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攻城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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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章 白首,执此为誓

我拉着他的手,道:“阿尧,我知道对于我马上回B市你有意见,觉得我答应得太干脆,觉得……我不在意你,对吗?”

卫尧神色微动,却不做解释。我继续道:

“其实你怎么想我都知道,可是你依然尊重我的选择,你这几天的沉默和不作为,这样无声地反抗,我都知道。”

“那么,你打算如何对待?愿意为了我,留下来吗?”卫尧终于开口,我心里一软,可是还是轻不可察地摇摇头。

卫尧的眼中闪过一丝难过,我解释道:

“阿尧,我知道我们这一路走来有多少艰辛,我也知道你为我所做的一切。不论是这两年无声地等待,还是对我一再地妥协。我也想站在你的立场,为你留下来,甚至,想要为了你结束异地,永远地和你在一起。”

我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

“但是我们,已经不是从前年少无知的年纪,也不能再只追求一份轰轰烈烈地爱情了。我的爸妈,在我们这个年纪,已经结婚生子,组建家庭。我的父亲,虽然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警察,可是他也曾出公务整日整夜地不归家,在我儿时的年岁里,他总是鲜少出现在我的面前。可是只要他一有假,总是会风雨兼程地赶回来与我们团聚。

直到我十多岁的年纪,父亲从前线退下,他的工作才轻松下来,我们一家才彻底定居在Y市。一家人分居两地那么久,就是因为一开始没有过多地考虑这些问题。而我们的爱情,起始于年少,我们也曾盟誓让它永永远远下去,我也希望有朝一日我能和你一起白头到老。但是此时此刻,我一无所有,我还没有做好准备,去让我们的爱情变成婚姻。”

“薇薇,你难道不相信,我可以让你衣食无忧吗?我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卫尧了,我肩上扛得起责任,我有能力给你幸福。”

“我当然知道,我知道你已经变得成熟稳重,再也不是从前那个蠢萌蠢萌,逗我开心的大男孩了。可是我也不是从前那个只会撒娇耍性子的林采薇啊。我们都长大了,都已经渐渐明白自己要承担的责任,懂得黑白是非,能够通过自己的双手来养活自己。

在这样奋斗的年纪,我也和你一样,想用自己的能力来证明自己。人的一生,如此短暂,有的碌碌无为,有的名扬天下。我虽然只是一个女人,可是我也有属于自己的梦想,我也想通过自己的努力,为自己赢得一份事业。这一次我虽然任性跑去国外,可是这两年时间也让我想明白了很多事情。

老实说,从前的我的确是太任性了,对你颐指气使,总是觉得你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应该,我那么地喜欢你,那么地坚信未来我们一定会在一起。所以当我发现,你从一开始就善用手段,骗我爱上你的时候,我才会那么生气,才会变得那么偏执。”

“所以你到现在,还是无法忘怀吧。其实——”

我拿手封住了他的下文,摇摇头:“我已经不在意了,正是你的这份‘假喜欢’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一个人都应该是一个独立的个体,没有人可以依赖另一个人活一辈子。我知道你此刻所说的一切都是真心话,我也知道,以你今时今日的地位,足以让我衣食无忧,安心地做一个家庭主妇。

但是以后呢?谁也无法保证未来会发生什么,我不想让我们得来不易的爱情被任何隐患威胁,我想要和你白头到老,这不是一个愿望,而是一句诺言,为了这个诺言,我林采薇愿意吃任何苦。我希望这份爱情给我的不是一个安逸温柔的保护伞,而是一份动力一种信念,它可以驱动我,不断变得更好,足以配你。”

我推心置腹,尽述肺腑之言,我相信我爱着的这个男人,他一定会懂得。

一份完美的爱情,不应该成为婚姻的祭品,而是要变成信仰,变成两个人相守的纽带。

从古至今,有多少英雄美人的故事让人落泪。

或凄美、或惋惜。

究其根源,真的是因为“情深不寿”吗?

我从不这样认为,爱情不应该这么脆弱,它应该经得起时间的考验,淌得过艰辛险阻,因为它是这个世上认得感情中最纯洁地一部分。两个陌生的人因情结缘,从素不相识变得亲密无间,半生相携。

这样的缘分,妙不可言。

而那些抱憾而终的爱情,大抵都拗不过“理智”二字。

太理智,这样的爱情里两个人不温不火,难以交心;太不理智,这样的爱情太容易被情感左右。

从前的我总是率性而为,坚信自己的直觉是对的。可是这一路兜兜转转,误会重重,索性我们并没有放弃心目中对爱情的忠贞。

不论卫尧从前对我做过什么,不论我曾经质疑过卫尧什么。

可是我们始终坚信的是,我们爱着的那个人,从未改变。

所以此时此刻,以短暂的分别,换取一辈子的守候,我觉得是值得的。

我看着他动容的面庞,细声道:“卫尧,EMT是我工作的第一家公司,也是我的导师不遗余力推荐。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手,但是我向你保证,我们异地的日子不会太久。从前我们总说,等一毕业,我们就结婚。那时候的愿望总喜欢加一个期限,好像这样就有了盼头。现在,我告诉你,我不知道我还要努力多久才能够再一次和你匹配,有能力站在你的身边,可是我知道未来的某一天,我们一定会在父母的祝福下结为夫妻,虽然我并不知道,那一天还有多远。卫尧同学,你和我,从青涩无知到成熟有担当,整整十年了,我问你,以后十年,二十年,一辈子,你还愿意与我并肩,一路同行吗?”

情到深处,或许就会情不自禁地主动。我以为我这辈子也就只能主动那么一次了,可是这一次,我依然勇敢地迈出了这一步。

我们彼此凝视,远方大屏幕依然还在播着青海湖的美丽风貌,一大片水鸟成群飞起。

碧海蓝天,那份纯净,就如同爱情一样剔透。

他嘴唇蠕动,动情道:

“我愿意,前路漫漫,与你同伴而行,风雨无阻。”

指指相扣,心心相交。

这,大概就是至高无上的爱情吧。

至此,卫尧再也不忧心我们的异地之恋了。

时光仿佛又回到了学生时代,我们虽然再一次两地相隔,可是爱情不减。

卫尧说:“薇薇,你知道吗,最开始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总觉得你像是一阵风,明明就感觉你在我的身边,可是我依然觉得你虚无缥缈,难以掌控,所以我患得患失。与其说是我耍手段让你爱上我,倒不如说是我咎由自取,不自量力。我自负熟谙兵法,自负以为可以掌控爱情,自负可以掌控你,可到头来,却是我一头栽了进去,反而羡慕你还能保持一份冷静。

后来,习惯了你的忽冷忽热,习惯你的任性随性,我才明白,你不是风,是一段风月,是一本书。不论我读到哪一页,都会有意外地惊喜,我甘愿为你沉迷。所以,你是一本值得我用一生去读的书。”

能得到腹黑男如此高的评价,我从感慨中抽出身来,调侃道:

“哦?你就不怕我这本书,最后是一个悲剧吗?”

卫尧看着我,眼神清澈无杂,一望见底:

“故事的结局如何,要到最后才会揭晓。过早地担忧,只是白费力气。我只知道,我和你,都在努力着,让我们的故事有一个圆满的结局。”

我们相视一笑,情意坚定。

盛夏炎日灼灼,回到B市的日子回归日常。顺利接受自己的工作后,意外地顺畅反而让我有一些意外。

虽然我担任顾问一职,一早就在公司公布了,不过当吴用召开第一次会议之后,正式再和团队各位见面的时候,气氛异常的融洽。

就连季婉对我也是淡淡地,这样的落差让我有一些不适应。

不过我又不是受虐狂,既然大家既往不咎,以后能够好好相处,何乐不为呢?

我回来最开心地莫过于白菲菲了。

虽然这一次吴用担任总负责人后,也把人事部的一些用的顺手的员工顺便调了过来,这样一来,我们这个团队的女性力量骤增。

白菲菲再也不用担心没人听她倒苦水了,不过她更开心地是我又可以和她一起吃遍B市美食了。不知道怎么地,我一看见她就想起某个还在默默喜欢她不知道如何开口的孙晓凯,我的心中就想,看能不能默默地帮他们一把。

这天午饭,我趁着吃饭闲聊,就问她:

“菲菲啊,如果让你在出差和按点上班之间做个选择,你会选什么?”

“当然是按点上班了,出差太累。”

我笑道:“咦,以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不知道谁说她要天天出差还疯狂购物的?”

白菲菲一叹,道:“从前是我年少无知,这一趟去S市出了几次差,真的是把我的病给去了。你是不知道我们有多悲惨,你男人恨不得拿个皮鞭在后面抽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