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鬼女就是我在山下镇子里遇见的那个异常俊美的青年,原来是男扮女装的,怪不得漂亮的不像话。
鬼女脸上挂着颠倒世界的笑,那笑容足以祸国殃民。
但我分明感到她的眼睛里没有半点笑意。
那种一种冷静到骨子里的眼神,冷静的就像渺无人烟的南极大陆,冰冷肃杀毁天寂地。
通常只有顶级的杀手和刺客才会有这种冷静的眼神。
我的心猛突然像一面被一股天地间雄浑的力量骤然敲响的苍凉蒙尘的巨鼓,那“咚!”的一声让我的心脏猛烈地燃烧起来。
她!是昨夜那个在峡谷里袭击我的杀手!
没错,绝对是她,那杀手的眼睛给我留下的印象太深刻了,就和眼前这个眼神没有半分的差别。
我说在镇子里我看见她的眼睛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一想到那支差点要了我老命的箭,从我的骨头里生出一股寒意和怒意。
看到这个美丽女杀手和甲飞羽走在一起,白痴也会想到她刺杀我会和甲飞羽没有关系?
“美女!”在她们走过我身边的时候,我喊了一句。
甲飞羽立刻皱着眉头看我。
“我没喊你,你装那么多情干啥!”我一点没给甲飞羽面子,她现在得管我叫叔叔,一想起这个我就觉通体舒泰。
“你!”甲飞羽的两条眉毛刷就立了起来,都快变成火车铁轨了。
“你什么你!我喊得是这位美女。”
那位美女转过脸,一脸的春风满面:“这位公子你叫我?”
我把最美的表情都划拉到脸上,露出一个自认为是最有魅力的表情。
“是的。”
“哦?我们认识吗?”
你就装吧。
“这不就认识了吗!美女,没有人告诉你你的美可以让白云驻足,江水停留,雪山融化,大地回春吗?”
“咯咯咯!”美女以手掩面,说不出的娇羞:“公子,你的情话很令人着迷,可惜我很有自知之明,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
“唉!”我一声叹息,“在我眼里,纵然是誉满天下的名画,怎及你眉间一点朱砂。”
“是么?我想我被你的情话迷住了,可是有人会不答应的。”
“你若在我心上,情敌三千又何妨!你若在我心上,负了天下又怎样?”
“公子......”一声软语,款款深情,随着语音,那美女似乎身体随时欲倒的样子。
看她一副意乱情迷的架势,好像随时会为我脱衣解带,而我却知她只是在装腔作势,因为她的眼睛始终如一泓春水,不见半点涟漪。
都说杀手的心像坚硬如石,此言果然不虚。不过这不算什么问题,我没想得到她的心,但我乱她的心就足够了。
“请问小姐芳名?”
“公子,奴家......”
“何桃,别告诉他!”甲飞羽在一边横眉立目,阻止那女子报上名字。
我看着甲飞羽叹息一声:“有一句名言: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对手,唉!这世界还真让人寂寞呀!”
甲飞羽卡巴眼睛,望着何桃:“何桃,他这是啥意思?”
何桃纤手掩口娇笑,香肩乱抖。
甲飞羽转脸对着我脸都绿了:“姓庄的,你竟敢说我是猪!”
我一本正经:“甲师姐,我有说过吗?”
“我!我!|”甲飞羽咬牙瞪眼似乎准备暴走。
“淑女,淑女,甲师姐,别忘了你爷爷可是准备把你许配给我的。”
“你想得美,我就扔地理呕粪也不会嫁给你。”
“那你去呕粪吧!”
“你!何桃我们走。”
甲飞羽拉着何桃转身就走。、
“何桃小姐!”我又在背后喊了一声。
何桃依然转身对着我含笑微微:“公子,还有事么?”
“何桃,今夜将月光如水,我允许你走进我的梦里,我将以花为酒,执你魅惑苍生的手。”
“公子。”何桃已经有点泪水盈盈了。
但我知道这只是表象,说不定转脸她就咬牙切齿了。
晚上,宙环带着我走进一处地势险要的幽静之处。
这里有一座不起眼的屋子,外表看就像一个破旧的仓库。
进了屋,宙环在某个幽暗处碰触了一下,地面就开出一个洞口,有阶梯通向地下。
走过一段灰暗的通道,里面出现一间不算很大的大厅。
大厅里只有一个鬼,正背对着我似乎在看墙上那古老的壁画。
他身材高大,这让他在我的眼里他的背影有一种说不出的伟岸,但似乎也有一种无奈的沧桑。
“宗主,他来了。”宙环只说这么几个字就退到一边,隐身为一座等待出土的雕像。
背影似乎颤抖了一下,他的身体几乎以微不可察的速度慢慢转过来。
那是一张如刀削一般刚毅的脸,两道粗重的浓眉下一双眼睛如黑夜中骤然亮起的太阳,浑身有一股无上的威严。
那一双眼睛上下地打量着我,他的目光所过之处,我感觉仿佛有细针轻轻刺过。、
“叫什么名字?”声音雄浑如低沉的鼓声,我甚至觉得我的心跳都受到了影响。
“庄鹏。”
“噢?”疑问的形式。
“我还有另一个名字,腾鹏,或者叫腾辉。”
“听说你还有个叔叔,他叫什么名字?”
“腾灸!”
“说说他吧。”这四个字说出的时候,他的嗓音有些沙哑。我有种感觉,似乎他为了这四个字耗尽了一身的力量。
于是,我开始讲一段我几乎不愿触及的回忆,从我自阳界到了阴界时开始,到我屠尽西蒙清一门为止。
面前的那个男鬼始终没有任何表情地矗立在那里,中间没有说一句话,只是静静地听着,直到我的故事讲完。
我的故事已经讲完有很长的时间,他才长长地叹息了一声。
“腾辉,你知道吗,这个名字还是当初三叔我给你起的,当年为了这个名字大哥差点揍我,当时他给你起了个名字叫腾虫,并且还自鸣得意地四处宣传。”
腾虫?我的汗当时就下来了,我老子果然不是一般鬼,这样的名字也敢到处打广告,还好,还好。
“腾辉,我们腾家的仇恨宙环给你讲了个大概,以后他会详细地讲给你听。这些年就是这股仇恨支持着我依然活着,但是活得没有激情没有希望,不知道何日才能洗刷血海深仇,不知前方的路在何方。”
我听出了他语调中的沉重与彷徨。
“不过,现在你回来了,这就好了,这样我们就有活着的欲望和希望,过来,让三叔好好看看你。”
我走到他的面前。
“不错,不错!”三叔说完伸出拳头在我胸口擂了两下。
我禁不住眼角的湿润,略带哽咽地喊了声:“三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