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仁轩摇头:“爹说的不是这个,爹想问你,如果爹让你嫁给他,跟他好好过上一辈子,你答应吗?”顾艳梅脸面红起来,羞涩道:“我们已经很长时间没有来往了,又怎么知道他现在情况怎样。”顾仁轩着急起来,咳嗽几声,道:“这你不用去管,我自然会向他询问的,如果他没有婚配,你会答应嫁给他吗?”顾艳梅道:“爹,咱先不说这个,等你身体好了,女儿听你的。”顾仁轩道“爹我知道,我是好不起来了,我死以后最担心的是你,你从小没有吃过苦,不知道世间险恶,爹我不放心啊!”说完又是咳嗽。顾艳梅忍不住哭泣,顾仁轩继续道:“闺女,爹知道你喜欢陈然,你没有看错,这后生可以信赖。爹想让你嫁给他,爹有这么多财产,将来你们想去哪儿就去哪儿,安安生生过上一辈子。”顾艳梅脸面又红,央求父亲:“爹,你先别着急,把身体养好了,等到陈然把我们救出去了,一切都会好起来的。”顾仁轩反而更加着急:“闺女,爹只想听你一句承诺,你怎么不听话呢?爹只怕活不了几天了。”说完又咳嗽起来,咳咳···咳,一口气上不来,又昏过去了。顾艳梅再也忍不住,扑在父亲身上“哇”一声大哭起来。
韩梦国他们很快回到了下洼子村,向陈然汇报谈判结果,陈然听说顾家父女无恙,这才稍微放心。紧急安排行动,下午三时带领二排押解了加藤,担架抬了宫崎正,向十里坡进军。指导员苏振明按照计划也开始行动,两军分手叮嘱陈然,必须小心。
陈然率领队伍快速前进,他已经派出侦察班前面占据有利地形。
队伍中间押解了加藤和宫崎正,加藤老鬼子一直气咻咻的,至今不明白陈然是怎么摸进司令部的,说陈然使诈,赢得不光彩。陈然怒斥:“你们当年进攻南京,依仗了大炮飞机,却又派出多少间谍,战场失败,晚上联络飞机轰炸,钻了下水道,偷袭我军。而我国政府宽仁,虽然战事危急,仍然没有对日本侨民抓捕。结果你们大屠杀,谁又卑鄙无耻了?”加藤至此再不吭声。宫崎正断腿已经被木夹固定,躺在担架上由两名战士抬着,一路上直哼哼。
十里坡距下洼子村只有七八里地,那只是一个不大的土岗,长满乱草和低矮的杂树,据说远古时候是一个诸侯坟茔,薨毙以后被葬在这里。它周围是一溜平地,站在岗上放眼望去,十里景物尽收眼底。
距土坡二百米陈然吩咐肖排长带队警戒,带领了韩梦国史国刚等十人向土坡走去。到了坡上选择好地形,架起机枪,作好了一切准备。
雄根带领一个中队鬼子出发了,他作了两手准备,如果陈然真的只带来十个人,一有机会抢到加藤,他就和陈然翻脸了,把陈然他们消灭,再好不过。如果这个办法行不通,那就尽快换回加藤,然后迅速出动大部队向新四军进攻,什么两天内不得采取军事行动,他才不会理睬呢!
雄根队伍接近了十里坡,一看地形,雄根心里叫苦,知道第一个计划泡汤了,一大片平地,矗立一座土坡,土坡上瞭望,可以监视七八里地。他知道陈然既然选择了这里那就肯定在土坡上安置了瞭望哨,甚至早就架起了机枪。他只得命令部队停止前进,带了十个人向土坡走来。
陈然远远看见两名鬼子抬了担架,上面躺了顾仁轩,知道一定顾老爷子被日本人打成了重伤,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
陈然与其他战士押了加藤宫崎正走下土坡,与雄根渊田相距十米停下。
渊田见陈然只带五个人,懊悔道:“雄根君,早知如此我们应该多带人,这样就可以把他们完全吃掉了。”雄根恨恨道“不可能的事,你看前面土坡,他们肯定早就架起了机枪,再有更远处,他们也必定预先埋伏了部队,他们是有报话机的,可以随时联络,好在我们只想交换俘虏,陈然自视很高,不会伤害我们的。”
史国刚韩梦国来到雄根面前,理直气壮道:“按照军人惯例,应该老人妇女优先,应该让我们首先接回人质。”渊田表示不满:“不行,应该同时进行。”陈然跨前一步,扬声道:“你把老人打伤了,首先把老人送过来,然后把你们人接回去。”雄根自觉理亏,把手一挥,命令龟田:“算了,把老东西给他们送过去,把联队长快点带回来。”
龟田这畜生不知轻重,狡猾的人知道,把人打成这种模样,陈然看了肯定发火,肯定会找他晦气,弄不好就是一顿暴打,赶紧找理由推辞。这畜生没有这么想,自以为强悍,来中国只有他殴打别人的,从来没有被别人打过,跟了两名抬担架的士兵就过来了。陈然一看顾仁轩深度昏迷,再一探鼻息,微弱得几乎消失,旁边顾艳梅哭成了泪人。他怒声喝问:“为什么把人打成这样?”士兵吓得不知所措:“嗯!这个,噢!那个,是这个老头太脆弱了,我们只是稍微审讯了一下,他就成了这副模样。长官,我们已经送还人质,我们的人也应该让我们带回去了吧?”陈然大怒:“好!你们把我们人打成这样,我也还你一个相同的。”陈然说完大步走到躺在担架上的宫崎正面前,一劈掌打在宫崎正的木夹上,木夹砰一声飞溅起来。宫崎正正躺在担架上东张西望,以为自己就要回去了,突然听一声爆响,断腿犹如雷劈疼痛钻心,鬼一般嚎叫起来。众人再看他的伤腿已经被完全劈断了。
龟田一看心灵抖颤,却又发怒:“你的,欺负一个受伤军人,大大的耻辱。”话未落音脸颊啪一声爆响,被陈然结结实实抽了个大耳瓜子。陈然怒斥:“你也配说军人?军人有你这么卑鄙殴打一个老人吗?”龟田暴跳起来,顾艳梅愤怒揭发:“陈然,就是他把我父亲吊起来殴打一夜,折磨成这样的。”陈然一听更加愤怒,决心收拾这头畜生,不便马上动手,得让他自寻死路,喝问:“怎么,你不服气,是想和我决斗吗?在我眼里你们武士道就是畜生行为。”龟田咆哮起来:“八嘎!决斗,我们的决斗。”陈然不想让他反悔,追问道:“你说的,决斗?我量你不敢,你可以用刀,我一双肉掌就能打败你。”
龟田回身跑向雄根,又是咆哮:“大佐,他侮辱了我,我一定要与他决斗,我要杀了他。”雄根和渊田已经看到了一切,雄根知道陈然格斗本领非凡,他也听见了,陈然说只凭一双肉掌就能打败龟田,看两人个子,龟田身高马大粗壮如牛,足足比陈然高了半个头,并且又是剑道高手。雄根暗喜:“陈然你托大了,龟田是我派遣军宪兵队调来的杀手,武汉会战冲上支那军阵地,一个人就杀死五个支那士兵。前不久,突袭上海军统潜伏站,眼看那个队长就要翻墙逃走了,龟田抓住他腿脚摔下来,一掌劈了喉咙,当场打死。”雄根又琢磨:“这个陈然机智狡猾,让他回去,再要追杀毕竟费力,如果趁此决斗机会让龟田杀了他,那我就省心了。”想到这里站出来道:“你们双方说好了,公平决斗,你可以用刀,你可以用掌,不过我们大日本皇军最讲信誉的,不论决斗哪一方输赢,不论生死,都不能影响交换人质。新四军队长,我们已经说定了,不能反悔了。”
顾艳梅大急:“陈然,你不能上当,这个鬼子非常凶恶的,他用刀,你用手,太不公平了。”雄根一听顾艳梅揭穿他诡计,急忙又道:“陈队长,我们军人说话言出必行,你的听从女人说话,就不能打仗了。”陈然心里好笑:“这畜生以为自己赢定了,那我就存心逗逗他。”装出一副沉思模样,道:“唔,让我想想,他的使用什么刀?”雄根嘿嘿笑道:“什么刀就不用去管他了,我们开始吧!”
双方终于说定,陈然卸下枪套交给武志明。那一边雄根抽出战刀递给龟田。陈然一看这绝对是一把极为少见的好刀,刀身开了血槽,刀刃闪射寒光。他知道日本中高级军官许多人并不使用部队配发的军刀,而喜欢选择专门工匠打造,雄根这把军刀肯定是花重金定制的,如果被它划上,马上断筋裂骨。
两人摆开架势,龟田踢脚扔掉了皮鞋,赤足站立,双手握刀。陈然只是一双肉掌,摆了个仙鹤亮翅的姿势。顾艳梅只是以前学校里看见陈然单独练拳,从来没有见过陈然与鬼子真刀实枪搏斗,一看军刀闪闪发光,紧张得一颗心都快要蹦出嗓子眼了。
陈然知道日本人使刀习惯,与我们中国人不同,中国人运刀往往是单手握刀,另一只手始终卫护手腕,战场上搏杀,刀随臂走人随刀走,身形灵活,一旦窥视对方空门还会腾出左手击打要害。但是也有缺点,单手使刀毕竟力量不够。而日本人双手握刀势沉力猛,劈杀凶狠,尤其是进攻往往令对手难以招架。但这种方式身板僵硬,一旦刀势劈空往往很难回转,容易被对方趁隙进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