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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逼入绝境

狼起源于新大陆,距今约500万年,在人类统治这个星球以前,狼曾是世界上分布最广的野生动物,广泛分布于各个大洲。狼既耐热,又不畏严寒,一般在夜间活动。它们嗅觉敏锐,听觉良好,性情残忍而机警,极善奔跑,常采用穷追方式获得猎物。它们奔跑速度极快,据说可达每小时55千米左右,狼的耐力也很强,它们能以60千米/小时的速度连续奔跑20千米,如果是长跑,狼的速度甚至可以超过猎豹。

狼一般雌雄同居,成群捕猎。狼的最大本领就是利用群体的作用,捕杀比它们大的动物。每个狼群中都有一定的等级制,每个成员都很明确自己的身份,因此相互之间很少有仇恨和打架的行为,相反,在围捕猎物和共同抚幼方面,还表现出一种友爱与合作的精神。狼是群居性极高的物种,一个群体数量在6到12只之间,最多可到50只以上,通常以家庭为单位的狼群由一对优势配偶领导,而以兄弟姐妹为一群的则以最强的一头狼为领导。路小果他们现在遇到的正是这样一群穷凶极恶的狼群。

狼,是控制一个地区生态平衡的关键角色,它们唯一的天敌就是人类。但是此刻,路小果他们四人唯一的敌人,却是这群饿狼。

“不好了,罗叔叔,狼群追过来了!”路小果在车里回头一看,立即惊慌地向罗峰大喊。明俏俏也急得一边跺脚,一边说道:“快加速啊,罗叔叔,狼快追上咱们了。”

罗峰从反光镜里也看到了追赶过来的狼群,他想加大油门,可惜戈壁滩上高低不平,坑洼太多,而且布满了砾石。他只能把速度保持在每小时50千米左右,如果再快,很可能会颠翻汽车或碰伤路小果他们三个。

就这样,汽车载着四人在戈壁滩上颠簸着前行,路小果他们好像跳跳球一样在车内弹上弹下。汽车前行不到两千米,便被狼群赶上,它们和汽车并排奔跑,有的甚至已经冲到汽车的前面。头狼想试着蹦上车头,无奈汽车颠簸厉害,它试了几次都没有成功。

在茫茫大戈壁滩上,一群狼和一辆汽车并排飞奔着,后面卷起滚滚尘土,构成一幅非常奇特的画面。如果这一幕能用电影表现出来的话,一定非常壮观。

“老爸,我们就这样一直和狼群赛跑吗?”罗小闪看着车外面并排奔跑的狼群问道。罗峰答道:“是啊,我们一直往前开,直到把它们完全甩掉为止。”

明俏俏有点担心地问:“罗叔叔,我们能甩掉它们吗?我看它们比汽车跑得还快呢。”

“不用担心,很快就会甩掉它们了。别忘了,我们开的可是机器,它们只是肉身,再好的耐力,能比得过机器吗?”

路小果看着拼命奔跑的狼群,开始有点同情和可怜它们了。这些野兽,它们只是为了填饱自己的肚子,却不惜忍受长途奔袭的痛苦去追踪自己的猎物。它们锁定目标,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着实值得我们人类学习。在同情这群狼的同时,路小果对它们的执着也不禁有点佩服了。

路小果的思绪还停留在狼群身上时,忽然感到车身一震,自己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栽去,身体重重地撞在前边座椅靠背上,直撞得她眼冒金星。明俏俏和罗小闪也和路小果同样的遭遇,都因惯性受到了撞击——原来是汽车的后轮陷进一个坑里后,动不了了,发动机也熄火了。

刚刚还踌躇满志要甩掉狼群的罗峰,此刻头也不禁大了。“该死!”不知是怨恨自己的不小心,还是气愤这戈壁滩的陷阱,他气得连捶了几下方向盘。

突然发生的变故,让大家瞬间陷入一片恐惧之中。眼睁睁看着狼群纷纷向汽车包围过来。路小果忽然有点难过起来,难道这次探险注定要失败吗?自己注定要命丧狼口吗?她倒不是可惜自己的生命,只是觉得有点不甘心,现在连罗布泊的影子还没有见着呢,就要被这群饿狼消灭,也太不值得了吧?彭加木在罗布泊神秘失踪,余纯顺在罗布泊遇难,至少他们到了罗布泊,自己还在半道上呢,要是喂狼了,算什么事呢?太可悲了。

想到这里,路小果的心情变得十分沮丧。明俏俏不同,她没有想这么多,只是担心和害怕,狼一直是她最惧怕的动物,命运真是让人难以捉摸,她没有想到自己最终将要死在自己最惧怕的动物口中。

与路小果和明俏俏不同,罗小闪心里不仅没有惧怕,反而有恨,他恨不得将这群饿狼一只只都掐死,只可惜自己身单力薄,对方狼多势众,自己连车都不能下。他想,要是像两年前在雅鲁藏布大峡谷里那次该有多好,手中抱着一把机关枪,突突突一梭子下去,就能把这狼群给消灭了。

想归想,想过了还是要面对现实,现实的情况是狼群已经发动了首轮攻击。还是头狼在车头的引擎盖上指挥,群狼蜂拥而至,趴满了汽车。前后左右的车窗、车顶、车头上全是狼。它们或龇牙低吼,或昂头长嗥,或抓挠车身,这景象比人间炼狱还要恐怖。

罗峰虽有一身武功,一两只狼或许还能应付,但面对这么庞大的狼群,他也束手无策,只能坐在车内等待。罗峰心里很清楚,要想把车弄出坑洼,必须下车观察情况,可是现在下车是不可能的,所以此刻除了等待,别无他法。他相信,狼群一时半会还奈何他们不得。他需要等待时机,等待别人来救援的时机。他们的车虽然驶离了公路,但离公路并不远,如果有其他车辆从公路经过,他们就有脱险的可能。

这是他们和狼群之间耐力的较量,同时也像一场赌博,只不过他们的赌注比狼大多了,群狼输了,大不了撤回老巢,他们若赌输了,就要搭上性命。路小果他们并不明白这些,但罗峰心里却很清楚,为了三个孩子,他一定要赌赢。

头狼见自己指挥的第一轮进攻并没有奏效,站在车头的引擎盖上昂头长嗥一声,跳下汽车,群狼纷纷跟随头狼撤退至离汽车20米远的地方,回首列队,以坐立的姿势,同他们对峙起来。

这群狼果然是组织纪律极其严密的动物,此时,太阳已经升得很高了,温度升到40多摄氏度,戈壁滩如一个正在加热的铁板烧。然而,没有头狼的命令,它们竟然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罗峰四人也感到车内温度骤升,必须得开空调了。罗峰试着点火,点了两下,汽车忽然发动起来。他打开汽车空调,一股凉气迎面扑来,不一会儿,车内温度就降了下去。但同时罗峰的担忧也随着发动机的转动而启动,他心里很清楚,如果狼群在这里耗上两天,等他们的油用完了,不等狼群过来,他们自己就会在车里热晕。

等待是最难熬的,尤其是在危险中等待,更是一种巨大的心里折磨。尽管在车里吃的喝的都不缺,他们还是感到焦躁不安,尤其是罗小闪,几乎是坐立不安,恨不得立即冲下车和群狼决一死战,但他却不能下车,傻瓜才会做以卵击石的蠢事。

夜幕又偷偷地降临了,温度也慢慢降了下去,为了节省汽油,罗峰关了空调。但狼群没有丝毫散去的意思,它们和他们已经对峙了整整一天。一天的时间在人生的长河中微乎其微,但对于罗峰四人来说,比平时的一年还要难熬。好在他们并没有陷入绝境,所以他们并没有绝望。

他们还有希望,所以他们要继续等待。

(注:彭加木,中国科学院新疆分院院长,主要从事植物病毒研究及防治工作。1980年5月,彭加木率队考察罗布泊,首次成功自北向南纵穿罗布泊。1980年6月17日因科学考察中缺水,彭加木主动出去为大家找水,不幸神秘失踪,再也没有回来,之后人们一直未找到彭加木的遗体。对他的失踪,全国曾有过各种说法和猜测。多年来,官方和民间曾多次发起寻找,均一无所获。

余纯顺,中国探险家。1951年出生,1988年7月1日孤身一人离开上海,开始徒步考察全国,走过中国的最东端、最北端和最西端,完成了59个探险项目,写下400万字的日记、文章和著作。余纯顺用一年半的时间走完了川藏、青藏、滇藏、新藏和中尼5条天险公路,穿过阿里无人区,创造了人类历史上第一个孤身徒步考察完“世界第三极”西藏的奇迹。1996年6月13日在即将完成徒步穿越新疆罗布泊全境壮举时,离奇遇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