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野马山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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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真相大白(2)

铁库尔木无计可施,只好赞同道:“好!你们需得不伤我女儿半根毫毛,否则我一举将你们歼灭!”

野马山寨和双雕山寨众人终于在水云天的帮助下脱离了险境,逃到京城外山林的一座破庙里,但是周若玉和万紫却依然昏迷不醒。原来那天万紫从峭壁峰上一跃而下,摔在一片花草地里晕死过去。恰好周公和周红娘奉了铁库尔木的命去捉拿一江湖好汉,路过此处救了万紫。他们发现万紫身中剧毒,侠义心起,怜悯这个不知是谁的女儿的孩子来,便动了救人之心,不仅把她救了去,还亲自为她驱毒。特别是周红娘思女心切,牵挂着被蒙古人扣为人质的女儿,就把一腔母爱都转化到万紫身上。经过他们的全力抢救,万紫体内的毒虽然还未驱除干净,但也没威胁到她的生命。她醒转过来后对这两夫妻好生感激,又觉得这两夫妻好熟悉,似乎以前曾在哪里见过。她从山崖摔下来,轻轻撞伤了脑袋,反而模模糊糊地记起了以前的事,只不过那些往事浮光掠影地闪过,她无法一下子捉住那些痕迹。直到周公周红娘当着众人的面说水云天是他们被蒙古人捉去的女儿,又看到周若玉背后受伤,才猛地想起许多年前周若玉为了保护她挺身而出,为她挨了一刀,晕迷过去;而自己为蒙古人所擒,脑袋受了伤,忘光了以前的事,后来梁胜天吴铁兰救了她,才把她带到野马山寨……

当然,这许多事情只有她一个人知道,当她记起前尘往事时就又晕死过去了,梁胜天吴铁兰和周公周红娘等人还不知道她的真实身份。野马山寨众人对周公周红娘感激不尽,周公周红娘却望着水云天愁眉不展。他们几次质问水云天事情的来龙去脉,才明白铁库尔木为了收复他们,让自己的女儿冒充他们的女儿周若婵。而周若婵也是被蒙古人所虏去,周公周红娘爱女心切,又十几年未见周若婵,因此认不出周若婵的容貌,对水云天深信不疑。铁库尔木假意扣住了由水云天假扮的周若婵威胁周公周红娘,周公周红娘无奈,三年前才假意说退隐江湖,实际上是为蒙古人效力。而白鹤先师的遇害,也与周公周红娘有关。那天他俩与归顺元朝的中原高手一起设计害了白鹤先师,抢走了赵越父亲交给白鹤先师的金丝游龙。

梁振寨陪伴着万紫,见万紫脸无血色,心里难过之极。他自己也说不清他难过是因为万紫身受重伤还是因为她移情别恋。她晕迷之前跟周若玉搂抱着同生共死的情景像一把利剑直刺他的心脏,他仿佛听到了心脏碎成十几块的声音。白马主汤固金远远地看着,既想走过来瞧瞧万紫,又不能做得太明显,只好一个人干着急。跟他一样干着急的还有周若青。这个刁蛮任性的姑娘眼睛简直没有离开过梁振寨,见梁振寨痴痴呆呆地望着万紫发呆,她恨不得将万紫碎尸万段。她发现汤固金注视着万紫的眼神里暗含着异样的东西,心念一动,寻思:“莫非他也对那小妖女情深意切?”这么想着,她性格里刁钻古怪的一面发作起来,便走过去想要捉弄这个潇洒风流的中年男子一番。

她走过去伸出小手在汤固金眼前晃了一晃,道:“嘿,你在看谁发呆?那个病得快要死去的小妖女么?”

汤固金一听周若青骂万紫为“快要死去的小妖女”,纵使他气度再好,却也忍受不了。他悲愤交加,不仅救不了万紫,还不能在万紫身边守着她,心里急得要爆炸。忽然这小女孩一阵胡搞乱来,影响了他的心情,他心中的怒火便一发不可收拾,猛地出手捉住了周若青的手腕,怒道:“你要是再在我眼前出现,我就拧断你这手!”

周若青不知天高地厚,仗着爹爹和娘在这里,还道汤固金即使有十个胆,也不敢对她动粗。哪知汤固金不仅不忌惮,还一把捉住她的手威胁说要拧断它,当即花容失色,愕然道:“不……我……”

不知为何,汤固金却在周若青刁蛮任性的脸孔上看到万紫的影子。他还道自己无药可救,竟然在别人脸上也发现心上人的影子;却不知道周若青跟万紫乃血脉相连的亲姐妹,在妹妹脸上看出姐姐的影子也属寻常。他心下一软,沉着脸冷冷地道:“走吧。别在我面前出现。”

周若青眼珠一转,道:“我被你捉着,怎么走啊?你干嘛碰我的手?我的手很滑么?”说着,不禁脸露微笑,狡黠地望着汤固金。

汤固金一听她这么说,心里也好生过意不去,连忙甩开周若青的手。他不再看周若青,满腹心事地闭上了眼睛。周若青却忽然对这个满腹心事的中年男子好奇之极。周若青年纪轻轻的,当然不知道折服在汤固金这个风流潇洒、魅力无穷的美男子怀抱里的美女佳人无数。她偶然一个机会被他的魅力所征服,还以为自己只是对这个男子好奇而已。既然他叫她走开,她却偏偏不走开,看他怎样。

这么想着,周若青便光明正大地坐在汤固金身边,眼睛望着他,一言不发。汤固金虽然闭着眼睛,却知道周若青就坐在自己身边。他想这小女孩刁蛮任性无法无天,他心里就只一心一意想着万紫,也就懒得理会周若青。

野马山寨众人见周若青主动坐在汤固金身边,也不以为然,只是神秘地笑笑。大家均想:“汤兄还真风流,刚从鬼门关走出来,便又吸引了一个女子。更厉害的是不是汤固金主动去引逗,乃是这女子主动投怀送抱!”

周若青静静地坐在汤固金身边,见他微微睁开了眼睛,却也无动于衷,对她视若无睹,心里生气极了。她一向自负自己美貌过人,然而近来所遇之事,却到处让她碰壁。她爱煞了梁振寨,哪知梁振寨先是对她恶言相向,后又对她视若无睹,整个心思都放在周若玉和万紫身上。现在周若玉和万紫都晕死过去,她去找梁振寨,本以为他会对自己好点,哪知却搂着万紫作发呆状。现在她忽然对汤固金好奇之极,本以为自己年轻貌美,可以把这个老男人(其实汤固金四十不到,不过在十几岁的周若青看来,便是老男人了)迷得神魂颠倒。哪知这个老男人却也对她不理不睬。这严重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还道自己相貌丑陋,竟然连这个老男人都收拾不了。这么想着,她心里难受,便抽抽噎噎地哭起来了。

汤固金一听周若青哭了,奇道:“怎么了你?”

大家听罢都望向周若青和汤固金。汤固金虽不曾做过什么对不起这个姑娘的事,但这个姑娘就坐在自己身边哭泣,而自己素以“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著称,现在忽然有一年轻美丽的姑娘坐在自己身边哭泣,便也有了被怀疑的可能。他感到脸上火辣辣的,轻声道:“姑娘你怎么了?”

周若青哭着道:“你欺负我!你一个大男人,却来欺负我这一个小女子!”

汤固金火冒三丈,知道这个诡计多端心肠歹毒的姑娘存心要跟他为难,但自己是长辈,只好打落牙齿吞进肚里。他强忍怒火道:“我哪里欺负你了?”

周若青伸出被他刚才扣住的手,道:“你看!你一个大男人,刚才却扣住了我的手!女孩子的手是可以随便被男人扣住的吗?你扣住了我的手,也摸了我的手,叫我以后怎么见人?”

汤固金又好气又好笑,道:“你现在不是见着面前这么多人了吗?”

周若青嚷道:“你还好意思笑?我本来冰清玉洁的一个姑娘,现在却被你摸了手了,以后谁会娶我啊?”

听周若青这般不要脸地无理取闹,汤固金心里忽然生起一阵厌恶感。他没好气地“哼”了一声,便不再理睬她。

周若青见他又恢复了先前那无动于衷的模样,心里又不爽起来。她还要胡闹,周红娘却走过来道:“青儿别胡闹!”

周若青见到娘亲,便撒起娇来,道:“娘!女儿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帮我出一口气?”

周红娘素知自己女儿本性,十几年来都为这个刁蛮任性的女儿头痛心烦。只因为当初周若婵被蒙古人捉去生死未卜,她这个做母亲的只好加倍疼爱周若青,哪知却纵容得周若青无法无天。她一见到周若青又来惹事生非,柳眉一皱,道:“帮你出一口气?你要娘怎么帮你出一口气?”

“我怎么知道啊?”周若青见娘脸上阴晴不定,也就小心翼翼地回道。“你刚才眼见女儿受这个老男人欺负,却又不帮我。他刚才捉住了我的手,也摸了我的手,那我以后怎么去见人啊?”

周红娘脸一觉,道:“青儿你女孩子,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周若青道:“我怎么不要脸啊?我想要脸还要不到呢!以后人人都知道我被他摸了手,我的脸面往哪里搁?谁还想娶我啊?”

周红娘一听火冒三丈,柳眉倒竖,道:“好啊,竟然你这么顾着你脸面,害怕以后没人娶你,那我便把你许配给这位英俊潇洒的美男子了行不?”

周若青一听,没料到周红娘竟会说这话,当即愣住。在场的人听罢都大吃一惊,汤固金更是目瞪口呆,正想开口说句好话,周红娘却敲敲周若青的脑袋咬牙切齿地道:“哼!想嫁给这位‘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你周若青还不配呢!你也不照照自己,你哪一处配得上这位汤叔叔了?你的眼睛配得上人家么?你的鼻子配得上人家么?你的嘴巴配得上人家么?人家捉你的手是瞧得起你,平常的没有一点姿色的女子,这位‘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连瞧都不瞧一眼呢!你周若青又不是仙女下凡,人家看得起你摸你一下,你便在这里大惊小怪丢人现眼,真是羞死了!羞死了!”

大家都没想到周红娘会一连串地说出这番话,更没想到她会毫不留情地贬损自己的女儿,把周若青说得一无是处。原来周红娘离开周若青三年,见周若青比以前更嚣张猖狂,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些年来她终于明白,是自己太骄纵这个宝贝女儿,才使得她无法无法任性刁蛮。现在眼见女儿不要脸地无理取闹,火爆脾气的她怒火中烧,便一连串地骂开来。她年轻时被江湖人士称为“辣妹子”,想必脾气很大口才也很了得。今日一开口,果然名不虚传。

野马山寨众人听周红娘屡次三番地把汤固金称为“江湖第一风流多情美男子”,不禁哑然失笑。再看汤固金,只见他也瞠目结舌,显是被周红娘这一番称赞弄得很不好意思。而周若青则被骂惨了,脸一阵红,一阵白,忍了一阵子,忽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转头便向庙外奔去。

周公心疼女儿,正想追住周若青,周红娘却狠狠心拉住了周公,道:“由她去吧!这样无法无天的女儿,我们不能再娇纵她!她有手有脚的,难道还会丢了自己?要是碰上坏人坏事,也只有她欺负人,难道还会被人欺负?”

周公碍于周红娘的面子,便不再追去,可是心里着实担心女儿。外面天大地大,凶险之极,周若青一个年轻姑娘,当真叫人不放心。汤固金虽然心里老大不愿意去追回这个臭脾气的小姐,但这事都由自己惹起,便拱拱手道:“周兄请你放心,我便去看看她!”说完,也不等周公周红娘同意,闪身出去。

周公见汤固金出去找周若青,长吁一气。周红娘虽然口口声声说周若青有手有脚不怕被人欺负,其实她心里担忧之极,不过没说出来。见汤固金出去,心里便也似放下了千斤之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