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回家吃好饭整理饭桌时把王家的畸形的孙子告诉了婆婆,婆婆一听急了,她连忙放下碗筷望着媳妇问:“兰芳,真的吗?”
兰芳点点头说:“姆妈,你见到了就知道了。”
开欣娘喃喃地不断地说:“怎么会呢?怎么会呢?王家全家人都是好人呐!四时八节王大妈从来没有忘记烧香磕头拜菩萨呀?老天爷真是瞎了眼了。让我去看看。”说完丢下碗筷就准备走了。
兰芳连忙叫住说:“姆妈,你不要急,秀芬现在睡觉了,你改天去吧。秀芬和小海是近亲,近亲结婚是不好的,要影响下一代的。”
婆婆问:“照你这样说,这个孩子将来是个傻子了?我不放心,还是让我去看看吧。”
兰芳说:“看孩子脑门,是象个傻子,他的小手上的掌纹也象个先天的愚形手,他和正常孩子不一样,眼睛分了太开,一看就是傻呼呼的。我没有把这个意思告诉秀芬,你去见了也不要说,免得月子里的秀芬伤心。”
婆婆说:“我怎么会说呢?我想过去安慰安慰她们。我知道王大妈要伤心死了,小海刚结婚她就在盼望抱孙子。秀芬一怀上,王家一家人多高兴呐。怪不得他们从医院里回来不响了,王大妈也不大出门了。让我过去顺便看看王大妈。”
兰芳说:“要是秀芬提起要开欣去看她的儿子,你就说开欣正忙着复习功课呢,等过了这阵子再说。”
婆婆说:“就让开欣去看一眼吧,在乡下人家从老远划船过来都要来带开欣去搀生呢。”
兰芳说:“这老一套在城里早就不时兴了,谁还会信这一套呀!你先去吧,开欣我会带他去的。”
开欣娘跨过石子路就到王家了,她边走边想,兰芳怎么不让开欣来见秀芬的儿子呀?王大妈和秀芬早就打过招呼,等孩子一出世就让开欣来见第一眼,开欣也早就想见见刚出世小宝宝。兰芳怎么不想让开欣来呀?要么真是开欣复习紧张和重要了。开欣娘先到秀芬房间,在房门口朝里张张,见秀芬正拥着婴儿睡着了,就连忙返身到王大妈的房间走去。
星期天,包开欣的几个同学来找包开欣,他们先谈了这次落榜的原因,他们都觉得主要是算术没有考好,他们商量出去找个补习班补习一下。兰芳听到这里怕开欣出去一时回不来,她想抓住这次机会带开欣到秀芬房里看孩子,这也好有理由不可多滞留,这样一来就可以一举两得或三得了。
兰芳想好主意就对包开欣的三位同学说:“你们多坐一息息,我带开欣办件事马上回来。”
开欣跟着嫂子走出门问:“嫂子,什么事这样急呀?等我陪同学出去一会再去办不成吗?”
兰芳说:“秀芬嫂子早就等你去看小宝宝,我也没有工夫,现在我正好要去,你就跟我去看一下就回来,你们去干你们的,我不影响你多少时间的。”
兰芳到了秀芬房间门口没有立即进去,担心秀芬衣服不正,就故意大声叫了:“秀芬,你看谁来了?你没有睡着吧?你看,我把开欣带来了,我的任务完成了。”
开欣在秀芬捋平的床单上坐下,急着要看小宝宝。秀芬抬头看了看兰芳问:“你还有事吗?”
兰芳知道秀芬要赶她走,连忙说:“上次我不是说我要来把‘我们’的事要告诉你吗?你怎么忘了?”
“现在我不想听,你快走吧,我要让开欣陪我的宝宝玩玩呢!你快走吧!”
兰芳说:“我上次不是告诉过你嘛,开欣这一阵子很忙,还是我硬把他拖来的呢,他只能呆一息息,家里还有三个同学坐等呢。”
秀芬不信,就问开欣。开欣连连点头说:“他们是等我一起去找补习班,准备补习算术。”
秀芬看着开欣走了,她见兰芳在刚才开欣做的位子上坐在他的身边,举手就打,边打边说:“你就是这样给我安排的吗?你怎么也使坏了呀?我就是想见见开欣呀!我在月子里能对他怎么样呀?你个小心眼就怕我抢了他呀?他是一天到晚都在你身边,就让一会儿给我娘儿们有什么不可以呀?谁要你跟着来呀?”
兰芳见秀芬真的要打她连忙避让开来说:“喔唷,好人做不得,我是好心好意把开欣从他的同学手里拖过来,谁知还要遭你一顿打,早知道要被你打我就不来了。我知道开欣只能坐一息息,他走了你不是又没有人陪了吗?我跟来就是想陪陪你,好心全当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你是好人呐?一肚子坏水。这么多天了就让我看上一眼能解馋吗?坏种,我饶不了你,我总有一天也让你见不到开欣,让你杭杭这滋味。”
兰芳笑笑说:“说什么气话呀?开欣在忙正事,你应该理解才是呀,等你做好月子哪一天见不到开欣呐。”
“你还笑呢!饱汉哪知饿汉饥呀。你知道想一人想不到有多难受吗?你没有体会吗?开明没有回来你不想吗?”
“我是想过,不过并没有你说的什么饥不饥的呀?”
秀芬说:“当然了,你是没有这个体会的,你有开欣在身边,随时都可以让开欣来替代嘛。我看你呀是最好开明一直不回来,好让你们一直‘我们’下去。”
兰芳一听秀芬抓住“我们”不放,就真的不开心了,马上唬起个脸说:“你是有完没有完呐!我们什么时候‘我们’呀?”
秀芬说:“我什么时候说你们‘我们’过呀?完全是你自己最近一直在说的,我只是重复一下,怎么变成是我说的呢?你不是现在还在说‘我们’的‘我们’吗?你和开欣没有‘我们’过心虚什么呀?”
兰芳一想,自己是说过“我们”的呀,可是根本不是秀芬说的那个意思呀!所以马上对秀芬说:“你不要抓住‘我们’不放,告诉你,我和开欣永远不会有你所想象的那种‘我们’的事,我是他嫂子,我有尊严,他是我小叔子,他有脑袋,也有自尊。我们有时候就是有那么一点想法,我们都会控制住自己的,决不回胡来的。上次我就说了几声‘他’你就说我反常了,不过我到要告诉你,那天是有事情发生,开欣的反常也被你看出来了。我今天来就是要向你澄清这些事实的,如果你要听就听我说给你听,以后就不要再抓住什么‘我们’不‘我们’的了。不过你听了以后不要乱说。”
“你要澄清就澄清吧,我是洗耳恭听,你刚才就一连说了几个‘我们’‘我们’的了,我也没有一个一个的点,现在我到要听听你们的那个‘我们’里卖的什么药。如果你说了真话,我就不提‘我们’了。”
兰芳说:“我不知道你对‘我们’是怎样理解的,我只觉得彼此关系非常亲密的,就容易说出‘我们’了,关系亲密不等于非要发生你所象样的那种关系。我可以把自己的实情告诉你,我心中是装着开欣,我和所有见过开欣的人一样,也想过拥有他,放不开他,可是我已成了他的嫂子了呀,我不能丧失理智再胡来,我现在只能关心他,爱护他,他已完全成了我思想的一部分,我生活的一部分,我喜欢把他和自己联系在一起,我喜欢别人叫我一声‘开欣嫂子’,把我和我家开欣连在一起了。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完全是自然而然地提到开欣就随口说出了‘我们’,我觉得不奇怪呀,可是经你一说,再仔细辨别一下,我也觉得有点不是反常而是有点超常。”
秀芬说:“你不要说了,谁要听你什么解释呀?你越说我越糊涂,反常也好超常也好都是一个样,就是不正常。你说对吗?还要解释什么呀!有什么事就照直说。我们这些人,是直肠子,喜欢直来直去,心里怎么想的就喜欢怎么说。既然你要做我的好朋友,我就不怕说话冲撞你,我也不怕得罪你,谁叫你要做我的知心呐?我就喜欢把心畅开来让你看个透。我说你反常,没有冤枉你,你以前在我面总是开欣长开欣短的,我家小弟怎么样的,从来就是把开欣和你分开说的,后来听听不对了,不提开欣名字也不说小弟了,一提到开欣就说‘他’了,‘他’是你说的吗?我记得我们没有结婚的时候,提到我家里总是‘小海’‘小海’的,刚结婚我在别人面前尤其我婆婆面前,就把小海叫做‘他’了,你说,你称开欣‘他’呀‘他’的不是关系变了吗?好了,还没有隔多久,我听不到‘他’了,而是更进一步被‘我们’所代替了。你自己说说,别人听了会怎么想,我说你反常有没有冤枉你?”
兰芳笑笑说:“是事实,没有冤枉,不过我和开欣的关系完全没有变,可能是我们……不不,是我和开欣之间的关系更密切了,更了解了,把他当成我的一部分了,所以就喜欢用上‘我们’,刚才不是有说漏嘴说了‘我们’了吗?”
秀芬说:“好吧,那你就说说你们的关系怎么密切法,难道比我和你的关系还要密切!”
兰芳说:“这是两码事,我们之间可以交心,也可以交底。我和开欣的关系只是他的秘密被我知道了,他也知道在我面前露底了,我们只能心照不宣,我喜欢他,我逗他,他呢,见到我就害羞,要躲着我回避我。现在你清楚了一点吗?”
“噢,对了对了,怪不得他不敢正眼看你,也听不到他叫你嫂子了。这就是我要说的他的反常,原来如此。不过你还没有说清楚是什么秘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