了吧?”

蔡伤一愣,估不到这再过两日就要过年了,胡孟仍有闲情上少林寺问蔡风的伤势,不由得微微有些感激之意地道:“已经没有危险了!”

“没有危险就好,秀玲让我将宫中的补伤之物带了一些来。”胡孟淡淡地道。

“秀玲知道我们都没离开少林寺?”蔡伤有些疑惑地问道。

“要想知道你们的行踪,对于我们来说本是一件极为容易的事情。秀玲自然知道你们在少林啦。”胡孟哑然失笑道,“秀玲本想寻上少林,但目前朝中事务极多,而她上少林又会牵动一大片,也便没有亲来。”

“秀玲有心了。”蔡伤微微有些感激地道。

“秀玲对蔡贤侄的名字早就听说过,若听到他没有危险的话肯定会极为高兴的。”胡孟笑道。

蔡伤脸色微微一变,淡笑道:“对付破六韩拔陵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胡孟喜问道。

“那便是与柔然和解联手,柔然由西进击破六韩拔陵的东部六镇,而朝中由南进击破六韩拔陵的前锋军,抑或到时候看柔然人与破六韩拔陵两败俱伤也可以。”蔡伤淡淡地道。

胡孟不由得眉头一皱,疑惑地问道:“这能行吗?柔然王阿那壤并不是轻易便可以说动的。”

蔡伤淡漠地笑道:“我能告诉秀玲的便只有这么多了,世界上只有人想不到的事情,没有人做不到的事情,只要诱之以利,动之以害,没有谁会不心动的。这便要看朝中是否可以舍得一些小小损失了。”

“我会向秀玲说的。”胡孟也似乎有些微微的动心道。

蔡风的体力恢复极快,每日都有老山人参、灵芝之类的珍药进补,同时又有无相神功相疗,加之蔡风自己对医道又有些了解,所以治疗起来极快。这些日子又听烦难大师讲佛,更听到极多以前本不明的道理,在武功境界之上似乎又有了一个深深的明示,只是他极为奇怪,为什么烦难大师的眼睛始终不睁开,不过这一切也并没有什么要紧的,要紧的是他的伤能够快快地好起来。

少林寺本是极为安详宁静的地方,即使过年也是极为宁静祥和。

蔡风在过了元宵节之后便再也坐不住了,他必须到蔚县去看一看,否则他的心永远也无法安稳,潜修也只是一句鬼话。

蔡伤为他准备了一辆极为舒适的马车,并有长生相陪。葛荣早已离开少林,去探查那几个神秘人的消息,那柄短刀,正是胡人最喜欢用来割熟牛肉的刀,这柄刀的打造方式极为特别,所用之水,所炼之地都比较特异。

蔡伤曾遍行天下,听说此刀必须在极干燥、极酷热的地方才可以炼制,更是以骆马尿做冰剂,再以雪水烧焦熬炼才可以除去刀身上的异味,而这样炼制出的刀品质之优,绝对是普通刀剑所难比的锋利,在北部应该只有一个地方可以有这种炼刀作坊,那便是那日图的“阿鲁西”作坊。

蔡伤曾经见过阿鲁西作坊制出的刀,一般绝对不会刻上龙凤之类的,刻上龙凤之类的必须是顾客定做,按要求去定制,而这样的顾客绝不会多,有刻龙凤习惯的人大多都不是胡人或是当地人。更何况这刺入蔡风体内的刀应该是龙凤一对,所想寻查的对象便极为简单了,更何况那女子的画像想来早已画好,只待葛荣按图索人了。

蔡伤并没有陪蔡风一起去,他仍要留在少林寺,因为他知道与烦难大师可能只会有短短的两个多月的相处,而这两个多月却是极为重要的两个多月,绝对重要,他要聆听的不仅仅是教诲,更多的却是对那未知天道的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