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以后陈然带领队伍接近了西北路径出口三十里场,他端起望远镜向据点敌人观察,看见敌人纷纷跑动,军官猛吹哨子,士兵急急忙忙抢占阵地,架起机枪对准他们方向,一派如临大敌阵势。所有老百姓不允许进出,青壮年男子全部被抓起来关押进据点。敌人至少有一个中队,关卡下面围墙上炮楼里面加起来有二百多鬼子。他仔细观察以后告诉韩梦国:“这里我们不能强攻,明天天气会转好,敌人肯定会展开搜索,我们立刻去虎尾镇,那里是敌人司令部所在地,我们就去那里找地方隐蔽,然后让敌人搜索部队进山去折腾吧!”
部队迅速转向,向虎尾镇方向急速前进。一路上部队不能走明道,只能时而穿山岭时而越沟壑,披荆斩棘丛林里穿插,临近傍晚接近了虎尾镇三里地。
伏虎山余脉蜿蜒到这里有一条由西向东的山脊,山脊绕过小镇又折而向南趋向平原,就像一只猛虎弯曲的尾巴,故而有虎尾镇之名。部队爬上了山脊树林,隐隐传来了大地震动,震动声音越来越近了,又有机械轰鸣声。陈然快步跃上山脊,从树林里端起望远镜向山下察看。
远处一条铁路线蜿蜒而来,一列火车正喷涂浓烟隆隆驶来。陈然大惊,这里根本没有铁路的,怎么会突然冒出来火车的呢?
火车行驶不远就进入了镇子,镇子完全被扩建了,车站两旁排列屋子,街道上时有人来车往,甚至有日本女人。陈然仔细观察,越来越奇怪了,这里已经是颇具规模的小城镇,镇上有商店,最令他感觉诡异镇上出入的全部是日本人,这从他们相互打招呼就可以看出来了。他向小镇周围仔细观察,越看越心惊,小镇是车站,四周戒备森严,铁丝网环绕,有些地方坚壁深壕,炮楼林立。他把望远镜递给刘政委,刘政委看了也是大惑不解,日军在这里修建城镇难道有什么大阴谋企图?
他们打开地图重新审视,由这里往南七十多公里是夹河堡,是陇海线的一个小站,日军由夹河堡修建铁路来这里,又没有其他出口,他们想要在这里干什么呢?陈然又继续观察十几分钟,对小镇整个布局已经了熟于胸,告诉大家:“看见那最北面边岔道上停放的几节车皮了吗?那是损坏的车辆,前面一节车身也已经有点倾斜了,我们今天晚上就去躲藏车里,那里看起来危险,其实是最安全的,等到摸清楚了这里情况我们再作打算。”
夜晚,陈然按白天看好的路线,带领队伍出发了。他们躲过了两队日军巡逻,悄悄接近了车皮。陈然绕车皮一圈,确信没有情况,跳上车皮打开车门,让大家上车。陈然现在知道了,日军指挥官之所以选择这里作为指挥部原来这里是一个重要据点。他告诉刘政委:“你们全部在这里悄悄隐蔽,我带马亮去小镇里打探,如果能够摸进日军指挥部,或许能找到我们突围的办法。”刘政委知道他胆大包天,但这里是敌人重要巢穴,仍然提醒他必须注意安全了。
他和马亮下车,沿路基隐蔽处向前面摸去。突然见左侧一堆枕木后面窜出两个人向前方躲躲闪闪而行。瞧这两个人身手敏捷,一会儿隐身,一会儿前行,一看就是有功底的。他和马亮立刻跟踪上去,渐来渐近,两人突然钻进一片树丛不见了。
陈然一个手势,和马亮分别由树丛两侧包抄过去。他们摸进了树丛,里面一处空地,突听一声怒叱,两个人分别窜出来,一个扑向马亮,一个扑向陈然。陈然闷哼一声,一掌抵住对方右拳,右手食中二指直插咽喉。对方猛然跃身,一个长腿击打右侧脖颈。陈然自然而然反应,双臂插进对方小腿前后侧,只需正反手发力,就可以把对方腿骨折断了。猛然醒悟,咦外:“这不是东洋武术,是河北廊坊的劈挂腿。”急忙撤步退身,轻喝一声:“且慢,英雄可是中国人?”对方也缩回了拳脚,迟疑道:“你们是什么人?来这里干什么的。”那一边马亮也是受过部队特殊训练的,抖数精神和对方打得猛烈,双方你来我往啪啪啪连续过了几招,一见他们停顿也暂时罢手。
陈然一听对方说中国话,完全放心了,一拱手道:“我们是抗日的,不知兄弟可否知会一声。”对方已经看出来马亮穿的是军装,惊喜道:“你们是新四军?同志,我们是自己人,我们是八路军鲁西五支队的。”陈然大喜,这下有了援兵了。
陈然已经看清楚对方两人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和自己交手的身材匀称,眉清目秀,似乎曾经相识,又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听对方一人称呼他为岚队长,客气询问:“岚队长可否告知你们来这里是干什么的吗?”岚队长道:“我们是来侦查敌情的。”陈然道:“日军已经将这里重重包围,你们是怎么进来的呢?”岚队长道:“我们早就进来了,前两天才发觉鬼子包围了这里,也不知究竟什么原因。”陈然道:“这就是了,原来你们是先前进来的。”岚队长听出了敌情复杂,想要细问,陈然道:“你们随我来,情况你们马上就知道了。”岚队长吩咐手下人去把其他人叫来,一会儿树林里又出来八个人,原来他们是一支十个人小队。
陈然带领了岚队长回到车皮,上到车厢,向刘政委相互介绍。刘政委笑嘻嘻询问对方情况,笑道:“没有问题了,你们确实是八路军五支队的,你们张司令员和独臂姚政委我全部认识,我是苏北新四军政委,被鬼子包围了。”岚队长一听马上肃然起敬,向刘政委报告敬礼:“政委,我们听司令员经常提到你,我们向你表示,听从你指挥。”
刘政委询问他们来这里原因,岚队长道:“一个多月前我们部队遭到敌人突然包围,日军毫无征兆来了大批部队。双方激战了三天三夜,虽然日军遭到重大损失,但是鲁西五支队也遭受重大伤亡,部队由八千多人一下子锐减到四千多人。张司令员怀疑敌人重兵是由这里出发的,所以命令我们来侦查。”刘政委道:“你们发现什么了吗?”岚队长道:“我们踏勘了方圆一百多公里,昨天才来到这里,发现鬼子竟然修建了铁路,这里是一个车站,但是日军封锁严密,我们尚且没有找到办法进去。”刘政委道:“你说的情况非常重要,皖北新四军挺进纵队也是突然遭到包围的,他们也遭受了很大损失。”刘政委沉吟一会儿,指了陈然道:“这样吧!我们也是想进去侦查情况的,他是我们部队陈营长,你们可以派人随他一起去行动。”岚队长听了立刻高兴,刚才他和陈然只是过了一招就知道陈然武功高超,若不是陈然收放自如,他这条腿很可能就废了,再一听他是新四军营长就更加敬佩了。陈然也是非常喜欢这位八路军青年队长,看他英气勃勃就想到了自己年轻时候,不知怎么就有了亲近的感觉。
他们四个人走下车皮,陈然道:“你们会跳火车吗?待一会儿有火车过来,我们上火车进去。”岚队长喜道:“小时候我家附近有车站,常与小伙伴们一起去趴车,早就会了。”陈然道:“那就好,待会火车来了,你们看我行动,一起上去。”
一会儿铁轨震动,远处来了火车。他们伏身路基下面,火车隆隆驶过,陈然告诫大家一声:“跟我来,随我上车。”飞跑几步一跃上车。其他人照葫芦画瓢,也飞跃上车。
他们躲入列车黑暗处,列车徐徐进站,他们跳下车来迅速隐蔽。
陈然盯上了两个日本商人,这两个日本商人衣着讲究。一个呢子大衣羊毛围巾,手提黑色皮箱。另一个像似跟班,肩一只背包。像似经理的轻声说话:“我们上一次给军方提供的水泵起了很大作用,军方拿去破坏了土八路许多地道,淹死许多支那人。这一次我们也应该和酒岗君详细介绍,我们的这一批订单就更加没有问题了。”陈然大怒,心道:“我原本就想找一两个日本人晦气,杀了以后调换衣服进镇,眼下就是你们了,看你们以后再能为虎作伥。”
他们来到僻静处,陈然从黑暗处闪身出来唰唰两着虎抓手,把两个日本人全部结果。把尸体拖入死角,剥了衣服和马亮各自穿戴整齐,再把尸体扔进涵洞,
他们来到明亮处,打开皮箱察看,里面竟然一叠一叠万元日币,还有证件笔记本和一些材料,原来这两人是来这里与军方接洽管件工程的。
陈然走进一家料理店,选一处不引人注意地方,开始仔细察看材料。材料上有注明,寻找什么部门,找哪一个人接洽,该用什么策略,等等。他虽然疑惑这里没有看见什么工地,但是也立刻有了主意,吩咐其他人:“快,我们这就进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