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侵略者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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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6章 人各有志哀兵突围

陈然言辞铿锵,可是方军长仍然谢绝:“陈兄,我知道你是为了我们好,但是我们已经错过了时机,我带不走这么多伤兵,我的士兵也跑不动了,突围路上他们只能遭到杀戮。横山田是日本陆军中少有理智的军官,我们交手很多次了,我一直善待日军俘虏。衡阳保卫战打响以来我们杀伤了他几万将士,他派部下来找我说降,向我保证他绝不会仇恨,说会给予我士兵人道主义待遇。”陈然道:“如果将军仍然相信日本人真的有诚意,那么就让我一起参与和日本人的谈判吧!”方军长很是惊诧,但是见他镇定坚决,他同意了,吩咐参谋长:“你可以带陈营长和曹团长一起去,就说他是第九战区派驻部队的代表,免得日本人报复,就说他是来监督谈判过程的。你们记住了,必须保证他安全回来。”

陈然换上了上校军官服,与参谋长曹成林穿过战线走进了日军指挥部。他此前就关注过这个横山田,知道日军11军是日军士兵的偶像,精锐中精锐,日军士兵只需向其他部队说起自己是11军的,其他部队马上就会肃然起敬。横山田是一个职业军人,早年毕业东京帝国陆军大学,炮课。此人精明远虑,精通中国文化,喜好模仿中国历史上儒将周瑜之类的。外表不像其他日本军官狂妄跋扈。侵略中国以来多次打败中国军队,摧毁城市杀戮生命,却又自我标榜他的军队是最守军纪的军队,只需中国士兵乖乖投降,他们是不杀害俘虏的。而实际上横山田只是转嫁了杀戮,他们把投降士兵交给了其他部队或战俘处置部队,而日本人对中国军队是没有战俘营的,这些部队接下来就是惨无人道杀戮俘虏。

陈然走进帐篷,看见了横山田,四十岁年纪,精明阴兀。他看见了陈然,有点讶异。

双方介绍了身份以后开始各自提出条件,横山田道:“没有什么可谈的了,你们放下武器投降,我保证你们生命安全。”参谋长道:“将军先前的条件是我们放下武器交出阵地,你们会允许我们离开的,请将军遵守若言。”横山田道:“此一时彼一时,现在你们已经到了山穷水尽,我们网开一面不进行杀戮,希望你们不要错过这个机会。”参谋长道:“是将军主动联系我们军长,军长知道横山田将军诚心诚意,我们才来谈判的。”可是横山田坚持要求必须无条件投降。

双方谈判陷入僵局,陈然道:“阁下出尔反尔,如果第十军放下武器那就更加此一时彼一时,第十军只有任人宰割了。”横山田尖锐眼神盯视他:“你是藐视我说话,太放肆了。”陈然道:“如果阁下言而无信,我军将士只有视死如归抵抗到底,你们军队杀戮成性那是天下皆知的,我们不能完全相信你们。”横山田凶狠道:“我的军队没有杀戮,你说的不是我们。”陈然道:“被杀的军队就是向你投降的,你把他们交给了侩子手,你就是间接杀人,你逃避不了责任。”横山田猛然震颤,陈然目光锐利,继续道:“中日战争终究有结束的一天,中日两国将来也会友好相处,希望将军好自为之,为将来做点有益的事情。”横山田这才发现陈然器宇轩昂,思路敏锐,尤其言辞犀利,暗示了日本总有一天会战败,让他考虑自己后果。他不甘示弱,道:“你的不是第十军的,你不能代表他们说话。”陈然道:“我是第九战区派驻第十军的,我有权利维护他们利益,希望阁下认真考虑第十军要求,保证士兵生命安全,给予伤员治疗,如果他们遭到了残害,阁下就是千古罪人。”

后来第十军有一部分部队突围出去,横山田手下说是中国军队违反了协议,要求活埋投降的士兵,被横山田阻止。横山田预感日本战败不远,为自己留了后路。又把第十军转交了汪伪政府,才避免了第十军被其他日军部队残害。日本投降以后横山田没有受到军事法庭审判,陈然既提醒了他,也挽救了第十军几千将士性命。

横山田不再耀武扬威,双方开始认真谈判,很快拟定了条件,日方答应按日内瓦公约对待俘虏,只是不同意他们离开,说是可以把他们交给汪伪政府。参谋长告诉横山田,他们需要回去向方将军汇报,很快会答复的。

谈判小组回到城里,参谋长汇报了横山田最终条件,陈然仍然想劝阻第十军放下武器,可是这位军长不想听了,他恼恨一直没有军队援救他们,对陈然机智勇敢表示感谢:“陈老弟,我知道你不会放下武器的,我也不会阻止你们突围,包括我的将士如果哪一支部队想行动我也不会拦阻的。我的行为我自己承担,如果哪一天国人真的不能原谅我,我就举枪自戕。”

陈然知道无法再劝阻了,与军长告别。回团部路上看见已经有日军联络官打了旗帜走向军部。金宝气愤道:“营长,真孬种,我们去绑了这个军长,然后你来指挥部队,带领大家冲出去。”陈然斥道:“胡说,方军长不是这样的人,他这样作也有他的苦衷,我们就不勉强他了,各自行事吧!”

沿途上只见残余将士极度衰弱,他们或倚或躺街道残壁上,有的人倒下就再也不起来了,可见他们之前是进行过英勇战斗的。陈然愤恨扼腕,一将昏聩万骨枯,没有钢铁般严厉,外围军队就不会拼死相救,中国人抗战史上又添一笔耻辱。

陈然询问曹成林:“你小子不会也想放下武器吧?”曹成林道:“兄弟,你把我想哪里去了,我曹某誓死不降,你是我救星,是我福将,你来了我们就一起突围。”陈然笑了唾道:“******你是我祖宗,每次我执行任务回来就会遇上你这个倒霉的家伙,又不得不来救你。”

他们来到团部打开地图研究突围路线,陈然道:“衡阳以西是山地丛林,虽然有日军机械化部队,我们只需冲上山去日军就拿我们没有办法了。”曹成林道:“日军已经没有了其他顾虑,别的部队也会追击我们的。”陈然气愤道:“你怎么变得婆婆妈妈的,瞻前顾后怎么指挥部队?即便我们从其他地方突围日军也会追击我们的。”话音未落一个声音大声攒好,林曼蕴挺胸走了进来,大声道:“陈营长,你就指挥吧!我们全团听你的。”

这时候东方天际蒙蒙发亮,陈然集合了全团部队重新组编,把部队缩编了三个连队,任命了带队长官。这些人很多是他以前亲手训练的战士,其中就有小豹子和他上海时候救出来的受伤战士,小豹子已经升任了营长。虽然他们已经成为了军官,仍旧对他充满敬意。见老连长来率领他们突围了,个个欣喜万分。大家相互庆贺:“这一来我们有救了,老连长足智多谋,对付日本人最有办法了。”士兵们也早就听长官说起过陈然事迹,一直向往。部队很快感染起了热烈气氛,士兵们有了信心,增强起来勇气。

陈然精简了指挥系统,自己也精神大振,告诉大家:“弟兄们,别看日本人势力庞大,像铁桶一样包围我们,实际上没有用的,因为他们分散了兵力。我们现在团结起来就像一把钢钻,我们是拼命,一下子就会钻透它的。”他给部队布置行动计划,安排计策,部下们听了更加有信心。陈然道:“横山田鬼子疑心大,我们就给他来玩计,出其不意计,声东击西计,真真假假计,计中计,连环计,全部是假计。说白了,最后走为上计。”部下们听了个个喜不自禁。

部队向西出发,陈然告诉留下的伤员:“我和团长已经为你们争取了尽可能条件,如果日本鬼子横山田反悔,我一定会杀了他的。”

部队五百多人顽强前进,战士们脸上污垢身上硝烟,沿途有人听说突围,不断有人加入进来,陈然全部照收。

部队走出城关西大街,穿越一栋栋倒塌的房屋,前面就是两军对阵的战线了。

日军激战了一个整夜,得到命令,中国军队准备投降。虽然命令仍旧提醒士兵加强戒备,但是士兵得到命令认为激战马上结束,庆幸逃过了死亡,已经没有先前嚣张精头了,很多士兵打起了瞌睡。陈然指挥部队潜伏向前,命令大家,敌人不打枪,我们也不打枪,以免敌人加害放下武器的其他部队。部队接近了敌人阵地,陈然索性让伪装日军的突击排战士押解了曹成林部队不紧不慢前进。日军哨兵看了奇怪,犹豫过后向长官报告。长官也犹豫了,阵地上那个鬼子中队长心道:“我没有接到命令啊!怎么已经投降了呢?不行,我得打电话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