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叫尸体?叫尸块还差不多。
我无法形容眼前看到惨状,那颗唯一还算完整的头颅证明了它的身份,是被那对姐弟拖走的大熊姐,她脸上还保持着死亡时的惊恐模样,看上去十分吓人。
它们的食速有够快,信号定位停止不过几分钟,人已经被吃得支离破碎。
“张处,它们对尸体的破坏越来越严重了,如此下去……”有警员过来扶我,他很害怕,扶我的手抖得厉害,“它下个目标怕是连个尸体都没有。”
他的话让我莫名在意,那对兄妹就餐文化很差劲,从他的话里可以看出一件事情,它们的含量正在快速加大,不久后,一个人的血肉魂魄怕是不能满足它们的胃口。
“大哥,我还吐着呢,拜托不要再刺激我。呕……”我有点怨念地看了看他,刚舒服的胃又一阵抽抽,只能爬一边继续吐着。
“萌萌,你没事吧?”怀里的箱子突然打开,白钰从箱子里飘出来,有点担心地看着我。
身边的警察大哥被他吓一跳,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惨叫一声,拔腿跑回张处身边:“张处,那……那是人头?活着的……”
“不要大惊小怪!许小姐是道士,那人头是她的守护灵。”张处一本正经的解释差点没嗫死我和白钰。
“我才不是那种东西!”白钰很生气,青白着脸低吼,“就算要做守护灵,我也只会是白乐……苏合的守护灵。”
“萌萌不必伤心难过,除了做你的守护灵,我还是会好好保护你的。”白钰红着脸补充,说出的话让我觉得多余。
等我吐到差不时,容瑞和素月走过来,他淡漠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周身的压力徒然暴走,压得我喘不过气。
“容瑞,你在生气吗?”我捂着沉闷的胸口,不太确定地问他。
可是为什么?他是千年的怪物,在时间洪流中应该早已舍弃感情。
我想不明白,直到看到他身边落泪伤心的叶珍时,才恍然大悟。叶珍看过尸体后很惊讶,眼里全是不可思议的目光,她露出哭泣的表情,眼里流出的不泪而是滋养魂体的鬼气。
“他们太可怜了,死了连魂魄都被吞食了。”叶珍抹着眼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
她的眼神有着期待和哀求,让我背后一阵发凉,赶紧移开视线:“你别哭了,鬼气流失太多魂体会变虚弱,严重一点会灰飞烟灭。容瑞,劝劝你的女人。”
“萌萌,你能……”
“不能,我不能,我什么都不能做。”我打断叶珍的话,心里有些烦躁不安,不敢再看她的眼睛。
明明是只千年老鬼,却活得像个有血有肉有感情的善良人类,她的目光像道圣光,不停地拷打着身为人类的我的灵魂,让我觉得自惭形秽、无地自容。
我真自私、卑鄙!
“许小姐……”张处走过来,我抬头看着他,把自己颓废灰败的面容露给他。他愣了下,要说出来的话突然断掉,一分钟后才肃然道,“我需要你的帮助,所有市民的人生安全需要你……”
“停!”我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下去,苦笑地摇摇头,“张处,你别给我扣拯救苍生大众的大帽子,我怕被压死。说到底我也是个人类,也有害怕、怯懦的时候。眼前这件事你比谁都清楚,它很危险,是要拿命去搏。能让我好好考虑一下吗,明天中午我给你答复。”
张处没说话,静静地看了我很久,最后点点头:“就照你的意思办吧!许小姐,让你为难了,我很抱歉。时间很晚了,我送你们去酒店。”
“有劳了!”我点点头没有拒绝他的好意,招招手让白钰回到箱子里,然后招呼容瑞和素月上车。
张处出手挺大方的,带我们去了市了最好的酒店,要了两间标准间住下。办好房卡后,我送张处离开,看着他开着没门的路虎离开酒店,再仔细观察酒店附近的环境,很快发现他留着后手,派了几个便衣在酒店盯梢,防止我们跑掉。
“不愧是块老姜,老辣得很!”我轻嗤一声,转身进入酒店准备回客房休息。
这一天尽遇上倒霉事,所有精力都被折腾个精光,加上刚刚刺激恶心般的惊吓,我很疲累,洗完澡后直接倒在床上睡着。
迷糊中感觉有东西在啃我的脸,用劲不小,我被咬醒,侧目就看到一颗放大的脑袋咬着我右脸,我猛然一惊,直接从床上坐起来,拽住一把头发用力把脑袋扔出去:“怪物!”
“萌萌,是我,白钰!”飞出去的脑袋气急败坏地叫着。
“什么啊,原来是白钰啊!”我彻底醒了,抹了抹头上吓出的冷汗,郁闷地瞧着一脸不高兴的白钰。
“萌萌,你不可以答应那个男人的事情,去招惹那对姐弟。”白钰很认真盯着我说道,“它们非常棘手,就连我处理起来也很麻烦,一个不小心会两败俱伤。”
“它们那么厉害?”我有点吃惊,还是不相信那对姐弟会比白钰的鬼街厉害,鬼街养着许多厉鬼和妖,那么多厉害的家伙群殴不过两个小屁孩?开什么玩笑!
“我是认真的。”白钰黑着脸,目光凌厉地扫过来,“并不是我赢不了它们,而是……那会付出很大的代价。”
我拍拍它的头顶,给他一个安慰的笑,狡猾地眨眨眼:“放心!我一开始就没打算接下卖命的活,答应考虑只是为了争取时间开溜。白钰,你去通知容瑞和素月过来,我上网租辆黑车,我们连夜离开回A市。”
“嗯嗯,这样才对嘛!”白钰欢快地点点头,对我投来赞赏的目光,“萌萌,你也不用担心这里的事情,我能感觉有股更强大的力量正在接近,那对姐弟也害不了人太久。反正牢里那些人都不是好人,欠它们的总是要还的。你快点租车,我过去叫他们。”
说完,白钰打开窗户飘出去,看来它还有些智商,知道避人耳目。它提到的强大的力量是什么?是更厉害的怪物,还是道法深厚的道士和尚?
这些已经不是我要操心考虑的事情,眼前赶紧租到黑车才是重事。
打开酒店配备的电脑,我调出百度搜索本城几家出租公司,和一些跑长途的私家车,很快抄了几个号码,拿起手机开始着手货比三家,筛选既安全可靠又价格公道的私家车。
刚做完事情后,白钰从窗户外飘进来,随后有人敲门,我以为是容瑞和素月过来了,立即冲过去开门。
“快进……”话没说完,我被眼前的出现张处吓呛住,嘴角上的笑瞬间破碎不堪。
出什么事了,这男人表情好恐怖,跟死了全家一样痛不欲生。他还带着两名属下,他们的脸色也很难看,全身上下都在发抖,似乎在害怕什么,眼神已经濒临崩溃。
我被吓到了,半天说不上一句话,只好静静地望着,等他开口。
“不见了!”时间不知过了多久,张处诚惶诚恐地开口了,表情痛苦挣扎似在排斥着什么不想看到的东西。
他的话让我有点懵,没明白意思。
“许小姐,请你帮帮忙,一定要帮帮我们……”张处左手边的便衣冲上来,死死抓住我双手不放。
“帅哥,有事说事,你别拉拉拽拽,怪疼的。”我努力抽出手,吹着被磨红的皮肤,收好所有的情绪和表情问张处,“出什么事了,你们看上去状态很不好。”
“残害儿童贩卖内脏的团体所有人都不见,从监控里看到他们消失得莫名其妙,而且是在同一时间同时消失。这……”张处凝重表情全是疑惑和不解,“这和以前的情况不同,我很担心。”
“担心什么?”被他一说,我心脏一跳,直觉他要说的话很糟糕。
“在看守所里它被惹恼了,可能会暴食。”张处阴郁地说出骇人听闻的话。
暴食?这个词并不陌生,让我突然想起前不久岛国的神片东京喰种,里面的暴食女。我打个寒颤,发现事情正往糟糕的情况发展。”
“张处,追踪有结果了!只是……”有警察从电梯里出来,面容十分难看。
“它们在哪里?”
“在……在酒店楼顶,我们已经和酒店监控室确认过,情况不太好。看守所的罪犯们……”汇报的人突然捂住嘴巴,惨白着脸冲进我的客房,不久后里面传来凄惨的呕吐声。
张处抽搐着面皮,快速掏出配枪,对其他下属下令:“所有人持枪,子弹上膛,跟我一起去楼顶。把楼下的小组全部调上来。”
“是,张处!”右边的便衣立即拿出对讲机传达命令,几分钟后,楼下所有出勤小组的人都赶上来,在张处的安排下分为三队人马,坐电梯到达最后一层楼,然后在那里集合,再从安全楼梯口冲到顶楼。
我被安排和张处一组,本想拒绝,却没有开口的机会,被人强架着进了电梯,落在客房的东西被他们一件不少带过来。
到了顶层楼梯口后,我拍拍冲在最前的张处,小声道:“你带着他们靠后,让容瑞和素月打头阵。”
那对姐弟已经很凶残,再去打扰它们用餐,冲在前面的人肯定直接被秒杀。凭着张处他们的肉体凡胎,他们去了只能是被切西瓜一样简单全灭。
容瑞没有反对我的安排,他带着素月从后面雅步上前,路过我身边时,对我不明深意地笑了笑,没等我反应什么意思,楼顶的门被黑脸不高兴的素月一脚踹飞。
冰凉的夜风立即从门外灌进来,浓浓的血腥味让所有人大惊失色,所有警察托枪防备,我抓紧手里的桃剑,快速扣了三下箱盖唤出白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