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悬疑亲爱的鬼神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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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我已经不爱你了

吃过早饭,我都准备去上班了,发现他竟然还在,我愣住:

“你还不消失去补觉?”

这家伙不是平常都是昼伏夜出的么。

阴烨尘坐在我的书桌前,摆弄着到手的三块定魂玉,说:

“封印已解,白天对我来说已经没什么了。这两天我要出去一趟,跟你提前打声招呼。”

我一愣,下意识地问:“你要去哪?”

阴烨尘含糊道:“去办点事,你的魇妆已经解了,我得尽快找到我的执念,然后回去。”

“……你真的要走?”

该死,为什么我竟有种舍不得他的感觉!

阴烨尘看着我担忧的神情,像是猜透我的心思,玩笑着说:“怎么,你舍不得我走?”

“哪有……你别胡说。”我低下头掩饰心里有些不痛快。

阴烨尘的手指伸到我的脖子前,勾出了那两块定魂玉,一块温凉饱满,一块质地有些粗糙,不过也隐隐可以看到一些玉质光泽。

他说:“虽然你这里地方小,又气息浑浊,但是看在你是我救命恩人的份上,执念完成之前,我都会待在这里。”

我撇撇嘴,不言语,他勾起我的下巴,盯着我的嘴唇,说:

“而且,我喜欢吃你——”

我一惊,谁知他又不紧不慢地继续说:“做的东西。”

“……”要不要这么大喘气啊!

“安馨月,我说过会守护你一世周全。但我们毕竟人鬼殊途,我不可能随时随地都待在你的身边,你需要学会自己保护自己。这两块定魂玉,就当做是我打扰你这段时间的礼物吧。”

我呆呆地看着他认真的眼神,心跳还是紊乱,他摸了摸我的脸,话题转的飞快:

“看起来你的胎记又浅了不少,真不知道是件好事,还是坏事。”

“胎记?”

我跑到梳妆镜前一看,还真是!乌青色拇指大小的胎记如今已经消退不少,连脸上的皮肤都变好了。

“这是怎么回事?”

“大概是魇妆的后遗症吧。虽然已经解了,但毕竟在你脸上待了那么久,可能它也有感情了吧。”

我心一揪:“阴烨尘,这一点也不好笑好吗?”哪有这么说的……该不会这颗定时炸弹还没有完全拆除?

“好了,不逗你了。鉴于你前期的表现还凑合,我们合作还算愉快,等我办完事回来,我会给你一个惊喜。你呢,在家好好待着,记住我说的话,你阴气太纯,加上命格不稳,很容易被鬼怪盯上。虽然有我的定魂玉坐镇,但难保不会有疏漏,所以——别再逞能闯祸,听见没有?”

“……哦。”

阴烨尘从我家消失了,一连两天他都没有再出现,连元祐也跟着不见了。

空荡荡的家里又只剩我一个人,老爸一出夜车,晚上的时间就变得格外难熬。

四月中旬,戚总让我和申磊出差,接手一个拖款的施工项目,施工方请我们过去查看验收,这还是我人生第一次远行。

我们要去的地方叫江源县,是南方常见的一座小镇。中午到那的时候天一直都在下雨,天色一直灰蒙蒙的,连空气都是潮的。接待我们的是对方公司的施工监工,一个胖胖的小个男人,叫邹大成,随行的人都喊他胖子。

“两位远道而来,辛苦辛苦!酒店已经给你们订好了,咱们先休息。”

胖子看上去很和蔼,只是我总觉得他的眼神里带了一点别的东西,像是在掩饰什么。

我和申磊已经别扭了一路,我巴不得赶紧到酒店和他分开,所以就没太注意。

结果一到酒店,他们居然只给留了一个标间!

胖子有些不好意思的解释:“咱们这个地方是旅游特区,房子一般都是提前半个月就要预定,当初跟戚总说好的是过来两个男工程师,所以……这……唉,真是不好意思!”

我有些憋屈,可让我再跟申磊待一块,我宁愿去睡鬼屋!所以我忍着心里的火说:“没关系,我们也不一定非住这里,不然您带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有没有空房间。”

胖子搓搓手,应承下来,可是附近转了一圈,还真如胖子说的,一间空房也没有。

我们辗转回到第一家酒店,申磊和我等着胖子去和酒店协商,我们坐在休息大厅里,久久无话。

过一会,胖子带着值班经理过来,为难地说:“安工,申工,倒是有一间空房,不过……那房间在地下一层,之前是个值班室,经理说打扫一下能住人,你们看——”

我看了一眼申磊,说:“那我——”

“还是我住那里吧,哪有让女士住地下室的。”申磊难得绅士一回,我拿了钥匙就自己上楼了。

休息了一会,下楼觅食,好巧不巧又在餐厅遇上申磊,他拦住了我:

“馨月,我们能谈谈吗?”

这一路他都欲言又止,我想有些事情是应该说清楚,我也不能再这么尴尬地和他相处了。

我们坐在了餐厅,申磊搓搓手,才缓缓开口:

“馨月,其实是我请求戚总,让我们一起出这趟差的,有些话,我想单独跟你说。”

我一愣,好嘛,我还以为这次是靠自己的努力争取来的,弄了半天还承了他的情?

“爬山的事,谢谢你救了大家,虽然大家嘴上都没有表示,其实心里都挺感激你的。”

一提起爬山的事,我就有些发毛。我咽了一口水压惊:

“没事,换谁谁都会这么做的。”

“上一次在电梯里,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馨月,我知道你特别恨我,只是我——”

我赶紧打断:“申磊,你好好和顾茗柳过日子吧,不必感到愧疚,也不要再来找我说着说那的。毕竟我们还在一家公司上班,我不希望每次都这么尴尬,或者让你老婆误会什么。你明白吗?”

我不是什么圣女,但日子总要继续过下去,耿耿于怀,我就无法走出这段阴影,就无法迎接新的生活。

经历的魇妆,似乎让我明白,只要还活着,什么都不叫事。

不就是失恋一回么,还不至于一直这么怂下去。

他们对我的伤害好像已经慢慢消退了,再说顾茗柳还被素袖下了魇妆,不管怎么说也是被我牵连。

这笔账就当是扯平了吧,谁还没遇过几个渣男?我还想赶紧进行下一场恋爱呢。

“馨月……”

“申磊,你之前在电梯里的异常……只是一种错觉,不要当真。再说我也真的放下了。”

我说的特别真诚,可他还一脸不相信,我放出一记狠招:

“真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

申磊一惊,一脸不敢置信,我索性继续瞎掰:

“就上次参加完你们的婚礼,我们在路上拼车认识的。”

“真的……馨月你不会是骗我的吧。”他还是不死心。

“你要是不信那我也没办法。难道你打心眼里觉得,像我这样的丑女,被你拒绝以后,就一辈子也不配谈恋爱吗?”

“不是……馨月,我没有那个意思。你是个好姑娘,我——”

我懒得再跟他废话,反正该说的也都说了,是魇妆后遗症还是他良心发现觉得对不起我都无所谓了。

我腾得站起来,背对着他轻声说:

“申磊,我承认我是真的爱过你,不过那也都是曾经了。你又追求幸福的权利,我也不会放弃。请你好好对待你的妻子,我也会和我爱的人好好地走下去。”

回到自己的房间,我还是很怂地哭了一场。

我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胎记虽然淡了一些,可依然如同一块狗皮膏药破坏了我脸部的线条和气场。

容貌就真的那么重要吗?难道一个心底善良的好姑娘,就不值得被爱吗?

我忽然想起阴烨尘的话来。

“肉、体,不过是一副躯壳,没了灵魂的躯壳,随时都会腐烂变质。”

他的话好像一盏灯,点亮我灰暗迷茫的人生。

他说得对,我不必太在意这些。也许我的那一半已经在等我了呢。

振作起来,我开始整理这次出差的材料。

这个建筑工程的合同是华兴投资公司牵线,与江源一建集团共同开发的郡美旅游基地。盖楼合同是两年前签的,由一建设计人员监督开的盘,这片工程盖得是综合服务站,原本计划三年内完工。

不过这都两年过去了,不知道为什么工期延得很厉害,我看了对方的回馈,这楼才刚刚起来,尤其是C区,这一片连地基都还没有打好。

一建的工程师这才请了我们过来给参谋一下。

我皱了皱眉,这次派的活不好交差啊。

先不管这个,还是明天看看实际情况再反馈公司,我洗了把脸上床,手习惯性地抚了抚胸前的定魂玉,安心睡去。

“咚咚咚。”熟睡中,我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侧身取出手机一看,1点多,谁大半夜的敲门?

我迷迷糊糊地坐起来,才要下床,觉得有些不对。

我睡的屋子向阳,门是在左手边,可是那敲门的声音是从正对着我的方向传来的。

那里,只有一个柜子!

“咚咚咚!”敲门声越来越急促,我抱着被子缩在床头,这下是彻底醒了!

“咚咚咚!”

“咚咚咚!”

前方黑的厉害,柜子的门支支扭扭地被推开,从那里慢慢爬出了一个人。

我手忙脚乱地打开床头灯,刷——屋子里亮起来,再看柜子,那里好好的,什么都没有。

我不敢再关灯睡了,起身喝了一杯水,经过柜子边上,才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倒了一片水渍,还有一股奇怪的味道。

回到床上我的心依然还是扑通扑通地跳。

要是阴烨尘在,就好了。

他现在在哪里呢?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回来,回来以后看见我不在家,他会不会来找我呢?

乱七八糟想了一大堆,倒是让我渐渐把柜子的事情忘在脑后,后面自己怎么睡着的都不记得了,一觉到了天亮。

第二天吃完早饭,我们跟着胖子抵达施工地方。

大楼还在建,到了正门一路进去,我发现这处施工地有些奇怪,施工期工人少得可怜,有的区域甚至连个工人的影子都没有。

水泥就那么堆着也不处理,打地基用的钢筋直愣愣地横在地上,露出来的边边角角锈迹斑斑,夯土机盖着一层苫布,上面落了厚厚的灰尘,一看就很久都没用了。这里到处都透着一股黯然消弭、死气沉沉的气息。

“呃,邹工,咱们现在是在休工期吗?”我忍不住问出心中的疑问,胖子犹豫着说:

“也不算是,前阵子不是出事了么,再加上雨季,这段时间工人们效率不是很高,就轮流给他们放假了。”

我和申磊对视了一眼,刚来的时候,戚总特别交代,这次接手的工程对方停工停的有些不同寻常,让我们小心处理,提意见的时候留三分余地。我还以为是问题是和一建的设计有关,可是现在看起来,事情要比我想的复杂。

“到底出什么事了,按说以最初计划的进度,这楼也不至于盖得这么慢啊。这么延误工期,到时候交不了工程,投资和施工的双方都得担责任。”

胖子一拍大腿,咬着牙说:

“反正您俩也不是门外人,我就和你们明说了吧,我和领导们也是实在没辙了,才想请更专业的你们过来给参详参详。”

我拿眼神示意他接着往下说,胖子左右瞧了瞧,缩着脖子压低了声音,神秘地说:

“咱们盖的这楼啊,它闹鬼!”

闹鬼?我心里一吓,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申磊不相信:“您还信这个?”

胖子一脸莫测:“你可别不当真,这楼从开始建就一直邪乎。前前后后出了好几回事情,投资方风水也看了、神也请了拜了,可是就是一直邪门,只要一开工,不管多小心都会出事!”

我和申磊互看了一眼,神色凝重,胖子继续说:

“最开始只是施工设备会奇奇怪怪地消失,或者第二天换了地方。但是施工队头没当回事,可没过几天莫名其妙的地井里就会挖出一些纸钱的灰烬,施工的工人们只要一去C区干活,就会上吐下泻,高烧不退。”

“会不会是饭菜的问题。”申磊忍不住打断,一脸的难以置信。我们在A区用餐区找了位子坐下,胖子喋喋不休,越说越带劲:

“饭菜三个区的都是一起做,可唯独在C区工人生病。包工头觉得不太对,请了个乡下的阴阳师过来,阴阳师说这楼不能再建了,得停工作法。包工头就把这事向上反映,可是领导不信啊,没当回事,继续让开工。结果你们猜怎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