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陈然妙策,首先攻击了日军哨卡,继而拦截夷田木车队,接下来就看他再怎么玩了。
柳芭他们一直躲藏了车棚里偷看,头先看见余留峰与鬼子胡扯,争闹起来有战士偷偷打黑拳,踹屁股,笑得肚子痛。再看见突然变卦,围住敌人吵闹的战士猛然动手,十几个鬼子瞬间气绝身亡,既惊又佩。整场战斗只有三声枪响,一枪是鬼子打的,其余两枪鬼子已经拔出枪,被战士抢先击毙。有些鬼子虽然已经闪躲开来挺枪直刺,但是战士们仍然短匕首迎敌,刀刃间突进杀死鬼子。最后特战排只有一名战士受轻伤。事后柳芭告诉陈然:“日军士兵受过残酷训练,非常善于拼刺刀的,张鼓峰事件我们与日军短兵相接,结果我们损失惨重,几个苏军才抵得上一个日军。后来我们战术条令就规定了,不与日军拼刺刀,火力武器杀死他们。”陈然道:“可惜我们没有这些武器,只能以比敌人更高技艺拼杀了。”
陈然命令扒了夷田木衣服,像只死猪捆绑起来,塞进军车里面。仔细打量史国刚,长了有点老相,正适宜,吩咐他:“你把这鬼子衣服穿起来,就说你是大本营来的特使,你是来提走战俘的。”史国刚道:“营长,绝对不行,我虽然会说日本话,可我对鬼子大本营情况一无所知,万一鬼子问起会露陷的。”陈然笑道:“不怕,我教你一个诀窍,你只需摆出一个大官架势不说话,其余的由我对付。”他又招来两名战士,一番吩咐,两名战士骑上摩托车飞快走了。
这时候西面监视的战士向陈然报告有敌人军车过来,陈然命令立刻出发。战士们迅速收拾整理,不一会儿完毕,两辆摩托车开道,车队继续前进了。
上午九时车队抵达了城东关外战俘营大门,陈然走下卧车眺望大地山川,漫漫平原,心里怅然愤懑,忍不住慨叹:“我东北宝地,华夏沃土,倭寇侵占十三载矣!吾地物产丰富,敌寇以战养战,掠我财富欺我国民,此仇不报非丈夫也!”
他安排了两名战士监视,哨兵过来检查了证件,一看这架势大本营来人,哨兵小队长急忙“哈伊”一声,不敢多问,乖乖请进。又急忙通知里面司令部作好准备。车队连过三道关卡,一直抵近松田司令部大门。松田闻讯出来迎接,陈然向松田介绍史国刚装扮的夷田木特使,松田恭恭敬敬举手敬礼。史国刚只是微微抬手,点头作礼。余留峰装扮了特勤队长秋鬼,正是松田尚未见过面的。按照陈然事前吩咐,一个手势,战士们分别占领了大门周边地形。陈然紧跟史国刚,由松田引导向大楼内走去。
战俘营最完善建筑全部在这里,九一八事变日军占领沈阳以后在这里建造了一座军工企业,对外名称满洲机械株式会社,实质生产枪械炮弹。具有讽刺意味的工厂和机器竟然全部是美国人提供的,美国工程师参与了设计建造。战俘押来以后又大规模扩建,利用战俘劳动力扩大生产,工厂管理处也成了松田司令部。战俘营没有像样的屋子,全部是废墟上搭建的烂木窝棚,外面高墙电网,碉楼探照灯,机枪随时准备扫射。战俘白天干活,晚上就蜷缩了窝棚熬夜。不论寒冬酷暑全是这么过,夏天蚊蝇叮咬,冬天冻得瑟瑟发抖。有谁胆敢逃跑的抓回来立刻枪毙,这些战俘现在是懊悔之极,早知如此情愿战场上拼杀,怎么也比受日本人虐待强。安分守己的也不能保证安然无恙,这得看日本法西斯需要,体格强壮的正可以去作实验,抓去细菌部队注射疫苗,再看疫苗怎么产生作用,最后怎么折磨死人的。战后日本右翼分子一直自称日本比之希特勒德国讲人道,没有大规模屠杀犹太人。其实相差无异,战后美国人专门作过统计,日本战俘营死亡率是德国的两倍,希特勒屠杀六百万犹太人,中国军民伤亡人数高达三千五百万。
陈然自进入战俘营第一道大门就在大门旁留下两名战士看守,三道大门留下六名战士,哨兵小队长看这架势非同以往,只以为是大本营安保条例所定,哪里敢吱声。实际上就是陈然高明所在,后来事态发展幸亏了陈然这一安排,可见他睿智深算洞察先机。
陈然这一行总共七人,除了夷田木原先的五人他又加上了瓦沙和柳芭,瓦沙曾经担任过苏联驻日本大使助理,熟悉日本上层繁琐礼仪,他和柳芭一起假扮了德国驻日本领事馆人员,关键时候他会替陈然解围。柳芭是语言天才,不但会德语也精通英语法语,他一会儿与俘虏见面是万万不能少了翻译的。松田之前已经得到大本营通知,知道大本营特使即将抵达战俘营,再听哨兵小队长报告查验证件明确无疑,老畜生打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来者竟是陈然新四军。
****已经去了猞猁沟督战消灭中美军队,战俘营就由松田亲自接待大本营来人了。
陈然也不和松田多扯蛋,几句简单客套很快拿出大本营批文交给松田,让他马上把战俘带来。松田仔细端详批文,清晰无误,大本营关印清清楚楚,上面注明了:大日本关东军奉天战俘营松田大佐:见批文着即将美军战俘马沃特迪特理豪送交夷田木将军带回大本营,国运所系不得有误。下面又是一枚陆军总司令衫山将军的印章,松田又反复端详。陈然看了冒火,肚子里暗骂:“******小日本装斯文,明明是强盗,却又来鹦鹉学舌模仿我泱泱大国,玩什么印雕石刻。你们既没有青田寿山之石,又没有篆刻精雕之艺,拿一些杂木污石刻什么印章,害得这老鬼左右不是,我抄你妈十八代祖宗。”
总算松田审视完毕,松田老鬼子有点为难了。不为别的就为一点,今日来了这么多人,可是他没有一个认识的。心想:“原先通知说来护送的是山田将军他大表舅子,怎么换成了秋鬼大尉呢?秋鬼大尉我虽然知道,但是毕竟没有见过啊!”他想打电话询问,可又怕司令部说他腻歪,早已经通知过了又来电话,扣扣索索不像军人。再者当了夷田木将军面也不能无礼。想到这里他按下电铃,叫来了司令部军官秘书。
房门推开进来了一名秀美的女军官,白衬衫黄军装,大檐帽后面盘起一朵发髻。女军官向松田敬礼,看见屋子里多人,再看见陈然顿时愕然。同时陈然也是惊愕,差一点呼叫出声。女军官什么人?亭亭玉立洋佑美花子,怎么能不让他吃惊。
好在松田并没有注意,低了头愁眉苦脸。其他人也被被洋佑美花子吸引,如狼似虎的战俘营监狱竟然有貌美如花的女子。虽然见她吃惊面容,只以为她是见了人多自然反应。松田抬头吩咐她:“你的通知特别囚禁室,把那两个美国人带来。”说话间大拇指和食指悄悄圈起,作了一个圆圈手势,这是战俘营的密语,告诉对方马上电话查询。又不放心,再加一句:“告诉他们大本营来人了,需要马上带走俘虏。”
松田说完这些总算放心了,洋佑美花子十分机警,一定会替他打电话询问大本营的。
陈然正在昏天黑地,洋佑美花子原来没死,她又怎么来到奉天战俘营的?完全没有注意松田已经发出了讯号。要说这小子福将就有福气在这里,关键时候就有真心美女来救他。且不说洋佑美花子如何挽救他,先说美军俘虏来了情况吧。
史国刚也是见过美花子的人,见她只作不认识转身出去,心里打鼓着急起来,怕她外面出去叫人。再看陈然,已经定下心来,反而笑眯眯一副怡然自得模样,倒像似遇见了昔日情人又快活起来了。心里嘀咕:“营长你也别太自信了,她毕竟是日本人,两年多了,谁又知道她现在是怎么想的。”松田定下心来与他套近乎,他也没了兴致,答非所问。陈然马上把话题岔开,殷勤道:“将军,你晕机仍然没有好吗?松田大佐,你们这里有支那人上好的碧螺春吗?将军喝了碧螺春很快就会恢复的。”松田没有碧螺春,江南距东北路途遥远,八路军新四军破坏交通线,日本人日子已经不好过了。陈然又是埋怨,只能吩咐拿最好的茶来,就这么把史国刚尴尬遮掩过去了。
不一会儿俘虏带到,众人看了暗暗吃惊,两人瘦骨嶙峋萎靡不振,只剩了一副骨架子。虽然仍然想保持军人尊严,竭力挺起身子,但是这副模样一看就像随时会栽倒似的。松田拿眼询问洋佑美花子,美花子也作了一个圆圈回应,松田总算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