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苏有些皱眉。心下却在想着这事是否真的可行。
“你有问题吗?”秋蒲从刚才开心愉快的童心里,爬了回来。
苏感受到了秋蒲的失落。她觉得自己有些对不起秋蒲。其实早在先前苏就答应了谭小希,要陪女儿过长假。
“秋蒲,能不能让我再想想,因为先前我答应过谭小希,陪她一起过的。”苏确实为难,但也没马上拒绝秋蒲。
秋蒲听了之后,虽明白,但多少有些落寞。他总想成为苏心中唯一重要的人。
于是两人突然尴尬自不便说。
第二天来学校上课,秋蒲低着头走路,与苏珊撞了个满怀。
“秋蒲……怎么没和小悠一起来上学啊?”
秋蒲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和小悠一起上下学了,而小悠就像空气一样消失在自己发眼前。“以前那个没事就尽出现在自己眼前瞎嚷嚷的小悠,怎么了?”秋蒲不免担忧起来,决定先为自己的事道歉,再问问小悠怎么突然变得安静了。
看着秋蒲自个儿沉思,苏珊有些尴尬。自从那一日自己失色抱住秋蒲哭泣,苏珊与秋蒲之间似乎也隔着一层膜,远远的,似乎再也难接近于秋蒲了。苏珊这么想也不免落气。但少女的隐忍是对自己暗恋人的最大的付出。苏珊也就落寞地看着秋蒲走远,再无别的话和交情可以让两个人走近点。
苏珊刚想着与秋蒲相背而走,突然被邻班,一个曾经也是苏珊的同学的人拦住去路。
“诶,小珊珊,昨天让你参加我的生日聚会你怎么没去啊?”赵晨,一个典型富二代子弟,平时在家里威风惯了,来到学校也搞起了自己的小帮小派,让人服侍。用钱堆起来的关系网,使赵晨有着极好的自我优越感。
“赵晨,我不是说了吗,我不想去。”苏珊有些勉为其难地答话,还未从刚才遇见秋蒲又各自尴尬地分别的落寞中走出来。
“苏珊,这么多年了,你是知道我的!我……”其实别看赵晨平时那副少爷的嘴脸,对于苏珊其实也是真心。他自己激动地有些说不出话来,毕竟富家子弟很少受委屈的。
突然,赵晨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礼盒,递给了苏珊。
“这是我给你买的手链,希望你收下。”赵晨面对苏珊也只好收了自己的脾气,还得好声好气让人家接受自己的心意。
苏珊一把推了回来。“我说过,我不要你的礼物,赵晨!我……我知道你是一片心意。可是,你的东西我是不会要的!”苏珊既生气,又委屈。她生气的是自己如此的无能,面对爱的无能;委屈的是自己想极力争取自己的爱,却始终与之失臂。
公子哥赵晨有些脾性,听了苏珊的话越发要送给她这个手链。倔强地直接塞在了苏珊的手里。
于是两人推推搡搡地僵持着。苏珊早已伤心得无力,心中汪洋一片的情感需要迸发。于是突然暴躁了起来,将赵晨的礼物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声嘶力竭之后是彻底的崩溃和无助,眼泪就这样绝望地流了下来。
赵晨面对向来以性情温和著称的苏珊做出如此举动,满心满脑地羞愧。他以为是自己惹怒了苏珊,使他如此伤心。一脸担心害怕地对苏珊道歉。
“苏珊,对不起,是我错了!对不起……”赵晨满脸的忧惧与诚恳。苏珊流着泪,眼睛模糊。看着眼前这个男孩子对自己的喜欢,内心也是愧疚。只可惜爱是不能非此即彼的,如果可以,这世上多得就不会是眼泪了。
这一幕,给了苏珊很多的打击与感悟。有时候也会问问自己,似乎选择一个喜欢自己的人会更幸福点。
但,苏珊始终选择了自己爱的人。伤心欲绝地苏珊独自回到了教室。眼睛红红的她被全班人都看到了。于秋蒲也看到了这样一个令人心怜的苏珊。他觉得奇怪,刚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变得如此。正好下课时,好好地过去,问问小悠,问问苏珊。
秋蒲转念一想,又想到了苏。往日的甜蜜就像近景,秋蒲伸手就可以抓到。他的心在一大段时空里都是悬浮着的快乐。因为他和苏的爱情本身就是空中楼阁,能相拥相吻已是难得了。这么一想,秋蒲的心也就宽慰了很多,虽然自己不是苏心中唯一放不下的东西,但爱不应该是博大的吗?秋蒲决定见到苏的时候,告诉他自己心中的理想。
中午休息的时候,秋蒲趁无人注意的时候,拉着小悠的手,走到了学校的树林,一片开着玉兰的地方。
“怎么不说话啦?”秋蒲故作轻松,还是那样洒脱地问着身边好像变样的小悠。
小悠抬头看了看走在自己身边的人,一脸的陌生。
“如果没有什么事,我想先回去了。”小悠觉得失望,反倒说话时心态更平和了,或许是佯装,或许是内心极度低落的前兆。
“你怎么了?小悠!”秋蒲停住脚步,转身面对着毫无生气的小悠。
小悠沉默,秋蒲急切地等待着答案。突然小悠的眼睛里流出了晶莹的泪珠。还得秋蒲又是一阵的慌乱,赶忙用衣袖擦着小悠的眼泪。
“怎么了被人欺负了?是谁!”秋蒲不无焦急和关心,一派哥哥心疼妹妹的神色。
小悠听了秋蒲的话,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一把抱住不知何事的秋蒲,独自在哪流眼泪。“要不是你这混蛋,还会有人让我流眼泪吗?”
小悠心下伤心的,幸福的,委屈的想着。这几日于秋蒲总是神出鬼没,再也没和自己上下学,想找他却又找不到。自己也不来告诉满是担心的小悠到底发生了什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混蛋,你把我当成了什么?!是想要就要,想不要就不要的人吗?”小悠完全照着自己的心性想,不免就把于秋蒲的位置从朋友变成了爱人,所以面对他的这一系列举动很是生气。但又不主动地找他说明,自个儿在那生闷气。小悠甚至想过从此以后都和秋蒲决裂,好像真是两个恋人之间的严重关系。
秋蒲始终不知道小悠的这些心思,只以为是自己没和小悠打招呼自个儿行动的原因。于秋蒲是真的很珍惜与小悠的友情,虽然很多心事都自己藏着,没怎么告诉这个老朋友,但而今,在爱情的世界里洗礼过的于秋蒲更加成熟与晓畅了。他决定把自己的心事告诉小悠,这才是真正的老友!
“好啦,好啊,我的傻丫头,不哭了啊!”秋蒲想安慰小悠,于是很是清热地抱着自己的傻丫头。
“傻丫头你别哭,哥告诉你个好消息!”秋蒲一想着自己和小悠分享自己的希望,爱情,甜蜜,一定会得到闺蜜的满心支持和祝福的,又想着苏的模样,脸上早挂满了笑容。
小悠觉得奇怪,以为秋蒲主动承认错误,向自己说明原因。于是抬着早已是泪人的脸,有些撒娇,有些嗫嚅,有些绵软的声音,“什么事啊?”
秋蒲一见到这小悠如此可爱,不仅哈哈哈大笑,又是哥哥般爱个不已。
“小悠妹子,你听好了,哥哥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可别说出去啊。”秋蒲话说得俨然也在配合这个比较滑稽的场景,一脸的神秘。
“你哥我恋爱了!”秋蒲一口白牙,晃得小悠脑袋直打颤。
小悠听后,一脸的震惊,不知该如何开口。
秋蒲见小悠这副模样,还以为是为自己太过于高兴了,于是欢不择嘴,脱口而出就是“你哥的媳妇就是你苏老师!”
小悠本还沉浸在于秋蒲恋爱的伤心里,她满心地以为秋蒲是在和苏珊恋爱,毕竟两个人对对方都挺有意思的。没想到更加惊天破地的消息是这个!
小悠除了脑袋打颤外,心都悬了又空,空了又悬,足足好几分钟的沉默。
秋蒲见小悠这个样子是被自己吓傻了,他也觉得自己这是幸福过度,其实只告诉小悠自己恋爱了就行,没必要拿苏出来吓小悠。毕竟学生和老师的爱情本身是只可出现在狗血的书上,也不能出现在生活中的。他一时看着不说话的小悠,突然担心起来,担心自己最要好的朋友会阻止自己,或是离开自己。
“小悠!小悠!你怎么了?”秋蒲看着不会说话的小悠,有些从喜悦中变得沉郁起来。
“你,你说什么?你和苏老师她……你不会是骗我开心的吧。”小悠极力让自己变得正常,但回想秋蒲见到苏老师之后一系列的举动,以及平时和苏老师在大家面前如此亲昵的行为,让她不得不信。
秋蒲叹了口气,觉得自己还是个不成熟的人,面对自己所得只知道到处炫耀。
“小悠,这是真的。作为朋友,我也不想隐瞒你,虽然这有些离奇。”秋蒲的心情是如此的转瞬即逝。他觉得现实把自己压得太沉重了,一旦脱离与苏空中楼阁般的轻浮的快乐后,自己所面对的生活又是如此真实和沉闷。这时,秋蒲想到了处在同样环境的苏,原来苏也是如此的艰难。秋蒲心下这样想,不免又为苏担忧起来。其实他爱苏,最爱的莫过于不想再让苏受到任何的伤害和不公正。可是却又是这样为了保护的爱,而使人深受其害。
秋蒲有时也反问自己,是不是自己太爱苏的自私,是不是这样的爱会困死两个人。
小悠还是觉得难以接受,但一切又都解释了一切。小悠看着于秋蒲,眼前是自己那么多年认识的人,一个从小就熟悉,关怀的人。如果单从友情的角度来说,失去了于秋蒲就像失去了自己的一个手臂,生活的不习惯才是人生的遗失;但是如果从小悠个人的角度去看,自己的心里还包含着对于秋蒲的爱,这不是友爱,是爱情。小悠觉得自己已经是崩溃了!为了自己失去的爱,和自己爱的人所面临的现实问题。
午后的阳光穿过树枝,层层叠叠的光影打在两个人身上,一种花木的清香钻入每一个呼吸并挣扎的节口。
“秋蒲,我先回去了。”小悠挣扎了半天,她觉得自己需要时间。
秋蒲看着小悠离去的背影,内心满是揣度,不知小悠和自己的这段友谊会不会断开。但是此刻秋蒲心中最挂念的还是苏。一想到刚才的现实问题,自己就不免为苏心痛起来。他决定去看看苏。正好教工宿舍就在花园附近,于是秋蒲匆匆地赶往苏的房间。
“于秋蒲,你怎么会在这?!”是鲍老师!
秋蒲面对眼前的人,早已是一肚的恶心和怒气。自从那一次如此露底的交锋后,秋蒲完全看清了眼前这人的小人嘴脸,有时真觉得为这人还能在教书育人的队伍里混感到深刻的谴责和遗憾,不知还要坑害多少人!
“老师你好,我刚好散步到这里。”秋蒲冷面无情,不想和鲍老师多说一句。
“学校有规定!不要和女生单独相处。刚才你是到这里散步的吗?”鲍老师其实早就看见了刚才于秋蒲和小悠在一起的场景。说话之处竟是藏着刀尖。
秋蒲就是觉得奇怪,世界上总有些人要无事生非,拿别人的喜怒哀乐做游戏。一副造物主能改变他人命运的模样,嚣张跋扈和小人小利。
秋蒲用质疑与奇怪的眼神看着鲍老师,“鲍老师刚才我就是来散步的!”语气坚定,像一颗颗钉子,眼神里迸出的火像替天行道,铲除奸恶。
鲍老师被秋蒲这狠命的眼神吓住了,赶紧收住了恃强凌弱的脚,悻悻然地说,“于秋蒲,你,你最好是来散步的。”说着就落荒而逃了。
秋蒲看着小人的背影,内心不免一阵痛心。只觉得这世界太过纷扰复杂,皆是这样的人要做这样的坏事所为,但坏人小人难道真的需要恨吗?秋蒲宏大的世界观里,把是非善恶放在一个很宽厚的位置,毕竟人之为人都不容易,何苦以恨相逼呢?!
秋蒲解决了鲍老师的事,还是不无担忧地前往苏的房间。他敲门,是约定了的方式。可是房门紧锁,无人应答!
“鞋子不是就在外面吗!苏这是怎么了!”秋蒲看着明明在房子里却不应答的苏,有些不解。他锲而不舍,继续敲门。
突然,苏一开门,就那样冷漠地站在阴影里。
“怎么了?!”秋蒲满口的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