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似乎是真的出现了问题,明明眼前看到的都是很正常,但是耳边却全都是震耳的轰鸣声,就连雁子的喊叫,在传到我耳朵里的时候,都是一阵阵刺耳的嗡鸣声,刺的我脑袋里一阵阵的抽痛。
恍惚间,我感觉到自己似乎是被人一点一点的拉出了水面,将我轻轻的放在了岩石地面上,感觉到身下的踏实,我的意识也开始渐渐地模糊了起来,突然想起了被我揣在挎包外侧的那两块巧克力,我动了动嘴唇,却只是说了几个字之后,就感觉到脑袋里一沉,意识彻底的陷入了黑暗之中。
昏过去之前,我还在想,我刚刚要表达的意思也不知道庄子石听到了没有。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隐约听见了耳边传来的滴滴答答的水声,而我似乎感觉自己就像是泡在水里一样,浑身飘飘忽忽的,想要站住脚,却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无法站住双脚,总是在要站稳的那一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倒向了一边。
就在我想要再次站正身体的时候,我忽然感觉到自己的右手心开始不断的升温,似乎是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
我被这突然的温度给烫的心里一抽,立刻停止了划水的动作,低头看向了自己的右手,只是刚将手掌翻开的时候,就见右手心里忽然冒出了一道闪闪的金光,直刺我的眼睛,强光之下,我立刻想要闭上眼睛。
只是手心处的金光突然一闪,接着,我就感觉自己脚下一沉,睁开眼就看见了头顶上被朦胧的白光照印的灰蒙蒙的岩石。
我动了动身体,就见照印在岩壁上的白光瞬间就变得明亮了很多。
动了动嘴唇,感觉到口中的干涩,我这才有些晃过神来,原来只是一个错乱的梦而已啊,自己明明都已经找到了雁子,顺利的和庄子石汇合了啊。
心里无声息的松了一口气,我活动了一下眼珠,就再次放松的闭上了眼睛。
只是在闭上眼睛的那刹那,我的眼前立刻就浮现出了刚刚梦醒的前一秒所看到的东西。
一个金光烁烁的阴阳太极,泛着威严至极的金芒,直接从我的右手掌中钻了出来。
记忆到了这里,我一下子睁开眼睛,感受到右手心处那股异样的烧灼感,我缓缓抬起自己的右手,当看到那一道依旧在手掌处悠然自得缓慢游走的金线,我细细的感觉了一下,发现除了这种烧灼的触感之外,其实并没有伤到我的手上的皮肤一分一毫。
咽了咽干涩的喉咙,我挣扎着坐起了身,我这才想起貌似刚刚自己的右手已经被包扎过了。
我抬起双手,看到上面熟悉的白色布料时,忍不住有些惊讶。
这不是庄子石身上的衣服吗,是那什么黑蚕丝什么的,之前听么翰说,这个布料应该是很珍贵的,庄子石这是财大气粗吗?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身后传来了庄子石低沉沙哑的嗓音,将我唤回了神。
我扭头就看见靠坐在岩壁尽头的庄子石,只见他上身穿着一件和外套同样材质的短袖,正挣扎着站起身。
见他动作发虚的样子,我心知他恐怕是恐水后遗症发了。
我忍不住又在心里猜测着,这么个青壮年怎么就有了这么个毛病呢,估计是小时候是有过什么意外的遭遇吧。
在心里摇了摇头,我双腿一用力就从地上站了起来,走到他身边看到他脚边放着的一个啃了半块儿的巧克力,心道,还好,我睡过去的时候所说的那句话那还是听到了。
见他起身艰难,我立刻就将他按了回去,让他重新靠在岩壁上问他:“雁子去哪儿了?”
不过当我不小心触碰到他裸露在外的胳膊时,我心下一惊,赶紧把仍要挣扎着要起来的庄子石一下子放倒在地,伸手按在他的额头探了一下体温。
“我的天,都快烧成炭了。”感觉到他超高的体温,看到他裸露在外的皮肤烧的通红的样子,我迅速的脱下了外套,顺手也抓走了他放在墙边的白色外套。
跑到岩壁边上把手上所有的布料都浸到水里打湿之后,再回到庄子石的身边,将外套折叠了一下,放在了他的额头上。
看着他干裂的嘴唇,我又从挎包边上拿出了自己喝水的小水瓶,蓄满了清水之后,就用手扶着他的头给他喂了一些水。
好在给庄子石喂完清水之后,他就没有再挣扎着乱动了,但是看着他高烧的不正常肤色,我心里开始着急起来。
现在手边也没有药,更别说这光秃秃的山腹里能有草药了,还有就是也不知道雁子她去了哪里。
原本还想着只要一切正常,那我就可以让庄子石找出真正的西北之处,去寻找那个禁制的薄弱点的,现在看了,事情果然是一波三折的折腾人。
无奈的叹着气,我觉得自己都快要成七老八十的老妈子了,整天就是唉声叹气的,简直是操碎了心。
换了好几次水之后,我发现庄子石又开始有些躁动了起来,一把将他按回去,我扭头看着庄子石下身的长裤袜子,和老布鞋磨了磨后牙槽。
打量了许久,我心里一横,心想,就当我是在医院照顾病人吧,脱个裤子怕什么,那里面不是还有内裤嘛。
这样宽慰着自己,我也朝着庄子石的腰部伸出了手,抓住裤腰我撇开眼睛,双手掐住他裤子的两边,往下一推。
“嗯?”没推动!
我扭回脑袋,两手又用力的拉了拉庄子石的裤腰处,还是纹丝不动的。
当我将放在身后的小石头凑上去仔细的一瞅时,我忍不住抽了抽眉角,皱着眉看着庄子石腰间的层层叠叠一时有些无语。
居然是用腰带缠着裤腰处的,但是这带子的头尾拴绑的地方在哪儿呢?
我咬了咬牙,将小石头放在面前,伸手从那一叠白色白带里挑出了一根,用力的扯了扯,想了想,我顺着他裤腰的位置从前往后仔细的摸索了一圈。
“居然没有绑结处?”这是个什么穿法?看这布料显然是和他身上的衣服是一样的材质,还挺结实的,刚刚我手上用劲儿都没有撕开它。
眼见着庄子石挣扎的动作越来越频繁,我也懒得在多想了,伸手从小腿边摸出小匕首,压住庄子石乱动的胳膊,拿着小匕首挑着那一段布料的位置,手腕一扬。
手落刀起之间,我刚准备收回匕首,眼角却扫到那白色带子边缘位置的那道小小的缺口,我当即一愣。
感觉凑上去仔细的朝着那个位置看去。
“居然才这么点缺口!”我立即看了看我手里的匕首,却发现刀刃没有任何的损坏,依旧冷光凌凌的,我又看向了庄子石的腰间位置,有些不可思议的想到。
这布料居然这么结实,果然是好东西。
不过,再好的东西,现在你也必须给我断了,不然庄子石这高烧的温度,又因为穿着长裤,而导致不能够正常的散热,只怕一会儿他会更难捱。
不过看着他又开始张牙舞爪的样子,我忍不住紧皱着眉毛,心道,这小子一直都是沉默稳重的,没想到发烧烧糊涂之后居然立刻就变了个样子,也真是个不能让人省心的家伙。
心里这样想着,我手上的动作也没有迟疑,一手飞快的抓他他另一只活动的手,以避免一会儿因为他的挣扎而撞上我手里的匕首,我的膝盖将他靠近我的那只手也压在了膝盖下面,右手握住小巧的匕首,再次朝着庄子石的裤腰位置挑了过去。
感觉到刀刃在接触到布料之后的那种滑溜溜的感觉,我感觉就像是刀子拿反了一样,半天都割不到位置。
“道师,你这是干什么?”
就在我要再次找准位置动手的时候,面前一股阴气一滚就冲着我来了,接着就看见雁子一脸震惊表情瞪着我,伸手就要抓我的右手。
只是在她的手刚碰到我右手的皮肤时,就见一股青烟瞬间就从她手上冒了出来,紧接着就听见雁子尖叫一声,迅速的缩回了双手,看着我,雁子的双眼之中充满了惊恐。
我一下子收回右手,压住庄子石的肩膀,有些惊讶的看着雁子瞬间就变得透明的右手,有些担心的问她:“你怎么样,没事吧。”
说着,我将手中的匕首收回到挎包里,看着自己的右手,心里惊讶不减。
回想起刚刚雁子在触碰到我右手的时候,从我手心处猛地传来的那股浑厚的道家正气,我不禁皱起了眉。
难道这个印记是欧阳宾白给我弄上去的?居然可以腐蚀阴气。
这样想着,我又仔细的看了看雁子那只被净化掉的右手,在确定她那伤势并没有扩散之后,我心里也就稍稍放松了一些。
“道师...”
在听到我的询问之后,雁子立刻就惊恐万分的看着我的右手,害怕的问:“道,道师,为什么你的手?”
我扫了一眼自己右手手心,在确定了那道依旧在手心处游动没有发生任何异常变化的金线时,我压下心里的疑问,转头对雁子说:“没事,你注意不要碰到我就行,现在我要把庄子石的衣服脱了,好给他降降温,不然他会烧出问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