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芬听兰芳要她说说后来的事,但她觉得要说的事情很多很多呀,结婚以来,哪天没有新鲜的事呀?所以就反问道:“后来的事情很多呀?你要听哪件呐?你不是和我一样都是过来之人,什么没有经历过呀?”
兰芳说:“你不要岔开去,我现在不要你说你们亲亲密密的事,也不要听你们床上的事,我现在只是想知道你们结婚的时候为什么一直和衣躺着呀?”
秀芬说:“喔唷,我当你要听什么事呢,我们结婚头两天小海是不脱衣裳,但是怎么可能一直不脱衣服呢?那样还叫结婚吗?哪个男人肯这样呀!他开始穿着衣裳躺在床上是有原因的,但不能告诉你。”
兰芳说:“半吊子,刚才还说‘有什么话不好说呀’现在怎么不说了,想食言啦?”
秀芬说:“不是我不想说,是怕你传出去要丢我男人的面子的。”
“我们两人说的悄悄话能传出去吗?你把我看成什么人了?我是拎不清的十三点吗?”
秀芬笑笑说:“你怎么可能是十三点呢?二百五差不多。”
兰芳一听说她二百五知道是和她开玩笑,她也就装做生气的样子说:“你才二百五呢,有话不说还乱骂人。”
“我什么时候有话不说呀?你实在要听我就告诉你,不过你要当心点,千万不要说漏嘴。”
兰芳说:“你就说吧,我又不是豁嘴容易说漏了,你就放心说吧。”
秀芬还是笑笑问:“你真的要听呐?”
“你肯不肯说呀?不肯说就算了,以后我们也不要说什么悄悄话呢,就说些大众话算了。”
“好好好,我来说,你不能说出去呀?”
兰芳看了秀芬一眼说:“你要说多少遍呀?要说就快说吧。”
秀芬这时才咳嗽一声清清嗓子说:“好吧,我说了。告诉你,小海在结婚前还有尿床的毛病,所以开头两天他不敢脱去衣服,晚上,一会儿就要出去小便,不知要小几次便,直到第三天,他是实在熬不住,见我脱去衣服进入被头筒,他也立即衣服一脱,一骨碌钻进来了。”秀芬说到这里欲言又止。
兰芳问:“第一夜开心吗?”
“你没有经过呀?还要问我。”
兰芳说:“我们姐妹说说悄悄话不是蛮好吗?你怎么又不想说啦?不说就就算了。”
秀芬说:“我已经开了头能不说下去吗?开心不开心还要问吗?当时是既紧张又兴奋。摸的时候真是痒到心里,刚接触时也是,可是等他一用力,哎哟,我的妈呀,疼死我了,真是撕心裂肺的痛呀,哪里有什么快感呐,痛就痛煞人了。直到三四天后才渐渐舒服了。你呢?”
“我好象没有你那样痛,就象蚊子咬了一下。”
“你不骗我吧?蚊子叮一下算什么痛呀?”
兰芳说:“骗你干什么呀?我听小姐妹说,她们连痛的感觉都没有,好象一接触就非常开心。”
“那你们太适宜了。我不行,这是什么道理呀?”
兰芳问:“这哪有什么道理呀!这是各人的情况不同,有的人那张膜厚一点,第一夜是要痛一点,有的人就象一张薄纸一戳就破了,所以不一定感到痛。现在你还是说说你们的事吧,后来小海没有尿床过?”
秀芬说:“那里呀?就是我被他弄过后他呀舒服到极点了,一会儿就呼呼大睡,我呢,还是感到下面有点痛,过了好一会才好不容易入睡,可又做起了一个梦,乱七八糟的梦,先好象是在河里洗澡,后来又坐到浴盆里,隔壁小二子在门缝里偷看,我好象自己是过来之人了,什么也不怕,你要看就让你看吧,还叫他拎吊子开水进来,他一进来什么都不看,我好象什么都想让他看,可他就是不看,拎起吊子把开水就朝我身上倒,我一惊就醒了,但还有些迷迷糊糊,觉得自己洗澡怎么把水盆里的水翻到床上来了,身底下都湿了,我连忙把小海叫起来,他一醒来,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不断地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睡得太死了。’这时候我才知道他尿床了。一早,我婆婆进来,也一个劲地打招呼。我能怎么办呢?生米已煮成熟饭,我已是他的人了。我只好看着婆婆把垫被拿到葡萄架下晒了。这时候我才明白,怪不得新婚第一夜小海不肯脱衣服,他担心尿床。怪不得一大早我婆婆要来查看,她也是担心小海尿床。还算好,就尿过三四回,他不尿了。真是谢天谢地。”
兰芳说:“小二子过去和你好吗?”
“你问他呀?我们从来不说话,不知怎么搞的,梦里会梦到他,还要人家拎水进来,还要让他看……”秀芬说着用手指指裤裆说:“要人家看这里,真是奇怪死了。你做过这样的梦吗?”
“怎么没有做过,就是醒了以后都记不清了。我在梦中几次被男人压过,但就是想不出他们是谁。有时候也接触过,也很兴奋,但都有些莫名其妙。你呢?做到过春梦吗?”
“谁没有做过呀?但都不是象小海那样拼命往里戳,痛死了。”
“后来还痛吗?”
“一直痛下去还了得,谁还要结婚呐。”
两人都笑了。
秀芬伸手摸了一下兰芳的头发说:“干了。你的头发比我的软。我的头发硬棒棒的。”
兰芳说:“我的头发算什么软呀?你摸过我家小弟的头发吗?”
“你是说开欣的头发?”
“是呀,那个头发才好呢,摸上去软软的滑滑的,摸上去就很舒服。”
“他的头发能不好吗?谁都知道他是美发少年。不要说摸了,就是看上去也很好呀,绻绻的。他象谁呀?他的爸爸头发不绻嘛,包大妈的头发也看不出绻呀。”
兰芳说:“有点象我婆婆。我婆婆梳个发髻,头发盘得紧,一般是看不出的,只有等到她洗头发的时候,才能看到她的微卷的头发,乌黑,也很软。我们的头发都是乱草堆,难看死了。”
“你又要瞎说了,你的头发比我好。要是我们的头发都象你家开欣多少好。我家小海说,宁可不要钱也喜欢为开欣理发,也不愿意收我大价钱替我剪头发。”
兰芳说:“他是和你寻开心说笑话的。”
“他是这样说的。不过我也不怪他,我的头发和麻姑的一样,硬棒棒的。你知道吗?麻姑非常喜欢开欣,是真的喜欢。她听说开欣不能毕业,她就吵到学校里去,还是被她吵着了。你们怎么不管呐?”
“谁说不管呐?我们急都急死了,但就是没有想到到学校去问问。我们总觉得学校是最有文化最讲道理的地方,不可能把事情搞错呀?哪里想到真会出差错。说真的,我们全家都很感谢麻姑他们。”
“有些事你可能还不知道呢,外面有人传说你和你家小弟睡在一张床上,是真的吗?”
兰芳奇怪地问:“是真的呀,我上夜班就让我家小弟睡我的床,这有什么呀?”
“外面传传就会走样的,有人怀疑你和小叔子会不会有花头。”
“谁说的呀,瞎说什么呀?人家还是孩子多纯洁呀!我连碰都不敢碰,独怕玷污了他呀!”
秀芬说:“麻姑也是这样说,她很想亲亲开欣,但总觉得自己脏,自己不配,她还叫我不要摸开欣,说我是结过婚的人了,没有资格摸这样神圣纯洁的金童的。她听到外面的谣传,是她把那些人骂了一通,说她们嚼舌头根子。她还拉住她们要她们说说清楚,她们是怎么知道的,不说出根据不让她们过门!吓得她们再也不敢瞎说了。麻姑还问她们,你们兄弟有没有上过你们的床?你们有没有睡上爸爸的床?上过床又怎么啦?就一定会有你们无中生有的那种关系吗?说话要托住下巴,要看看被说的是什么人!人家包家是胡来的人吗?你不要说,麻姑这个人喜欢打包不平,尤其是见不得有人朝开欣身上泼一点污点,哪怕是一小点灰尘都不行。”
兰芳说:“真要谢谢麻姑,真难为她了,处处在维护我家小弟,真不知道我家小弟是那来的福分,我们弄堂里谁不保护谁不喜欢他呀?”
“真是奇怪,过去我听小海对开欣赞不绝口时候,我还不相信,直到我见到了他也不知什么道理也喜欢上了。你还不知道呢,我婆婆见到开欣总是眉开眼笑,要是有什么好吃的,总要关照给开欣留一点。你能说出这其中有什么奥妙吗?”
兰芳说:“那有什么奥妙!主要是我家小弟不仅人长得漂亮,一头的美发,皮肤也好,怎么也晒不黑,靠近他,还好象他身上还有股清香。”
“是的,是的。我几次也闻到,但不知是从那里传来的。经你这么一说就对了。我看你家小弟是个神灵。”
“现在你要瞎说了,人就是人,和神灵有什么关系呀?我还要告诉你,我家小弟之所以有人缘主要是他有一副菩萨心肠,心很善良,尊重所有的人。我们谁也没有这样要求他,这都是出之他的内心不要人教的。他自己还是个孩子,但他很会同情人,能设身处地为别人着想。我婆婆曾经告诉过我,说是在乡下,穷的一点粮食也没有,我家小弟开始还不知道揭不开锅了,说是肚子饿了怎么不吃饭呐?当他知道没有粮食了,他就到水缸里舀了一瓢水喝下,对妈妈说,他不饿了。那时他还小呀。我婆婆提到此事眼泪总是含在眼里。我听了差点也要掉眼泪了。这孩子怎么这样懂哇。刚才你说外面人说我小弟睡到我床上,这还是我的主意,起先我婆婆想叫小妹跟我睡,不知什么道理,我就是喜欢能让小弟得到享受。我没有想过要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我只是觉得能让他开心就是我的开心。他是个开心豆呀,他是喜欢让别人开心,所以我就想让他开心。我知道外人会无中生有,嚼舌头,但我不怕,身正不怕影子歪。”
秀芬说:“刚才有些事提过就算了。人家所以瞎说还不是妒忌吗?她们谁不想接近开欣呐,要是我换做你,也会让开欣睡到我的床上,我也不求什么,能让我多看看,能嗅嗅香味我就满足了。这总比床上发出来的尿臭味好吧。”
兰芳笑了:“你说说就乱说了。小海不是不尿床了吗?”
“可是他身上怎么没有香味呢?”
“也不是人人都有的,要是大家都有就不希奇了。人人都象我家小弟一样还有什么可宝贝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