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姝没再说话,只怔愣望了林琬好一会儿,这才心不甘情不愿地弯腰抱了些书坐到别处去。虽则坐着,目光却时不时朝林琬那边望去,似是有些不甘心。又想着,姐姐果然说得没有错,什么妙手回春的名医,不过也是霸占着别人的成果罢了。
随手翻了几页,一股子霉味扑鼻而来,王姝轻轻蹙眉,而后将书阖上。
心中思忖着,自己如今最大的靠山便是姐姐,定然要听姐姐的话。若是帮着姐姐完成心愿,不但替姐夫赢得名声,还能够讨姐姐欢心。这样的话,自己将来的路必然会好走许多。此番一想,王姝眸子亮了亮,又朝林琬那边望了眼。
林琬没有理会王姝,只埋头一旁默默看书,过了会儿子才兴奋道:“果然叫我给寻得了方子,周姐姐,我寻得了方子。”
“我瞧瞧。”周华如配合着凑过去,而后眼睛一亮,“果然是呢。”
见王姝也跑了来,林琬立即将书册合上,然后装作不小心的模样,推到所有书册。于是,方才寻着方子的那本书,便混在了所有书籍中,找不到了。
周华如道:“你不必担心,我既有过目不忘的本事,方才瞧了眼,都记在心中了。”
王姝蹲下身子去翻书,却是一团乱,只站起身子问道:“两位姐姐真寻得方子了?可别是瞧错了眼,因为我方才在另外一本书中,也寻到了。”
林琬瞅了王姝一眼,樱唇微微扯起一些,露出些许嘲讽的笑意来。
那边一应大夫闻声已经走了来,面露喜色。
林琬道:“大家放心,虽则寻得方子,可是若要配制出解药来,怕是还得有些时日。”她稍稍一顿,继而道,“这样吧,我便先回去,这边的病人就劳烦几位前辈照料了。待得配出解药来,必然第一时间送到。”
“夫人之名,果然名不虚传。”其中一位花白胡须的老者道,“我等已经研究数日,依旧无丝毫头绪。夫人才来不到半日功夫,却是寻得药方,我等实在惭愧。惭愧啊。”又道,“夫人且放心,这里的百姓有我等照料着,夫人只管回去配药。若是期间再有任何特殊状况,老朽定然登门拜访。”
“前辈实在客气了。”林琬福了个礼,而后道:“那这里劳烦几位前面,我便先回去。”
回了留守府后,林琬便拉着周华如一道钻进自己院子去,而后两人关在屋子中。
周华如回头望了一眼,才将道:“你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并没有寻得什么方子,你何故要那样说?琬琬,这可不是胡闹的时候,如今城中大夫都知道你已经寻得方子,若是几日后不能解毒,自打脸不说,岂不是叫他们白期待着了?”
“再有,就这样故意避开她,岂不是叫她心中不快?”
林琬顾不得这些,只往一边窗前案边走去,铺开一张纸来,然后执起毛笔在一旁砚台里沾了墨汁。
这才回头说:“我便是故意要晾她一回,我越是故意躲着她,她越会觉得我是真的寻得方子了。周姐姐,我也不瞒你,反正我就是不喜欢她。”沾了墨汁之后,将笔递送到周华如跟前,“我来说,你来写。”
周华如望了林琬一眼,笑起来:“真是拿你没有办法,总是这么多鬼点子。”
言罢,也就坐在一边,然后提笔,按着林琬说的药材名字,一一记下来。
写完之后,林琬将纸拿了来,仔细瞧了瞧,觉得没有问题后,便直接将纸放置在案上,然后用一边的砚台压住。
“走,带着王姑娘一道去外祖母那里,顺便打听一下如今战事情形。”说罢,林琬便拉起周华如的手,走到外间,吩咐那个伺候的丫头道,“小梅,娴儿有回来过吗?”
小梅回道:“奴婢一直呆在这里,没有瞧见娴姑娘回来过。”
林琬点了点头,又吩咐道:“你过来,我有话与你说。”而后附在小梅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又命令,“记住了,这事情别叫旁人知道。”
小梅朝林琬福了身子,而后退了出去。
林琬走到门外,走到对面的房间去,见王姝正呆呆坐着,她笑道:“王姑娘在想什么?这般出神。”又说,“也不晓得娴儿去哪里了,一整天都没有瞧见她人影,王姑娘,我正准备与周姐姐一道去老夫人那里,顺便问问娴儿跑哪儿去了,你若是没事,就与我们一道去吧,如何?”
王姝却道:“我有些不舒服,想先躺着睡会儿,晚些再去给老夫人请安。”
“哪里不舒服?”林琬面容十分严肃,关切道,“我替你把把脉。”
王姝却将手背到身后去,只轻轻摇头:“多谢夫人关心,没有大碍的,许是昨天晚上与娴姐姐聊得太久,没有睡好的缘故。真的不碍事,两位姐姐便去吧。”
林琬又细细瞧了王姝面色,才又道:“既如此,你便好生歇着,我回头让娴儿来瞧你。”又捏了捏周华如的手,“周姐姐,我们走吧。”
周华如也温言关切道:“王姑娘且先歇着,若是实在不舒服,定要与我们说。”
“多谢周姐姐关心。”说完,就低着头往内室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