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委听了道:“为什么没有这两人配合部队就会增加这么大伤亡?美军武器先进,火力强劲,难道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陈然道:“是呀!你们美国人有的是飞机大炮,即便是日本人利用了你们美国人修筑的工事非常牢固,轰他个一月两月,总能把工事给炸塌了,这样不就解决问题了吗?”
考克莱为难道:“陈营长果然机智,已经猜到日本人会利用我们修筑的工事。问题是我们修筑的工事非常牢固,大型军舰海上长时间开炮极易受到攻击,日本人潜艇,神风自杀飞机,都会给军舰造成极大威胁,那是会造成很大损失的。再者我们已经得到情报,莱特湾日本人把我们很多俘虏也关押了工事里面,威胁说俘虏就在最上层,轰炸工事首先炸死的就是我们美国人。”
陈然道:“看来只有先把工程师救出来,他熟悉工事情况,知道哪里是要害。然后派一支突击部队偷袭,大部队配合进攻,这样就能摧毁日本人防守了。”
考克莱一拍大腿道:“就是,日本人虽然占据了工事,但是他们不知道工事里面有机关,那是极为隐秘的,我们可以通过暗道进去,这样就可以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了。”
陈然知道刚才美国人所说的奉天就是东北沈阳,是关东军老巢,撺掇道:“这办法果然很好,那你们就先派大军攻打奉天,打败日本关东军,救出工程师。然后再攻打菲律宾,一路势如破竹,就可以彻底打败日本人了。”
考克莱尴尬道:“陈营长说笑了,现在尚不是攻打奉天的时候,我们是想派一支突击部队,伪装日军混进去救出工程师,这样代价就很小了。”
陈然道:“你们想让我们派出这样部队配合你们完成任务?那绝对不行,太危险了,简直是有去无回,万万不行的。”
魏德曼一听急了,向政委插话道:“我们也知道任务非常危险,我们一定是要感谢你们的,你们请说,需要什么样报酬,我们一定答应你们的。”
政委不知道陈然究竟是否同意,沉吟不语。杨主任道:“报酬不能要,不过我们八路军新四军武器装备落后,贵军如果能够支援一些,我们是非常欢迎的。”
魏德曼又显为难了,道:“给你们武器那是小事,只不过我们政府和你们国民政府有过签订文件的,武器得首先交给你们国民政府,然后再由他们拨给你们的。”
陈然知道国民党政府一直害怕新四军做大,是绝对不可能把武器交给新四军的,嬉笑道:“得,我们出血出命,人家连一支枪杆也不给。我们图什么?干脆一拍两散,大家回去睡觉。”
之后魏德曼再询问新四军需要什么,他们一定答应。陈然坚决推辞,劝说他们快去打沈阳,索性胡说八道,撺掇说:“如果你们打下了沈阳,消灭了关东军,你们也不用再打菲律宾了,日本人肯定已经乖乖投降了。”要知道菲律宾以前就是美国人殖民地,打下菲律宾是美国人夺回既得利益,去打关东军美国人是万万不愿意的。美国佬知道日本人穷凶极恶,亡命之徒。关东军号称日本军队精锐,是日本人最后预备队,为了预防苏联人,尽管各地战况紧急也没敢怎么动用。后来波茨坦会议,美国人撺掇了苏联人去打东北,自己没有出动一兵一卒,可见美国人是多么狡猾。
魏德曼考克莱见陈然如此劝说,尴尬道:“沈阳是日军重兵防守腹地,各方面情况十分凶险,我们万不能冒险独进,还是商谈营救计划吧!”
陈然道:“是啊!那里是虎狼之穴,九死没有一生,明知没有生还,我们又去干什么呢?”
当天再没有什么结果,却把苏姬芬娜急坏了。她可不是嘴上说的什么美国记者,她是极为重要的人物。只不过她现在根据地一天也不想待了,急了早点回去,恨不得他们立刻把条件谈妥了。
双方只能明天继续谈判,临走时候陈然笑嘻嘻告诉苏姬芬娜:“你随我来,我给你把问题解决了。”苏姬芬娜已经憋了很长时间,听说他有办法总算松一口气。又见他狡黠笑脸,不知有什么古怪,心里洋文嘀咕。
陈然把苏姬芬娜带到了隔壁一家农民家里,这家女儿正准备几天后出嫁。陈然告诉主人:“我给你们带来了财运,快把你们家陪嫁的便桶拿来,卖给这位洋妞,她不习惯我们部队的粪缸,吓了一直憋着。”主人旋即明白,忍不住好笑,婉拒道:“不用买了,他们是部队客人,你们拿走就是。”陈然不依,让苏姬芬娜给了十块美金,告诉她:“这是一件艺术品,非常珍贵的,你拿了方便,你的臀部也算是非常金贵了。”苏姬芬娜随了他进屋查看,一只成鼓状直立的圆桶,下面小上面大,顶面有盖。上了红漆,又有雕花图案,喜鹊攀枝,玩耍童子。打开一看里面放了花生红枣,她以为是储物的箱子,询问陈然:“这么精致的物件你让我,让我···?”。陈然笑了告诉主人:“你们这就给洋妞送去,洋妞已经憋了很长时间了。
十块美金相当于法币几百块,主人家发了大财,喜不自禁,连忙答应。苏姬芬娜不知道中国风俗,真以为拿了新娘陪嫁箱子供自己方便,想想脸红。
送走了美国人,司令员过来和大家一起商议。听了情况汇报,司令员装作茫然道:“这情况复杂,我也没有办法了。”杨主任急道:“他们已经照会了延安,我们应该答应他们的。”司令员询问陈然:“你看如何?”陈然道:“实在是太过凶险,我不能拿战士们生命冒险。”司令员道:“是啊!沈阳距我们几千里,又是关东军老巢,我们对那里一点不熟悉,万一发生危急情况也没有办法支援,怎么办呢?”杨主任要求政委帮着说话,政委道:“陈营长是司令员请来的,我也插不上话。”司令员道:“这是让陈然赴汤蹈火,九死一生,我可不能命令他。”
这时候顾艳梅来了,惶急道:“我已经听苏姬芬娜说了,他们想让陈然去沈阳,帮助他们解救美国俘虏,陈然可不能答应。”
杨主任气恼道:“我们在举行重要会议,你一个翻译又来添什么乱。”
顾艳梅被呛得差一点掉泪。陈然当即道:“杨大主任,她就是有权决定,我就听她的了,她什么时候答应,我什么时候才会去。”
杨主任惊愕之极,直瞪瞪白眼看了司令员和政委,恼怒道:“陈营长如果怯战,也不用让女子出来阻扰,这,这岂不有损我们革命军人尊严。”司令员和政委只作没听见。
陈然朝顾艳梅道:“这里没有我们事了,我们走吧!”说完挽起顾艳梅扬长而去。
他们走了,杨主任责备司令员:“陈老总,你怎么不说话?一个营长公然抗命。”司令员大怒,用四川话大声道:“砍脑壳的,我不是他司令员,也谈不上什么命令,他如果留在了苏联,早已经是集团军司令员了,可以指挥十几万军队。”说完气呼呼走了。
夜晚,陈然和苏振明鲁大勇对酌,顾艳梅和南宫妩月也一起加入进来。陈然说起了事情经过,很是气恼。道:“自从两年多前我们相识,我义妹英勇牺牲,小分队现在就只剩下了我们四人了。我知道义妹心愿,希望我留在部队,我就一直尽心尽力,连苏联人盛情相邀我也没有多留。想不到这个杨主任颐指气使,真让我气恼。”鲁大勇道:“美国人实质就是想让陈营长帮助他们救人,却又装模作样来考察我们抗日。这个杨主任自以为是讨好美国人,我看有点愚蠢。”苏振明轻声道:“你们可听说红军时期有二十八个半布尔什维克之说?据我了解杨主任就是其中之一。他们习惯标榜自己最懂马列主义,理论脱离实际,结果造成了红军不得不二万五千里长征,司令员和我们也艰难进行三年游击苦战。虽然他们后来得到了纠正,有些人老毛病仍然不改,又来发号施令,我看司令员是一定会批评他的。”
顾艳梅小姐脾气上来,赌气道:“我看算了,哪有硬逼人去冒险的,不管别人死活。不如我们干脆回家,我们也不稀罕做官,就像以前我们俩说的,我们回家乡开办一所学校,教孩子们读书。”说起以前理想顾艳梅顿时兴奋起来,高兴道:“陈然,你来作校长,我作英语教师,妩月也有文化,我们一起把学校办得红红火火的。”
南宫妩月却不说话,暗暗把手伸给陈然,紧紧攥住。陈然道:“妩月同志,你意见如何?”
南宫妩月竟笑盈盈道:“紅雁姐早就给我说过了,今后如果你遇到烦恼,让我什么也别说,由你和司令员商议决定,我服从。”
陈然生气道:“司令员认为我怕死了,我不想再说什么了。”南宫妩月道:“不会的,即使你不想说了,司令员也一定会来找你的。”
话音未落,只听门外传来爽朗的笑声,竟是司令员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