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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考古遇险

王教授笑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答案不是绝对的,在没有医疗条件和救援的情况下,很多动物都可以置人于死地,甚至一些植物也是这样,比如我们在塔克拉玛干沙漠考古的时候,误食了一种叫‘魔鬼草’的致幻植物,几个人差点丧命。”

“啊?还有这么厉害的植物呀?”明俏俏吃惊地张大了嘴巴,她第一次听说还有“致幻植物”这个名词,感到非常惊奇。

王教授点点头接着说道:“其实在沙漠里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些动物植物,而是高温和流沙。”

“高温和流沙?”三个少年异口同声地惊呼道,这也太让他们意外了,在他们的眼中,毒蛇猛兽才是最让人感到可怕的,高温和流沙怎么会比毒蛇猛兽还可怕呢?

王教授笑着说道:“你们一定感到很意外吧?有人做过统计,在沙漠地带,死亡原因排第一位的就是高温脱水,占百分之七十;排第二位的就是流沙,占百分之二十五,其他的可以说微乎其微。”

他们边说边走,边走边说,由于他们都带着沙漠专用拐杖,所以行动速度还不算慢。在沙漠里,拐杖有着特殊的作用,因为在沙漠中负重行军时,在松软的沙丘上下翻越,对膝盖造成很大的压力,很容易导致损伤,而用双杖行走能减轻膝盖的压力,也能节省很多体力。

三个小时他们大约前进了7千米,当他们走到一棵倾倒的胡杨树旁时,罗峰建议休息半个小时再前进。五人卸下装备,取出水壶。罗小闪边喝水边对王教授说:“王阿姨,你能不能给我们讲一下你在沙漠考古的事情?”

路小果也随声附和道:“是啊,是啊,王阿姨,你们考古时都遇到什么有趣的事,给我们讲讲呗?”

在渺无人烟的沙漠里行走,本来就闷得慌,这时候闲着也是闲着,王教授欣然答应:“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讲十多年前我在小河墓地考古的事情。”

王教授放下水壶,扶了扶鼻梁上下滑的眼镜,开始讲述她在小河墓地考古时遇到的一系列惊险的故事。

小河墓地位于罗布泊地区孔雀河下游河谷南约60千米的罗布沙漠中,东距楼兰古城遗址175千米。小河墓地被世界考古学界认为是中亚历史和考古史上沙埋文明中最难解的千古之谜。自20世纪初由罗布猎人奥尔德克首次发现。

以后,小河墓地就在沙海中神秘地消失了踪迹。中国科学家们半个多世纪以来为寻找这处古代遗宝进行了不懈努力,直至2000年,小河墓地才被新疆考古专家发现。小河墓地的惊世再现被誉为中国考古工作者“迎接新世纪的最新发现”。

我考古的故事就发生在这个时候,那时我刚刚获得博士学位,第一次参加野外考古就被派遣到新疆。

这一年,新疆考古队正好进入小河墓地开展试掘。发掘工作是繁琐的,在墓地上,为了清理掉巨量的沙子,支起了一条传输带,考古人员将一桶一桶的沙子手提着倒在传输带上,下面有专人将沙子整理堆积起来。工作结束时,为了防止风将暴露出来的木桩吹倒,破坏墓地的原始面貌,他们又将运下去的沙子运回来,装入麻袋,满满地在墓地上盖一层。这一上一下的倒腾,就是一个巨大而难以想象的工程,更不用说那些细致得如绣花一样的考古工作。

尽管考古队出来后严密封锁消息,但当第二年考古队再次进入正式发掘的时候,还是发现墓已经被盗了。被盗的墓就在小河墓地的中心位置,盗掘面积达50多平方米,破坏得非常严重。第二年正式发掘之后,我们再也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决定留下三个人守护墓地。而我,就是三个留守的人之一。

没有到过罗布泊的人,是不知道荒漠的凶险的。如果提到科学家彭加木的失踪、探险家余纯顺的死亡,罗布泊荒漠的凶险莫测立即会生动起来。这里一年四季中只有冬季11月到次年3月可以进入,因此,沙漠里可以进行考古发掘的时间也只有这四五个月。

但对于盗墓贼来说却不同,借助汽车和先进的卫星定位仪,他们进入沙漠,挖完就走,只需要几天的时间,而且操这一行的多是亡命之徒。

1934年贝格曼到达的时候,小河墓地就已经被盗墓者“光顾”。我们进行考古发掘的时候,新疆考古所没有雇佣民工,怕的就是这些民工出了沙漠后会走漏小河的信息,或被利益所惑成为盗墓者。于是,我们考古人员白天是民工,晚上整理资料到深夜,几个月下来,人的身体、精神状态都达到了极限。沙漠里有风便起沙,工作环境恶劣至极。

那天,我们几名考古队员和两辆沙漠车前往小河进行发掘工作,走到离小河墓地还有一天的路程的时候,沙漠车也无法前进了。队长老徐教授便带着一个5人的小组,每人背负30公斤的物资设备,步行前往墓地。徐教授到过沙漠几次,但那一次还是大意了,他忘记了嘱咐我们每人带一根手杖。

带手杖的目的并不是为了防止野兽,而是为了防止流沙。

流沙地带好比鬼魅地域。进入时,应该随身带一根结实的手杖,当地人叫“打鬼棍”。一旦你被流沙缠住,棍子能够“降魔驱鬼”,助你脱险。刚开始下陷时,立即将棍子横放在流沙的表面,仰卧,将后背搁在棍子上。一两分钟后,流沙会达到平衡,于是便停止下陷。把棍子换个位置,慢慢地拔出一条腿,然后再拔出另一条腿。这时,棍子能够防止你的髋部下陷。最后拣最短的路慢慢地爬到边缘地带去。

流沙像鬼魅般有股邪气,越动越往下陷。所以你应该慢慢地拔腿,从而使动作幅度尽可能降低。伏在流沙上比较容易,这也是避免下陷的最好招数。所以,你应该伸开双臂和双腿,仰面朝天地伏在流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