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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出国考查遇阳光 冒险跟踪探究竟

由此案暴露出的问题使省城的城建系统产生了大震荡和大换班,也给人们留下了沉重地反思。促使城建公开招标及城建技监进入了规范化。但是政府以低价征地转而高价拍卖给房地产商一事,却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经过两个多月的紧张查证和审讯,王超群父子和阳玉林等人分别以贪污受贿巨额不明财产罪和渎职过失、不正当竞争等罪名被检察机关起诉。不日将由省城中级人民法院开庭审理。

这期间,欧阳雪梅表面上无事所做,但她暗地里却和已经退休了的主编加强联系,通过主编的老战友、省公安厅的党组书记出面交涉,终于使欧阳雪梅复职到公安厅办的内部刊物编辑部上了班。不过,她很少接受重要采访任务,常常采访的都是些治安问题和综合治理方面的报道。

这天她听说省纪检委和公安厅要组团去西欧参观学习西欧五国的反贪侦破经验,便缠着厅长为她争取一个名额。她向党组书记许诺,只要她能随团去,她可以取消她的休假。她见党组书记稳不住直笑,才明白参观团有两个记者名额,而党组书记已经为她争取了一个,欧阳雪梅听了握住党组书记的手直跳直呼万岁。

参观学习团是九月中旬出发的。他们这次是去英、法、德、意大利和西班牙。第一站是英国的首都伦敦,然后分别是法国、西班牙、德国,最后一站是意大利的罗马。

无需赘言,代表团在考查了这些国家的反贪机构和监察部门的情况后,东道主都要安排他们参观自己国家最有象征和特色的景点或城市。

意大利的地理位置按区域划分它应属西南欧,但它又有大片土地和法国相连,而意大利政府的反贪反黑斗争是在欧洲乃至全世界都很出名的,所以代表团把其作为此行的最后一站。

在几日的参观游览中,欧阳雪梅竟没有想到,有人在暗中注视着她的言行。

这天代表团去罗马西郊参观了意大利的国中之国——梵蒂冈回到下榻时才下午三点钟。领队考虑离天黑还有近五个小时,明天代表团又要乘飞机回国了,便叫大家自由活动,要去购物的得有翻译陪同,不去购物的就在宾馆里休息。结果有一半的人要出去购物。

记者都喜欢天马行空独来独往。欧阳雪梅仗着自己的英语还不错,考虑到罗马人虽以意大利语为主,由于这个名城是世界旅游热点之一,有不少人熟悉英语,便决定独自去看看罗马著名的广场和历史遗迹斗兽场。

欧阳雪梅来到罗马广场看后有些失望,于是她按着地图乘车来到斗兽场,买了份说明书开始参观。

罗马斗兽场建于欧洲奴隶时期,它是专供那时的贵族们观看奴隶和野兽格斗或者奴隶之间的拼杀而取乐的地方。现在虽然已成历史遗迹,却仍然吸引着不少世界各地的游人前来参观,因为它能使人缅怀过去那个年代的奴隶们和野兽拼搏斗赢了就能获得自由的往事,也能通过它了解到当年贵族们以人兽搏斗而获得刺激、乐趣的残酷。

在参观斗兽场时,欧阳雪梅似乎看到斯巴达克的钢刀在飞舞,又似乎看到斯巴达克所掀起的奴隶起义。她感到凯撒大帝的战马在不远处嘶鸣,又恍惚感到米开罗朗基的艺术灵感在近处闪现。特别是斗兽场那种风化剥落的台阶和厅场,令人感到人类的历史就是一部生与死、斗争与生存的血淋淋的重复了又再重复的斗争史。

欧阳雪梅站在昔日的斗兽场里联想翩翩时,突然发现上面的看台上一群参观者里有个人影非常熟悉。她看到那是个男人,而且是个中国男人。

当那个男人站着在听一个妙龄美女跟他讲述时,他的面庞偶然向下面的斗兽场转了过来。这下看清了是谁的欧阳雪梅突然感到自己的血液流速加快了。欧阳雪梅脑子里的印象和这人的形象迅速地进行着比较,当她终于肯定自己已认出那个男人是谁之后就悄悄地跑上去跟在他的后面。

这时,那女郎开始陪着那男人在斗兽场看台上转悠,从那女人亲热地挽着那男人的程度和她在那男人面前的言情举止可以看出,她和那男人的关系决不一般。见此情况,一股复杂的情绪涌上欧阳雪梅的心头,她感到自己差点掉泪了,才回过神来又专注地看着那对男女。

这一男一女终于走出斗兽场来到外面招了一辆的士往前走了,欧阳雪梅马上冲到前面一辆有两人正要上去的的士面前,一边用英语说对不起,一边往车里钻,当她刚坐好就要司机去追上前面那辆车,她见司机茫然地看着自己直耸肩摇头,才回过神来自己是说的中文。于是她忙用英语说跟上前面那辆的士,结果司机才启动车加油门追了上去。

可是的士刚开不远就停了。欧阳雪梅正想叫司机快走,却见前面那辆的士也停下了。见那一男一女下了的士进了大楼。欧阳雪梅忙着下车给了司机五美元便追上去。她进门时看了一眼这大楼的名称才知道,这是罗马斗兽场不远的香格里拉饭店——世界著名的、遍布各国大城市的五星级集吃住娱乐为一体的宾馆。

欧阳雪梅见那一男一女来到登记台拿了个什么东西就往里面左侧的电梯走去,她想跟上去,又怕那男的发现她。可如果不跟上去,肯定就失去了找到那男人的机会了。

欧阳雪梅曾在旅游指南里了解到这家饭店共二十五层,有房间一千二百间,可住近两千人。如果想在这大楼里找一个人,肯定不容易!恰在这时,有几个旅客也往电梯走去,欧阳雪梅灵机一动,拉低了头上戴的太阳帽,混在这几个旅客里也进了电梯。事也凑巧,欧阳雪梅在电梯里的位置,正好是那对男女的前面。欧阳雪梅虽不能看见他们在做什么,但却能清楚地听到他们说的话。

欧阳雪梅听那女的说的英语虽很生硬,但却听得出是在问那男的今晚还出去玩吗?那男的英语很流利,他说不出去了,明天回西西里去。然后她听到那女的在撒娇,那男的却没吭声。

这时,电梯停了。那一男一女出了电梯。

欧阳雪梅稍稍犹豫了一下,咬着牙也迈出了电梯——这时那两人正往前走着,根本没注意背后有人跟了过来——楼道上铺了地毯,所以没有脚步声。当这对男女在21B28的房门前停下开门后,男的让女的先进去然后自己也准备进去时,欧阳雪梅就在这时以她特有的嗓门说道,阳光先生,久违了!

欧阳雪梅说了这句话后,感到自己的心马上就要蹦出来似的,非常紧张把那男人盯着,看他有什么变化——她拿不准这男人是不是阳光。因为这个男人已不像原来那样清瘦,已经有些发福了。其肤色也不像原来那样白净,而是黝黑黝黑的。特别是那干净的下巴不是原来那样没有胡子,而是满下巴都蓄着足有一寸长的胡子,且染成了淡黄色。

但是,他的脸型,他的眼睛,还有刚才在电梯里跟那女人讲话的声音和走路的姿势都没有变——这都是阳光才独自具有的。所以欧阳雪梅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肯定这男人就是那个失踪了的全国劳动模范——阳光!

那个男人停下了,他条件反射式的迅速回过头来看了看欧阳雪梅。也许是自己的名字在自己大脑深处储存了五十多年的缘故吧,他下意识地答了一声“哎”!

但他马上就愣住了。

这偌大的世界难道真如人们说的是个地球村?怎么我们会在这远离神州几万里的异国他乡碰头了?

阳光心里在问。

他们曾像捉迷藏一样地找过和躲过了对方,现在既然相遇了,该怎么办呢?

走廊里没有第三人,整个走廊静得像无人一样,空气却紧张得要爆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