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神色微微一颤,随即垂眸下来,只道:“柳襄以前,也曾想过如父亲一样为国效力,但自打我提督府满门抄斩后,柳襄便不这样认为了。大旭体制已是如此,无论两袖清风还是忠骨如初,只要执意在大旭为官,皆,不得好死!”
“你放肆!”凤瑶一怒,“你不愿为大旭效力,何来憎恨诋毁!你提督府满门抄斩,定也是因犯事有过。”
他突然扬头朝着凤瑶柔笑,那种魅然风流之意似是从骨髓里蔓延出来,浑身上下,却又隐约卷着几许掩饰不住的幽远与嘲讽。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区区一个九门提督,岂能与大旭第一权臣抗衡。摄政王上台这些年,大旭冤案比比皆是,长公主稍稍差人查探,往年的陈年冤案,定会被翻供出来,只是,就看长公主愿不愿意来翻供了。”
又是与摄政王有关?
凤瑶神色一沉,如今一想到他,头就有些微微的发疼。
她伸手揉了揉太阳穴,朝柳襄阴沉道:“你今日顺着瑞侯入宫,就是为了让本宫对陈年之事翻案?”
他勾唇而笑,柔魅而道:“柳襄是俗人,陈芝麻烂谷子之事已不得柳襄挂记。方才那些,不过是随意一提罢了,长公主不放在心上也可。而今,柳襄只慕长公主风华,愿,俯首为奴,伺候长公主。”
凤瑶已是无心再与他言话,“本宫身边,只收能为我大旭国事分担一二的有才之人,你,有何资格。”
柳襄神色骤然而灰。
凤瑶干脆的朝不远处的殿门而唤,“来人,将殿中三人逐出宫去。”
刹那,不远处的殿门再度被御林军推开。
立在墙角的其余两人并不言话,仅是瑟缩的朝入内的御林军望着,唯独柳襄静静的凝着凤瑶,乍然低沉而道:“不过是一面之缘,长公主何能确定柳襄无能?再者,柳襄能为长公主去死,试问这世间,能有谁人做到?留柳襄在长公主身边,长公主,不亏。”
这话刚落,未待凤瑶反应,那满身大红妖娆的人竟是突然转身,决绝的朝不远处的圆柱撞去。
刹那,只闻一道重重的闷撞声响起,片刻,那满身大红的柳襄,已是跌倒而下,双目紧闭,额头鲜血不止,狰狞可怖,亦如撞死了一般。
一旁的白袍男子与稚嫩孩童吓得浑身发抖,面色惨白。
御林军则立在柳襄身旁,怔愣愕然的朝凤瑶望着。
凤瑶心底陈杂,森然的目光朝地上那狼狈不堪的柳襄一扫,冷声吩咐,“探探他是否有气。”
御林军们当即领命,待弯腰伸手而探,随即恭然道:“长公主,此人还有气。”
凤瑶神色微变,默了片刻,阴沉而道:“将他抬入太医院,令太院救治。”说着,目光朝一旁的两名瑟瑟发抖之人一扫,“将这两人逐出宫去。”
御林军们顿时应声,或抬或推的将三人全数弄出了殿,随后有宫奴急速而入,一丝不苟的清理了殿内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