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
万籁寂静。
失去了白日的喧杂,南山寺变得的很是静穆,今晚的夜空繁星璀璨,碧空万里。偶有清风徐来,真是心旷神怡。
用了寺院的晚膳,我们几人留在客房里觉得空乏沉闷,便出来散散步。
只是鸯姑娘一直没见人影。我们用膳的时候,本来去找她一起用餐,却也不见她踪影。偌大的寺院,也不知道她走哪去了。
看到几个小梵呗,我拦住了他们:“小师傅,在观音像那可曾见到一位身穿华丽衣裳,一头长发,身材和相貌都卓绝的姑娘?”
那小梵呗摇摇头:“没看见。”
那会去哪呢?
我们再次赶去了观音像那里,却没再见到鸯姑娘。
月光下,巨大的观音像投下一条巨大的暗影,正好把整条通向观音殿的路都铺满了。周边典雅的各种雕塑和建筑,错落有致。穿梭在环境优雅的观音殿前,我们来回走了几趟,都没有发现鸯姑娘的身影。
鸯姑娘的消失,让我们很是奇怪和担忧。之前她跟着我们,从来没见她不告而别,现在我们刚进到寺院里见了一趟住持,出来她却没了踪影。着实让人莫名其妙。
三钱指着一个小台阶说道:“我们刚来时,鸯姑娘她就是在那里的。”
我也看到了当时鸯姑娘就站在那小台阶上,她痴痴地看着观音像,入了神。
看着观音像,为什么会失踪?我想不出个头绪。
予良说:“鸯姑娘可以千变万化腾云驾雾,或许她飞到观音像顶上去了,这几十米的高度,咱们可能看不到。”
我尝试着掏出一枚仙鹤灵符,将灵符幻化成飞腾的纸鹤,升往观音像的顶部,并把手拢在嘴边:“鸯姑娘!”
可当仙鹤灵符下来的时候,我丝毫没有感应到鸯姑娘在上面。
棋白几人也都朝四面八方呐喊:“鸯姑娘!鸯姑娘!”
我们的喊声很快把寺院里所有的小师傅和小梵呗都招引来了,他们纷纷问我们到底发生而来什么事情。一听说我们有个同伴在寺院里失了踪,大家都热心地分头帮我们寻找。
有个职位比较高的管事更是安慰我们:“几位施主放心,本寺院从来没发生过有游客在院里失踪的事情,寺院里到处都有我们的人,你们的鸯姑娘应该会很快找到。”
我暂且宽着心,心里却一直纳闷,鸯姑娘的这次消失,是仅仅是躲在某一处,我们只是没有发现她,还是离开了我们?
之前我欺骗她可以去找把鸳鸯锁本体变回人形的高人,但这仅仅是善意的谎言,我不想用残酷的事实告知她的鸳哥哥已经被捕银人滴血封印,元神灵胎俱灭,成了死物了。
而我们去各地捕捉钱精的时候,也极少提及帮她寻找高人的话题。怕的就是鸯姑娘察觉到真相,知道我们在欺骗和敷衍她,就怕她这次察觉到了什么,导致这次她突然不辞而别。
可是这一路来,我们并没有泄露什么,鸯姑娘也不见有任何的可疑和反常,她的消失应该不是跟这个有关。
我无奈的仰望着观音像,自言自语:“观音啊观音,难道鸯姑娘把你看成了无所不能的高人,自己去找你了么?”
一个时辰后,那些帮忙寻找鸯姑娘的小师傅回来了,都说并没有发现一个长发的漂亮姑娘,说兴许鸯姑娘可能离开了南山寺也说不定,不然这么多人把南山寺翻遍了,不可能找不到她。
大家沮丧地回到了客房里。
氛围变得凝重而压抑。
坐在一个茶几边上,我手托着腮帮,情不自禁的胡思乱想。须臾,我突然站起身来,抓着棋白的衣领:“棋白,老实说,你喜欢鸯姑娘么?”
棋白被问住了,三钱和予良也都惊诧地看着我们。
棋白愕然道:“灵兄,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问题?”
“我……”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问他这句话,但我总觉棋白和鸯姑娘挺般配的,一个书生卷气,一个冰雪美丽,很是相倾相称,郎才女貌。
我摆着手:“算了算了,不问你这个……反正我是很喜欢她。”
说完这话,我感觉到空气一僵,扭头看他们几人,发现他们都在瞪大着眼珠子看着我,像是凝固的雪雕,风化的石碑,我完全臆测不出他们表情。
“这……”我赶紧解释道,“我说的喜欢,就是团队之间的信任与合作,还有相互扶持与尊重,鸯姑娘是我的好队员。她帮了我们还少忙,我很欣赏她。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三钱愣了愣:“呃,灵哥,你是这个意思么?”
我眼睛一眯:“那你觉得我什么意思?”
三钱立马道:“是这个意思,是这个意思……”
我绷着脸:“要是鸯姑娘有什么意外,记得,大家都有义务把她找回来。鸯姑娘现在已经是我们的……亲人了!”
听起来好像有点别扭,我实在找不出什么词语了。要是鸯姑娘真的不辞而别,我倒是很舍不得她的。
夜里凌晨。我和衣而睡。
棋白予良几人也都跟我睡在一个房间里,这是个简单的客房,没有床,几张席子铺在地上,我们并列着休息。
估摸夜里两点之时,我被尿憋醒。
便起身要如厕。
不过身在客房,我倒是忘了洗手间到底在哪个位置了,便胡乱窜走在客房的走廊中。
结果找了许久,我居然没有发现任何关于洗手间的标志。我纳闷极致,奇了怪了,寺院里都不设有卫生间的么,那这些住持方丈小梵呗都哪里去如厕呢?
难不成除了我们的客房,到处都是厕所不成。
碾转徘徊,始终不得要领,正憋得慌,喜见得一处荫浓,且灯光黯淡,正是遮掩的好去处。
我大喜过望,活人总不能被尿憋死吧?不管了,就去那暗隅解下手,这夜半三更的,该没什么人看见。
我心一横,就那地了,死了拉倒。
朝那荫浓走去时,我已经是两腿并拢,蹑手蹑脚地走了,生怕走路的动静一大,膀胱能溃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