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人不输阵,在这位顾小姐面前,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不想看到她太过于得意的神情。
“那又如何,我们马上就要结婚了,如今的卓太太是我童颜,而不是姓顾。”
顾新丽有点气急败坏了,说话的声音也跟着提高了许多,只是底气略显的不足,“你这个女人,我早就打听过了,前夫居然是卓家的女婿,那个野种,根本就是你前夫的孩子。卓家的老爷子,才不会让你这种女人进门。”
“文昊也不是真心爱你的,哼,你以为这几晚文昊都是在公司加班到很晚?我告诉你,那是男人骗家里傻女人的借口。这几天晚上,他都是跟我在一起的。就算今天,他也陪了我一整天,这会儿有急事才赶回公司的。你却巴巴的在这里等着,等了一天吧?老的小的都不喜欢你,童颜,你还有什么招数呢?”
这几天晚上,他都是跟我在一起的。
顾新丽的这句话,不断地在我的脑海里重复着,真的吗,这几天他托词公司有事忙,在公司忙到很晚才回去。
每天晚上睡觉的时候,都见不到新上任的爸爸,贝贝都很伤心。
这,都是他骗我的,其实,他都是在跟顾新丽约会?
我脑海里突然,又浮现出一些景象:那个时候,我才刚生下贝贝不到一年,年纪轻轻的,就在家里做了黄脸婆,每天除了带孩子就是忙家务。
那个时候,傅明轩每天早出晚归,为了我们的生计忙碌着,我一点忙都帮不上。
傅明轩也总是说,自己在加班,我居然就傻傻的相信了;其实那么多个夜晚,我一边哄着孩子睡觉一边等候着晚归的丈夫。
而我的丈夫呢,他正在跟别的女人在一起,腻腻歪歪的。用抱过我的双手,再去搂抱别的女人,那本该只属于我的身体,却在别的女人面前裸 露着。
过去,居然开始和现实重叠在一起了。
不管我是为了什么要和卓文昊结婚的。
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我有了他的孩子,却要重复着过去的老路。
我像个傻女人一样在家里守着孩子,他却在外面和别人逍遥快活?
现在,不止是肚子,头也有点痛了。
只是,我还不想对顾新丽示弱,她让我看到了以前的影子,也想起了那个傻傻的童颜。自己的丈夫都被人拐跑了,还傻傻的站在那里,被那个外面的女人指着鼻子叫嚷:
你快点从我男人身边离开。
“哼,老爷子怀疑贝贝的血缘,去医院检查一下就可以了。我现在有了文昊的孩子,这可是货真价实卓家的子孙,母以子贵,你说,爷爷还会不让我进卓家的门吗?”我凑到顾新丽耳边,笑着说。
那笑容,绝对像巫婆,十分的邪恶。
一下子,顾新丽的双眸瞪得老大老大,“你,你怀了——”
我点头,十分的肯定。
“不,怎么可能,你怎么可以怀文昊的孩子?”
我的心一沉,难道她也知道,卓文昊不能生育?
男人是最好面子的,这种事他怎么会轻易的告诉别人,看来,这个顾新丽跟他的感情真的很不一般。
谁知道,顾新丽话锋一转,又接着说:“孩子,我当年也曾有过他的孩子,却——不,我不许你生下他的孩子,别的女人都不可以有文昊的孩子。童颜,你去死吧。”
突然,顾新丽发了疯一般的,伸出双手朝我冲了过来……
好像在睡觉,又好像,没有睡着,我只觉得昏昏沉沉的,脑子很乱。
“爸爸,妈妈怎么还没有醒过来?”
“乖,贝贝,妈妈太累了,需要好好休息。你去上学吧,等你回来她就醒了。”
“真的?”
“当然是真的,爸爸从来不会骗贝贝的。”
这一大一小的声音,小的,明显是我的宝贝儿子,贝贝;而那个大男人,听起来像是卓文昊,只是他的声音听起来怎么那么消沉憔悴的样子?
我努力,想睁开眼睛,看看眼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却怎么也挣不开眼,眼前是漆黑模糊一片。
迷迷糊糊的,好像又睡了过去。
怎么又睡觉了?我答应了贝贝,以后要尽量每天送他去上学,都到了他要上学的时间,怎么还可以继续呼呼大睡呢?
除了耳朵能听到一点声音,双眼却一片昏暗,整个人,好像就处于一片朦胧的黑暗之中,根本就真不知道到底身处何处。
房门开了又关,然后人走路的脚步声不断地传入我的耳朵,过了一会儿,才再度听到卓文昊的声音:
“医生,我太太,她到底怎么样了?”
“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可是孩子……”
“医生,孩子,孩子怎么了?”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可以冲破眼前的迷雾了,首先映入眼帘的,却是白色的病房。
病床旁边站着,一身米色皱巴巴的西服、下巴上长了许多胡子渣的卓文昊,和一身白大褂的医生。
那个医生,看起来十分的眼熟。
严肃正经的女医生扶了扶她的眼睛,脸上,带着十分的惋惜,“太太,你也不要太难过了,孩子没有保住。不过现在胎盘还小,你身体所受的伤害并不是很大。”
“流了那么多的血还昏迷了一天一夜,还说她受的伤害不是很大?”卓文昊十分粗暴的,打断了医生的话。
女医生瞪着他,“任何一个头撞在桌子上的人都难以避免受伤流血的命运,更何况一个怀了身孕的妇女。再则,你太太本身就有先兆流产的迹象,我本来是建议她住院观察的。你这个做丈夫的,没能爱护好自己的妻子,反倒怪起我们医院来了。”
听这医生说话的语气,很为已婚怨妇打抱不平,她指着卓文昊鼻子大骂的样子,根本就把他当作一个狼心狗肺的陈世美了。
只是随着这些话,我也想起来了,我怀孕了,卓文昊的孩子。
本来,我是很犹豫的,甚至考虑过不要这个孩子。不知道到底是卓文昊说谎骗了我还是那个美国医生搞错了,总之,我没有第二度当单身妈妈的勇气。
不知道卓文昊的想法如何,我自己对这个孩子是没有抱多大期望的。
我不抱期望是一回事,但那毕竟是我的孩子,我和卓文浩共同孕育的骨血,曾经存在于我的腹中;如今却,消失不见了?
才40天,可能原本也就没有小黄豆大,现在那颗小黄豆不要妈妈,离开了。我觉得肚子里空空的,整个人都空落落的,好像少了什么东西。
我自己可以选择不要,但如果是别人谋害的——我记起来了,我不是睡着了,准确来说,应该是昏迷了。
当时,我正在等卓文昊,顾新丽来了,怕她说出难听的话语伤害到小家伙幼小的心灵,林秘书带着贝贝出去玩了。
整个办公室里,就只剩下了我和顾新丽,因为各种原因,我们一言不合吵了起来。
她说了很多难听恶毒的话语,想起曾经难堪的过往,我也说了一些打击她的话。
然后,就说出了这个孩子。
好像,就是因为我说出了这个孩子,刺激到了顾新丽,当时她那疯狂的眼神我到现在都清楚的记得。
她发了疯一样朝我冲过来,一个没注意,居然被她推得,往后退;然后,我的头好像撞上了什么东西,应该是那宽大的办公桌吧?
清醒过来之后,已经是躺在这里了。
头有点痛,伸手摸了一下,果然,包裹了厚厚的一层纱布。
“小心,别碰到伤心。”卓文昊跑过来,捉住我的手,关切的说着。
他的衣服,还是我昏迷之前所看到的,脸上的憔悴潦倒也不像是装出来的。
伴随着对于他关心的感动,我想起的,却是他和顾新丽,还有那个无缘的孩子。心情,有点沉重了。
头往一边挪了一些,躲开了他的触碰。
是顾新丽推我去撞了桌子,然后我头破血流进了医院,孩子没了?
其实,当时我已经有那种不好的预感了。明明才40天,不会有什么感觉,可是在跟顾新丽纠缠的那一会儿工夫,只觉得肚子一阵阵的疼,里面还有什么东西突闪突闪的。
挠着我的心。
是宝宝,是宝宝在提醒我,他要走了?因为我的脑海里曾经闪过不要他的念头,所以他自己离开了,算是对我的惩罚?
突然之间,我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面对卓文昊的勇气和信心了,只是专心地问着医生我的病情和恢复情况。
不再理会卓文昊,医生给我做了一些例行的检查,问了一些问题,然后告诉我一些注意事项,说等一下护士会过来给我输液。
就离开,到另外一个病房查房去了。
总算是离开了,我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感觉整个人都放松下来了;其实刚才醒来之后,腹部以下,除了那种空虚感,还有一种更强烈的感觉。
一种热流外涌,急需解放的感觉。
只是,那个女医生板着一张脸,就跟我们的中学班主任老师差不多。望着她,我哪里说得出去,自己要去尿尿?极力忍住,一直到她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