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军事侵略者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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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4章 正妻美妾何来证书

老先生一听马上笑逐颜开,也拱手还礼,乐呵呵道:“后生言重了,我知道你是打鬼子英雄,我们整个铜川城都传开了,前几****率领精兵伏击众多鬼子,匹马单枪杀进鬼子阵营救出了国军参谋长,一人打死十多名鬼子。大家都说你赛如金刚,原来又如此儒雅。为你们登记是我三生有幸也!”

顾艳梅和南宫妩月也上前向老先生行礼,老先生眼尖,低下头透过花镜上方看一眼,已经猜到南宫妩月有了身孕。也一一还礼,请他们进入右手一间屋子。

屋子里窗明几净,地上大青砖干干净净。一张酸枣木案桌,上面很整齐放了笔墨书籍。靠墙一只大书橱,里面放的全部是线装书,又有笔筒笔架,砚台块墨,定窑彩绘双花瓶。

老先生把他们请进屋子,看三人气质高雅,已经是大大有了好感,听他们说是三人同时登记,马上抬手道贺:“恭喜,恭喜,三位喜结姻缘,老夫这厢给你们道贺了。”

陈然再拱手还礼:“有劳老伯,晚生给你道谢了。”老先生听陈然报了姓名,兴头子上来,存心打趣,马上道:“好!果然是好,你是军人,就让我称呼你一声将军,将军相貌堂堂一表人才,肯定出生不俗。陈是大姓,据我所知陈姓占了炎黄子孙百分之五,祖上有陈霸先建立陈朝,那是占了半壁江山的。将军一定是陈霸先之后,英雄盖世,那也一定是要打败日本人的。”陈然第一次有听别人说自己是陈霸先之后的,莫然诧异,又忍不住哑然失笑。

老先生在案桌上摆放好了烫金证书,今日里高兴,又小心翼翼从书橱里拿出一方端砚,一枚徽墨。这两样东西一直是他珍爱的宝贝,也是古今文人钟爱的文房墨宝,平常日子里不得用,除非是重大事情重要人物需要他动笔他才会拿出这两样宝贝。今天是喜欢上了陈然,才特地拿出来的。

一会儿功夫老先生磨得墨浓,沾了笔饱,正襟危坐,准备填写证书了。询问陈然:“不知英雄这两位佳丽哪一位是正室,哪一位是美妾?”

陈然一愣,顾艳梅已经反应过来,接口道:“我们没有妻妾之分,我们全部是正室。”

老先生见顾艳梅插话有点不悦了,心里道:“没有规矩,我问的是你丈夫,你怎么就自说自话呢!”马上摇头道:“不成,大丈夫娶两位女子岂能没有妻妾之分,二女同嫁非同儿戏,岂能没有尊卑。”

陈然总算反应过来了,马上解释:“先生,我们三人是患难过来的,我们已经说好了,我们三人结婚是不分妻妾的,她们全部是我正室发妻。”

顾艳梅看老先生有点迂腐,担心他一时不能明白,提醒陈然:“你也不用多说了,让他按我们要求填写就是了。”

老先生一听更加不高兴了,他自己也是有体会的,家里也有一妻一妾,为妾的时常刁蛮,斤斤计较,为一点家产经常吵闹,若不是偏室身份那就更加蛮横了。肚子里马上哼声:“不好,这女子有点刁蛮,三番五次插话,成何体统。”他索性不动笔了。

南宫妩月也着急了,急忙劝解:“老伯,你不要生气,我们家丈夫是善良的人,为了不让我们俩有人亏欠,所以才这么决定的,我们请求你了,就按我们丈夫说的做吧!”

老先生一听立刻对南宫妩月有了好感,心里道:“这女子不错,体贴丈夫,君为臣纲夫为妻纲,懂礼数,委婉贤淑。”这时候再听陈然说她们俩全部是我红颜知己,指了南宫妩月告诉,她出身上海人家,书香门第,父亲是大学教授,父母皆被日本人炸死,他顿时有文人相惜感觉,就更加同情南宫妩月了。接下来陈然继续提到顾艳梅,说她是大家闺秀,名门望族,父母的掌上明珠,他反而不屑了,肚子里哼声:“这又有什么稀罕了,一定是从小被惯坏了,不懂礼数。”至于南宫妩月未婚先孕,他反而又不责备了,自己认为:“这不能责怪姑娘,瞧这后生刚健阳光,一定是他威猛,小女子温婉柔顺,遂依从了男人。”其实那天晚上倒是南宫妩月主动的,她出生上海,上海受西方影响很早,文明开放创中国之先河。抗战前上海已经发展为远东第一大城市,号称东方巴黎,其繁华程度超过日本东京。南宫妩月读的又是艺术类学校,老师教授意大利文艺复兴主义思想,西方人文主义提倡既然上帝创造了人类男女,就应该享受生命乐趣。南宫妩月不愿意青春尚未绽放就凋谢,义无反顾扑向陈然怀里。老先生可不知道什么人文主义,心里仍然琢磨:“她已经有了身孕,按理说她应该是正室,这后生怎么就答应不分妻妾了呢?是了,一定是这插话的女子刁蛮,吵着闹着也要作正室,纠缠得丈夫没有办法了,头也大了,没奈何,只得答应她们两人全部作了正室。不行,这后生是一时糊涂,我得提醒他,这姑娘太过老实,将来肯定纠缠不过那个刁蛮女子,我得给她想办法了。”老先生就这么自以为是胡乱琢磨,起了念头想扶南宫妩月为正室了。

老先生继续一个劲摇头,提醒陈然:“年轻人,这是万万不妥的,自古以来哪有婚姻不分主次的,按历代朝律,皇帝也有东宫西宫,如若没有了尊卑之分,家庭是要乱套的。”

陈然也知道老先生迂腐,不过也没有想到他会有这么复杂念头,只得再耐心向他解释:“老伯你多虑了,我们三人不计较这些,我们全部是豁达坦诚之人,没有关系的。”

老先生听了反而更加严肃起来,警告陈然:“年轻人,你这样是要留下隐患的,如若将来谁先有了儿子,哪一个为嫡长,哪一个为庶出?家业由谁继承?”

陈然只得苦笑,此前他们确实没有考虑过这些,告诉他:“我没有家产,我只是一个穷当兵的,我们什么也不图,我们就是战场上过来,相互爱慕,相互爱恋,才走到一起的。”

老先生听了似乎有动心,可又想起了什么,道:“那也有问题,按将军才干将来一定是要立大功的,到那时候委员长加官进爵,奖赏财富,仍然是会出问题的。”

就这么四个人说来说去,夹七杂八,说了好长一段时间也没有说通老先生。

南宫妩月这时候看见老先生目光几次观瞧自己身子,知道老先生已经瞧出了端倪,面孔一红,倒也不便再说了。

顾艳梅一边听了实在不耐烦了,用力一拍桌子,大声道:“你这个老顽固怎么这么难缠,翻来覆去刁难,你是存心不想让我们结婚吗?我找你们县长去,看他敢不敢不让我们登记。”

桌子上物事一下子蹦起来,端砚里墨汁溅湿纸张,徽墨跌落地上,老先生一连介叫苦:“糟也,糟也,这般凶悍女子,怎么能为妻也!”

事情终于惊动了县长大人,县长出来询问,知道了事情经过,也知道老学究迂腐,连忙劝说大家:“诸位不必着急,你们只管放心,我一定给你们把事情办妥了。”

这县长够狡猾的,眼珠子一转已经有了主意,装出一副一本正经模样,告诉老学究:“你可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告诉你他们全部是抗战功臣。他们来登记是委员长特批的,即便将来加官进爵封妻荫子也全部是双份。你不想干这份差事了?你管他们谁是妻谁是妾,你只管登记就是了。”老学究这才明白过来,心里恐慌,连连道:“原来是这样,原来是这样,委员长也是皇上,皇上开了金口,那就没得说了。”

老学究重新擦净桌子,铺开纸墨,早已打好了腹稿。嘴里念念有词,不一会儿一挥而就。询问陈然:“后生你看这样填写可好,如若没有意见,我这就拿去让县长盖大印了。”陈然拿起烫金的证书观瞧,老先生倒是写得一手好字,正楷行书,字正方圆。最后末尾处特别注明了:排名不分先后,两位女子皆为正室妻子。堪与证书交相辉映了。

顾艳梅看了也非常的喜欢,其实她也是贤淑女子,若论传统礼教他父亲倒是与老先生十分相近的。想起刚才威吓了老先生,自己也有了几分歉意。吩咐跟随来的下人:“快,给我拿三十块大洋酬谢这位老伯。”下人很快拿来三十块大洋,老先生怎么敢要。后来听说顾艳梅是望月楼真正的东家,望月楼钱庄董事长,这才总算收下了。要知道那时候这种小地方一块大洋就足够一家人一个月开销,三十块大洋够他们家两年多生活了。老先生再三感谢,拿了证书去让县长盖章了。

陈然他们终于放下心来,顾艳梅不由得感叹:“今日我们总算修成了正果。”正在这时候突然响起了空袭警报,尖锐的呜呜声响彻天空。很快出现两架日军飞机,飞临县政府上空盘旋。

陈然一看不好,叫声:“快躲避。”拉了南宫妩月和顾艳梅快步跑向不远的树林。

日机发现了县政府高挂的青天白日旗,一按机头俯冲下来。日机一贯欺负中国军队没有高射武器,飞到离地面二十多米才拉起机头。两颗黑压压炸弹散布死亡,轰轰爆炸,整个县政府地动山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