猴子披星戴月,日夜兼程,花了十几个小时的时间赶到了皇都市。
一路上,没有可疑情况发生,顺顺利利,开车的时候,他还兴致勃勃的领略着大好河山。
奔腾的大河,雄伟的高山,无垠的草原,白色的雪山,疾飞的鸟儿,跳跃的小鹿。都给他留下难忘的印象。
看着这些美丽的景色,他得意忘形,嘴里吹着口哨排遣心中的苦闷。
他竟然想起了他的SS突击队。
想起了队长,想起了其它的战友。
要是他们还活着,该多好啊!就能跟他一起观赏这壮丽的风景。
可惜,他们都死了.....
再也不能跟他们一起嬉闹调侃......
猴子想着想着,泪水涟涟。心中的仇恨又如波涛一样在全身荡漾。
进入皇都出了一点意外,前面有荷枪实弹的警察检查车辆。车辆像蜗牛一样进入检查站,四个穿反光背心的警察拿着金属探测器,在司机与汽车内不停的比划。路两边还各停着一辆防爆突击车,几个手持95式突击步枪的特警像木头一样杵在地上,透过墨镜威严的观察着前面的情况。
猴子暗叫一声,不好!
看来想驾车进入城区是不可能了。因为这辆车是狗娃的,如果警察盘问起来就麻烦了,并且自己也没驾驶证,还携带着枪支弹药。
猴子用雨衣把狙击步枪包好,趁前面的车辆排队检查,自己停车,一溜烟钻进路边的树林里。
步行比驾车方便多了。没人关注一个穿破旧军装的年轻男子。哪怕他手中拿着一件雨衣。猴子走了几公里,进入城区,在小贩手中买了一个编织袋,还买了一张城区地图。有了这些,就省心多了。雨衣步枪装进编织袋,背在肩上,像进城的农民一样东张西望,还时不时的拿着地图观看,似乎是在寻找最终的落脚点。
猴子的确在找落脚点。他想找一家不起眼的旅馆,最好身份证都不用看。把枪放进旅馆,再出来寻找粱毅的住处。这枪太碍眼了,皇都不是县城,街上的警察太多,假如被他们发现,就麻烦了。不仅报不了仇,反而自己也会身陷囹圄。
好算这座大城市包罗万象,什么样的东西都有。猴子不费吹灰之力就找到一家落脚的旅馆。这是家私人旅馆,是夫妻店。猴子掏出200元钱后,胖乎乎的老板娘便殷勤的带他到一个10平方米的房间。还说,住这儿安静,出门左拐就是公交站,想到哪里都很方便,这里经济实惠,20元一晚,可以住10天,长期居住还打八折。
猴子送走老板娘,将编织袋藏进床底,拿出地图查看。这偌大的城区宛如迷宫,到哪里去找梁毅呢?人海茫茫,高楼大厦星罗密布,大街小巷纵横交错,想找一个没有地址和电话号码的人,简直如大海捞针一样艰难。
猴子抓耳挠腮,想了半天,决定去警察总部试试。他想,总部机关那么多人,什么勤务兵,办事员,等等。总会有人出入,只要逮住一个机会,就一定能找到梁毅的下落。当然,前提是安全,只有安全,保证人身自由,才能付诸行动。不然什么都是白搭。
他从地图上查找警察总部的位置,离旅馆有十多公里,坐737公交可以直达。但是这条线路主要从繁华区经过,如有意外,必难逃脱。为了保万全之策,他选择了另一条不起眼的路线。先坐车到宝丽广场,再到百花购物中心,再乘坐2号电车返回,在警察总部隔壁的街道下车,步行5分钟到对面,就是总部大门。
说实话,作为一名特战队员,能进警察总部是荣幸。但现在只能偷偷摸摸去,实在太憋屈。猴子觉得这是一个莫大的讽刺。
猴子准备出门,把屋子里的东西收拾了下。将狙击步枪藏在衣柜的背部,再把衣柜靠好,左瞄瞄,又看看,发现不了痕迹,才出门。一脚踩在楼梯上,外面突然响起了警笛声,怪叫的吓人。猴子收住脚步,开门,回到房间,打开窗户,往下面看。他的房间在三楼,可以俯视周围的环境。两辆警车顺着公路从北边驶来,车开的非常急。
猴子有预感,警察一定是从检查站那边过来的,因为他开的黑色轿车停在公路中间,没有司机,肯定让警察怀疑。
还有一种可能,严冬发现他还活着,正在布控,等着抓他。
猴子的预感没错。
狗娃被揍以后,车也被别人开走了,心里十分郁闷。一个人坐在房间生闷气,从桌子上拿一份旧报纸随意翻看。一张图片引起了他的注意。是一个穿着警察制服的小伙子,瘦瘦高高的,眉毛细细的,上面还写着“警界叛徒勾结恐怖分子,特战勇士将其击毙”的字眼。狗娃横看直看,感到在哪里见过。细细思考,恍然大悟。这人不是昨天拿他车的人吗?还把他揍的遍体鳞伤。
狗娃抓起报纸,立即到警署报警。
消息立即传到胡比特哪里,他打电话给严冬:“你干什么吃的?不是说牧无踪死了吗?他怎么在北林市出现了?”
严冬傻了,不敢相信:“这怎么可能?”
胡比特大怒:“有人报警,还拿着他的照片,说是他,你怎么解释?”
严冬急的满头大汗,赶紧认错:“难道那小子金蝉脱壳?我被他蒙骗了?有这种可能,首长,我错了,我立马派人去追!”
胡比特拒绝了,沉重的说:“算了,一切都成定局,如果我猜的没错,那小子已经来到皇都。皇都是啥地方?是国家心脏地带,你就别来这里添乱,我自然会派人处理!完了,什么都完了!”
胡比特说完,咔嚓一声挂断电话。
猴子潜入皇都的意思很明显,就是为SS突击队的覆灭申诉。现在最关键的,是阻止他进入总部机关,隔断他与上层之间的联系。
胡比特立刻给皇都市警察局打了个电话,请他们务必拦截一个在北林市劫车的罪犯嫌疑人,据可靠情报,该犯罪分子已经潜入本市。
十分钟后,警察局长打来电话,称已经找到那辆黑色轿车,正组织力量排查。
胡比特忙的昏头转向时,汤姆斯发来信息,请他协助查一个阿比盖尔的M国人。汤姆斯很客气,话说的很有礼貌。这可是原来所没有的,原来叫他办事,从来是一副居高临下的腔调。
几件事情夹杂在一起,胡比特愈发难以驾驭。
一个是肖一天的逃脱,一个是猴子还活着,再一个是汤姆斯的委托。像三块石头压在他胸口,喘不过气来。
不管怎么危险,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女儿。这一点还是值得的。
胡比特收拾下紧张的心情,给女儿打了个越洋电话。这样的机会随着残酷的现实将愈发稀少。说不定某一天,猴子肖一天跟总部某一个高官接上头,那他就完了。
米琪儿接到父亲的电话很意外,问:“爸爸,你好长时间没给我打电话了,今天怎么记起给我打电话?”
胡比特的嗓音充满了苍凉。“孩子,爸爸老了,说不定某一天就不在了,你就听不到我的声音。爸爸活着的时候,只希望你一切都好!”
米琪儿:“爸爸,我早就叫你别跟奥玛的人在一起,别跟他们卖命,你偏不听,你一生的荣誉就这么毁了。”
胡比特苦笑道:“我就你这么一个女儿,我何尝不知道这么做是叛国卖国?为了你,我豁出去了!只要你安全,我做什么都是值得的。”
米琪儿在电话那头啜泣。“爸爸,我知道你心里苦,你如果压力大,就去自首吧?”
胡比特立即变脸,嚷道:“不行,这不行,我这么做,你会有危险。”
米琪儿在电话那头惨笑:“爸,我已经掌握他们的弱点了,只等时机,我要他们全部下地狱!”
胡比特惊恐的喊:“女儿啊!你千万别跟他们搅合在一起,爸爸毁了,就算了,你可不行!你是爸爸全部的希望,是爸爸的未来!”
米琪儿:“爸爸你放心,现在他们不敢胁迫我,他要我帮他们发明一个微核武器,我叫他们去找一个绿矿石,现在他们已经到S国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汤姆斯肯定会找你帮忙。爸爸,你就拖延,别怕他们,我现在很安全,请你放心.....”
事实已经很清楚,自己的女儿已经跟恐怖集团搅合在一起了,并且还在出谋划策。胡比特一想起这十多年的心血功亏一篑,就发疯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恨不得送自己上西天。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自己酿出的苦果自己受。
胡比特后悔已经晚了。
胡比特在恶梦中度过了一夜,在梦中,无数次梦到米琪儿浑身是血向他扑来.......
“爸爸,你不能一错再错!”
“爸爸,是你,是你把我推上了犯罪的道路!”
女儿声声泣血的呼唤,让他心碎。
胡比特越来越后悔,当初错了,不该为虎作伥,帮助恐怖集团。其实他们给女儿注射毒剂,不就是为了胁迫自己吗?
自己一个堂堂的高级军官,竟然没识破敌人的阴谋,竟还安心钻入他们设下的圈套。
可耻啊!
不仅仅害了自己,还害了女儿。
走进办公室时,皇都市警察局送来一份报告,说没发现劫车的嫌疑犯,正密切观察,布下两道大网,只等鱼儿上钩。
机要处送来成志功司令的质询,要求他解释牧无踪还活着的原因。
完了!这不利的消息还是被司令发现了。如果他们俩再碰上头,自己将不再坐在这里批阅文件,而是该蹲监狱等待审判。
胡比特迅速给严冬发一则消息,命令他立即赶来皇都,暗杀牧无踪。
牧无踪只有死了,形势才基本安定下来。肖一天目前还在鬼人山,还可以放一段时间处理。
猴子在旅馆呆了一天一夜,他像困兽一样在房间里乱转,不知如何破局。外面的警察太多了。警车不时的呼啸而过,街上,突然出现了持枪的巡警。如果贸然出头,在外面有可能遇到检查身份证的警察,那时候无证件提交,后果不堪设想。
猴子心生一计,可以找老板娘帮忙,办一张假身份证。给出行带来方便。
老板娘是个财迷,当猴子把几张钞票放在她眼前,立刻眉开眼笑。点头说这事好办。果然,不出两个小时,假证件就拿到手。
老板娘还神秘兮兮的提醒猴子,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吩咐。
猴子揣着身份证,离开了旅馆,按照事先策划的路线乘车到警察总部。先坐车到宝丽广场,再到百花购物中心,再乘坐2号电车返回,顺顺利利的抵达警察总部对面的街道。
警察总部是座十九层的大楼,外表被蓝色的玻璃遮住,门口有片小小的广场,充当停车场。为了安全,大楼四周用一排两米多高的围杆隔离,进口两侧有小小的警卫室,还竖着红白相间的栏杆。
猴子在街上找了家小吃店,要一碗面条,坐在临街的位置观察对面。总部大楼没有想象中的守备森严,警卫室门口有个持枪的门卫,笔直的站着,大门外站着一个警察,没携带任何武器,时不时的对进入的车辆进行检查。围栏里面倒没发现任何警力,只有两个安保人员管理停车场。
这条街道极其繁华,去去来来的人流宛如江水一样连绵不绝。小吃店的生意奇好,猴子吃完面条,服务员不断的提醒他还要什么。猴子望着涌进来的食客明白了,小吃店这是撵他走,好为其它的顾客腾位子。
猴子看看手表,已经到下午五点,于是朝对面走去。他想靠近总部大楼,看有没有机会混进去,或者神不知鬼不觉的摸进去。就算没有机会,也可以接近进出的工作人员,或许有条件搭上腔,问问梁毅将军到底在何方?
总部大楼看上去松懈,其实保卫十分严密。围栏内到处都是摄像头,无死角的监控里外的一切。那两个在停车场指挥车辆的安保人员,一看就是那种经过特殊训练的特种兵。他们的眼角时不时朝附近瞟,警惕性之高,令人钦佩。
翻越围栏是不可能了,只能往大门口靠。
猴子把头发扒乱,又把衣领立起,垂着头,装成流浪汉不经意的从大门口过。
持枪的警卫目不斜视,站的笔直。外面游动的警察扫了他一眼,便把注意力放在进出的车辆上。招手,停车,检查证件,敬礼,忙的不亦乐乎。
猴子晃悠悠走到大门,斜着眼睛朝里面看了一眼。走到栏杆下面,警察还没注意。他慢慢往里靠,越过了大门的警戒线。那名警察注意到他,走过来。挥手叫他赶紧离开。
时机来了,可以闯进去。只要躲开警卫的纠缠,登上办公大楼,把事情闹大,什么问题就迎刃而解。
猴子像狼一样腰身弓起,准备冲刺。
突然,一个穿灰色衣服,头发斑白的老人冲了过来,将猴子的腰身抱住,像巨人一样把猴子夹在腋下,走到警卫室内。
猴子毕竟是特战队员,经过严酷的训练,想摆脱。但那人的手臂像钳子一样限制了他,动惮不得。
就这样,一个老人出手,把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抓进室内。
扑通一声,猴子被扔到床上。这警卫室只有二十多平方米,但生活设施一应俱全。猴子爬起来,想逃。
老人低声说:“傻小子,就在这里,出去太危险!”
猴子像仓皇的猎物,呆呆的站在原地。
外面的警察进来了。问老人:“舒老,把他交给我吧?”
老人笑:“这是我亲戚,惊扰你了,抱歉!”
“这样啊!我误会了!”警察转身就走。
猴子跟在后面也想出门,老人闪电般出脚,将他踢倒。
老人的鞋子狠狠踩在猴子的胸口,让他喘不过气来。自然也无法叫唤,更不能反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