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余怒未息:“我是绝不会允许的!”即刻就挂断了电话。泓毅在电话那一端思虑良久,心意已决。很快,泓毅递上辞职报告,离开了单位。全心全意地投入婚礼摄影。就在他事业转变的时候,余画走入了他的生活。几乎在同一时间段,余画为了提升自己也离开了杂志社,也想学习婚礼摄影。
当时婚礼摄影方兴未艾,泓毅的作品让余画很是欣赏,她打算鼓起勇气去找泓毅。余画很佩服那种在一个领域里很有实力的专家,她在心中对泓毅产生了敬意和倾慕之情。那一天余画在男闺蜜赵伟的陪同下第一次见到泓毅。
赵伟带着余画来到泓毅正在装修的工作室,赵伟叫了一声:“泓毅哥,带个崇拜你的人来看你!”
泓毅一回头,一个很清秀的女孩站在眼前,乌黑头发披在肩膀上,眼睛水灵灵,笑起来像一轮弯月。她对着泓毅腼腆地说:“泓毅哥,你好!”
此时,泓毅穿着满是水泥污渍的怀旧蓝色衬衫,卷起袖子,头上顶着一顶报纸做的帽子,手上拿着刷子和水泥桶,正在粉刷墙壁。他的双眼炯炯有神,挺立的鼻翼,俊朗的脸庞,虽然脸上沾了一点点水泥污渍,但余画还是一见倾心,脸庞泛起了红晕。
访客来得很突然,装修的屋子里,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坐,泓毅尴尬地摸摸后脑勺,对着赵伟说:“带人来提前说嘛,这里不好招待啊。”
余画赶紧说:“泓毅哥不要客气,我是慕名而来的,很喜欢泓毅哥的摄影作品。我刚刚从杂志社辞职离开,想学习婚礼摄影,不知道泓毅哥愿不愿意招收学徒?”
泓毅很惊讶,虽然在婚礼摄影圈小有名气,但是第一次遇见女粉丝,泓毅还是有些受宠若惊。泓毅刚刚辞职,买下这间房子计划着成立工作室,正好需要帮手。泓毅很认真地说:“女孩子从事摄影行业会很辛苦的,但是如果你坚持,我们就共同学习进步吧!”他从来没想到这么柔弱的女孩真的成为了他信念最坚实的拥护者。
余画郑重地点点了头,赶紧说了一句:“谢谢泓毅哥。”余画当天下午就开始帮助泓毅一起装修工作室。她拿起刷子蹭蹭蹭就开始刷,根本不考虑身上穿着短裤和白衬衫。泓毅看她那么起劲的背影,微笑着说:“慢点,不着急,慢工出细活。”
余画说:“早点完工早点吃饭啊,不知道晚上回家吃什么呢!”余画非常爽朗且直率,她总是朝着一个方向刷。
泓毅见她那么起劲就大步跨过来,一起开始刷,她够不到的地方,泓毅踮起脚尖就在上面刷。余画近距离看着偶像的下巴,暗自思忖:“好英俊!”
泓毅低头的时候,看到了直勾勾端详他的余画。因为紧张,余画掉了两次刷子,溅了一地水泥浆子,两人的鞋面都是污渍。两人俯下身子捡刷子的时候,又撞到了彼此的头。余画摸着自己的头说:“泓毅哥,你的脑门真硬。”
泓毅开怀笑了起来:“哈哈哈,是有点!”这一笑调和了原来生疏的氛围,泓毅看着眼前这个女孩,说不上具体什么地方打动他了,就是让他觉得熟悉又舒心。往后工作室装修的日子,余画一有空就跑来帮忙。如果是中午过来,余画还会带上煲好的汤、打包好的饭菜,两个人时常聊天,一聊就完全停不下来,无论是摄影器材、摄影师的作品、旅行的地方……天南海北总有讲不完的话。
转眼间,工作室的装修完成了,泓毅的父亲从朋友那里听说他辞职还因组建工作室欠债了,生气得连夜赶往泓毅所在的城市。当父亲站在工作室门口的时候,泓毅愣住了:“爸,你怎么来了?”
父亲说:“你都辞职了,还要瞒我多久?你看你现在折腾的,还欠了那么多债!”
泓毅急促地说:“爸,你先坐一会儿,听我慢慢说。那些债务是在可控范围内的,能够尽快还上的。我选择了我喜欢的事业,现在婚礼行业崛起很快,我发现自己拍摄的东西越来越平凡,就想继续充电,把这份事业做下去。爸,我都坚持两年了,不能半途而废!”
“可是那么稳定的工作就让你给放弃了,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是怎么想的?”老人家很生气,一边跺着脚一边焦虑地说。
泓毅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因为过去,他一直在劝说父亲,每一次信心十足要给父亲打电话,电话结束后都是失望。这一次父亲来到这里,已经没有劝说的言辞了。泓毅说:“爸,我不会再劝说您了。工作我已经辞了,全心全意扑在婚礼摄影上。”
父亲瞪着眼睛看他,说:“好!随你!我管不着你!”说完,起身不受泓毅的阻拦就夺门而出。后来泓毅一直往家里打电话,父亲都不肯接电话。泓毅只好把精力都投入事业中,因为家里人的不理解,所以他的内心总有一些酸楚。
与家人的隔阂、外界朋友的不理解、婚礼行业本身的快速发展、创业的债务……都成为无形中的压力,压着泓毅要分秒必争专注于摄影。
而在这个过程中,余画一直默默地陪伴着他。每一次泓毅去拍外景,余画就扛着器材不怕辛苦地跟着泓毅。无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天,每一次出外景余画都没有缺席过。余画一直很喜欢泓毅,纵然有时候泓毅要求太过严厉,让她很难接受,她都不曾反驳。因为对泓毅的倾慕,她时常会为他准备一些好吃的,泓毅睡着了她会为他盖上毯子,泓毅忘记带的东西,余画总会为他带上……
渐渐地,泓毅发现如果余画不在身边,他的心里就会觉得空空的。在泓毅最不被理解的时候,余画给了他不可或缺的支持和信任,让他感觉到了温暖。
有一天,泓毅寻找到了一个绝佳的外景地。在废弃的山林中,有一根倒下的树木在小河之上,在邀请新人坐到树上之前,他自己跳下去先尝试了不同的姿势和承重,以确保新人的安全。之后新娘坐在树枝上,泓毅便开始构景,没几下便拍好了。余画牵着新娘回到河岸时,新娘惊讶地问:“他拍好了?这个周围有很多垃圾,不知道他避开没?”
余画笑着说:“你相信他吧,没有把握的事,他不会浪费时间去做。”
泓毅无意中听到这段对话,看着余画的背影,笑了。那天,泓毅带着余画返回城里的时候,有些神秘地问余画:“要不要去一个我很喜欢的地方?”余画很开心地问:“吃什么好吃的?”
泓毅瞥了她一眼,然后说:“就是一个很特别的地方”。两人相视一笑,泓毅拉着余画飞快地跑到一个租车的地方租了一辆摩托车,载上余画一路骑车穿过城市的主干道后,上了城郊的高速公路,一直朝着夕阳的方向飞奔。起初余画紧紧抱着泓毅的腰,后来她尝试着感受飞驰的风,坐在泓毅身后伸开双臂,找到了一种释放的感觉。泓毅驱车载她到了一个可以看见余晖的小山冈,余画跳下车,看着夕阳开心极了。泓毅走到她的身边,余画主动亲吻了泓毅,他们相拥在夕阳中。
虽然两人正式确定了恋爱关系,但是泓毅整天忙碌在摄影中,无法抽出时间陪伴余画。后来,余画想找一份安定的、既能够摄影也能够贴补家用的工作,凭借她对娱乐新闻的敏感度,她成为了一家门户网媒的主持人,这样两人见面的机会就更加少了。
时间久了,余画觉得这份关系太过疏离,最无法忍受的就是每次电话都不超过三分钟,泓毅总是有事说事,电话里不会有其他多余的内容。在余画工作遇到瓶颈的时候,给他打电话,他说还在拍摄新人就挂了。等泓毅再打电话过来的时候,余画早就委屈得哭着睡着了。有个深夜,通话快要结束的时候,余画压低声音说:“泓毅,我觉得我们应该分开一段时间,我想去散散心。”
泓毅居然很淡定地说:“哦,好啊,你想去哪里玩?”余画明白他一定没有理解那层意思,就说:“还没想好,你先睡吧。”说完就失望地挂了电话。
余画有些不安地说:“向总好,车子原来是你的,实在是给你添麻烦了。”向宇不好意思地说:“邀请余小姐吃饭,总是请不到,只能作为朋友为你提供一些力所能及的帮助。”余画心里觉得有些愧疚,向宇的方式温和且友善,为了感谢向宇,余画就答应了向宇的邀请,周末的时候两个人约在湖边餐厅共进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