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战斗打响了,陈然站在普渡寺土山上用望远镜向各处敌人观察,许多地方窜起了火光。通信员跑来报告:“连长,敌人粮食仓库已经被占领。”“又一个战士报告:“军火仓库敌人已经被全部消灭,石排长正在帮助游击队搬运武器。”
江都城内日军已经成了热锅上蚂蚁,负责守城的日军洁蛮中队长在司令部急得团团转。他刚才向军火仓库派出了手头仅有的一个小队,可是小队出门不久就遭到了新四军伏击,对方来势凶猛火力强劲,结果连小队长都被打死了,只逃回来七八个士兵。他向警备队警察局喊话,可是他们都向他报告正遭到新四军猛烈攻击。最可恨是那个疤瘌眼队长,反而电话里要求他派兵增援,电话里拼命叫唤:“洁蛮队长,新四军部队陈然最恨的是我,他们就要杀进来了,你快来救救我啊!”洁蛮气得摔了电话,急忙命令通讯兵:“快,赶快向加藤司令官喊话,就说江都城遭到新四军部队猛烈攻击,粮食仓库军火库危在旦夕,请司令官火速赶回增援。”
可是已经晚了,没多久粮食仓库军火库就失去了联系,城内很多地方响起了爆炸声,据点火光映红了半个夜空。
梁队长把城里的基干老百姓也动员起来了,大街上人头攒动,都是搬运粮食和武器弹药的。梁队长向大伙喊话:“乡亲们,咱们部队带不走这么多粮食,主要是武器弹药,粮食你们赶快带走藏好,不要让鬼子发现了。”
枪声渐渐稀落,只剩下日军司令部仍然顽抗,顾艳梅被两名战士保护了来到城里,快步向家里跑去。跑进家里她惊呆了,院子里走廊上,横七竖八全是尸体。他们是她的亲戚族人和下人,全部被杀死,血流遍地。她四处察看,想找到一个活的,花园里一丛箭竹林下面,看见了自己大姨,头颈完全被砍断。不远处姨夫被开膛破肚,肠子也流出来了,旁边表妹****身子,腹部一大滩血渍。目睹这一切,她哇一声大口大口呕吐,悲愤控诉:“万恶的日本强盗,你们丧尽天良,你们不得好死啊!”接着嚎啕大哭。
听到消息陈然赶来了,刚刚扶起顾艳梅,她就昏死过去了。
指导员苏振明也来了,战士们目睹一片血腥,群情激昂向连长愤怒要求:“连长,我们不走了,你下命令吧,我们打进敌人司令部,把敌人全部消灭!”陈然血脉怒张,嘶哑了嗓子大吼:“石排长,给我把山炮拉出来,对准敌人司令部狠狠开炮!”
老百姓闻讯噩耗赶来了,想不到顾仁轩一生积善竟全家被害,他们愤怒得举臂高呼:“打死****的东洋鬼子!为死去的亲人报仇!”
战士们推着缴获的大炮过来了,十几挺轻重机枪也对准了日军司令部,进攻战士已经隐蔽到位。陈然亲自操炮,对准了大楼,一声令下,三门大炮同时打响:“轰,轰轰”司令部大楼砖瓦乱飞,像瀑布一样倾泻,腾起了漫天火焰与浓烟。机枪如暴雨一般打响了,哒哒哒,突突突,里面乱窜的鬼子被一片片打死。石东升狠狠咒骂:“****的,弟兄们,狠狠地打。” 大楼很快被炸坍了,到处着火。陈然命令冲锋号吹响,战士们发起了冲锋。
日军所有驻地遭到同样命运,前面加强连战士们冲锋,后面游击队老百姓紧跟,他们拿了各种武器,锄头大刀参战,一齐向日本强盗讨还血债。整个江都城已经由先前加强连偷袭变成了全城暴动。
率领队伍奔跑追击的加藤司令官突然收到江都城紧急喊话,一听喊话加藤急得五内俱焚,江都城突然遭到新四军猛烈攻击,全城发生战斗,军火库粮食仓库岌岌可危。他立刻猜到了,一定是陈然率领的新四军突击部队。喊话告诉他新四军火力强劲攻势凶猛,再不回来救援一切都完了。
加藤破口大骂:“八嘎!中了新四军调虎离山计。”知道无路可走,只有马上救援。拨转马头命令部队火速回转,救援江都城。
拼命奔跑的部队被戛然停止,又要求迅速回援,队伍立刻出现严重混乱。队伍中间的保利中队刚刚回转身子,就被后面迎头赶上的守备队撞了个乱七八糟。整个队伍也不管什么队形了,大家回过头,挤成一团乱哄哄地往回跑。
天将放亮时候,加藤部队再一次接近了滚龙坡。这时整个队伍都被打乱了秩序,守备队里有保利中队,保利中队里又有渊田大队,兵找官,官喊兵的。雄根提醒加藤是否先停止下来将部队整顿好了再前进,加藤回答时间来不及了,先赶到江都城再说。
滚龙坡顶上,秦团长正举着望远镜观察渐渐接近的敌人,看敌人混乱的队形踉踉跄跄的步伐,士兵们大口喘气,不禁大喜,命令:“将敌人放到最近距离给我狠狠地打。”
敌人已经全部进入伏击圈,整个队伍完全暴露滚龙坡下。只听一声枪响,南端的一营首先打响,机枪响起,几百颗手榴弹从天而降,爆炸火光映红了夜空。日军遭受重大杀伤,战士们每一颗子弹几乎都打死一名敌人。迫击炮又呼啸而至,轰轰、轰轰,炸得鬼子人仰马翻。没死的日军哗一下全部退到了路东面河堤下面,卧倒后开始向坡上射击。大沱河对面,早已布置好的一百多名神枪手瞄准了敌人身影,开始猛烈射击。第一阵排枪就打死了七八十名敌人。他们继续射击,敌人死尸越来越多。这时起先北面引诱敌人的段连长部队也回过来堵截北逃的敌人,整个部队三面夹击敌人,打死敌人越来越多了。
加藤雄根只得狗急跳墙了,他们率领了残余的部队向坡顶发起了数次冲锋,妄图打开一个缺口夺路逃命,但是在战士们的猛烈射击下和迫击炮掷弹筒的轰击下死伤累累,死尸越积越多了。
江都城内,加强连已经攻占日军司令部,洁蛮中队长被打死,地上躺满了日军死尸。陈然走进日军电报室,一个女报务员正从一只椅子上滚落,她仰卧地板,胸口中了弹片,鲜血正在涌出。陈然一看认识,是盐场镇鸠田手下那个女报务员。急步赶上,命令卫生员:“快,拿绷带来。”一手扯开衣衫,一看伤势严重,弹片嵌入了胸口,知道卫生员对付不了,让他快点把自己的急救箱拿来。凭借自己多年的战场经验,也不管其他了,抱起女报务员来到另一间干净的屋子,放到办公桌上。一声得罪了,拔出匕首割破内衣,看见弹片被饱满的乳房阻挡,才没有完全嵌进胸膛。挎包里拿出毛巾,塞入女子口里,一声道:“对不起了,我这里没有麻药,只能让你挺住了。”说完挑选了器械,消毒水,慢慢镊子探入伤口,将弹片镊出。又清洗伤口,检查有没有碎片,敷了药膏以防感染。给她仔细包扎,再穿起衣服。这期间这个女报务员已经认出了陈然,睁大眼睛一直困惑看他,又露出几丝惊恐。陈然已经习惯了,看女子****雪白的胸脯也不是第一回了,知道她疑惑,也顾不上解释,把对方嫩滑的肩膀连同乳房一起包扎起来。刚刚包扎完毕,女报务员失血过多,眼睛一闭晕死过去了。陈然吩咐卫生员:“她是俘虏,我们应该抢救的,你把她抬去伤员那里集中,必须尽快缝合伤口。”
打扫完战场,江都城里两百多名敌人全部消灭。余参谋赶来向陈然报告:“陈连长,秦团长通知我们,加藤大部队已经被我军基本消灭,剩下四五百敌人正在向我们这里逃窜,秦团长要求我们迎头痛击。”
陈然将加强连全部拉出了城外,面对敌人回来道路,摆开了山炮迫击炮。远远看见敌人越来越近,一声命令,所有战士开炮了,只见一颗颗炮弹敌人队伍中开花,敌人七倒八歪,炸死了一片又一片。
大炮急速射击十五分钟,敌人死尸累累,剩下没死的一夜奔波,趴在地上跑不动了。见时机已到,陈然一声命令,号兵吹响冲锋号。加强连全体战士跃起身子向敌人发起最后攻击。
敌人后面又追来了秦团长部队,漫山遍野,加藤老鬼子彻底绝望了,拔出指挥刀准备自杀。雄根命令士兵架起加藤拼命逃跑。陈然部队继续追击,渊田率领了最后一百名士兵拼命抵抗。最后渊田被彻底消灭,加藤雄根没了踪影。
卫生员努力抢救,顾艳梅悠悠醒来了,看见最贴身的侍女翠菊来了身边,翠菊告诉她:“小姐,我是躲进厨房水缸才逃过性命的,亲眼看见龟田带了几十个鬼子冲进来杀人,又是开枪又是刺刀,眨眼间就血流成河遍地死尸。”顾艳梅悲痛得哭不出声,翠菊拉住顾艳梅手:“小姐,我也没有亲人了,从今以后我跟了你,你一定要收留我啊!”又告诉顾艳梅:“小姐,我看见龟田被打死了,躺在担架上,像条死狗,连腿也被打没了。”
战斗终于胜利结束,加强连和秦团长部队汇合。太阳升起阳光普照,新四军部队即将返回根据地了,陈然率领战士砸开伪国民政府银行大门,从里面搬出一箱箱银元,将银元每人五块分发给乡亲们,告诉大家帮助部队运送弹药粮食。乡亲们欢呼雀跃,一块大洋两担大米,五块大洋够全家人两年吃喝了。这天整个苏中大地一片欢腾,沿途上万人行军,前面新四军开道,后面浩浩荡荡运送大军。有的骡马大车,有的独轮小车,更多是肩扛手提,帮部队运送粮食弹药。一路上敌人炮楼据点听说整个江都城都被端了,没一个敢出来阻挡的。有几个不识相的躲在炮楼里打枪,立刻被加强连山炮平射炮轰隆轰隆几声,全都炸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