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拽着陆离的衣袖,可怜巴巴的看着他,“我脑子一热,没想那么多……”
陆离恨铁不成钢的看了我一眼,想凶我来着,不知道为啥又没凶了。只见他手一挥,视线里的所有一切都变成了红色,地板开始坍塌,地板下面是黑漆漆的无底深渊。
感觉整个人都要掉入下面的无底深渊,我挥着手乱叫,一旁的陆离一把拽着我冷冷的说,“是幻觉。”
他割破了自己的手指在我眼睛上点了一下,无底深渊不见了,坍塌的地板几乎是从来没有发生过,墙上没有血迹,地上没有孩子的血脚印,耳边没有嬉笑声。
“道行倒是不小。”李艳冷冷的说,屋子里的温度顿时又降了好几度。
我抓着陆离的衣袖说,“我室友都在这里失踪了,不知道被她藏到哪里去了。”
“你还真是一点都闲不住,是不是不给我制造点麻烦你就觉得过的不舒服?”陆离冷眼看着我,吓得我打了个哆嗦。我缩了缩脖子,带着哭腔说,“我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
陆离没有理会我,一把把我推在一边,自己倒是朝着李艳飘去,李艳咯咯的笑着,应付自如。我哪里敢留在这里,害怕波及无辜,打开紧闭的门就跑了进去。
进了房间才发现是和赵琰、李晓曼打开的那一间,里头都是天真可爱的小孩子,他们在嬉笑玩耍。见我进来都好奇的看着我,我小腿肚子又开始打哆嗦。
“姐姐,来陪我们玩!”一个穿着绿裙子的小姑娘过来拉我的手,小姑娘的手软软的,并不冰冷。
看着这屋子里孩子们穿着的衣服横跨了各个时代,我不禁心里直发毛,挣扎着把我的手收了回来,扯着嘴角想笑来着可是笑不出来,“我不能陪你们玩,姐姐的好朋友不见了,我要找她们!”
绿衣的小姑娘脸色突然就扭曲起来,屋子里的小孩子纯真的脸瞬间都变得恐怖起来。她们伸着突然变得血淋淋的手朝着我的方向走来,我一把推开绿衣的小姑娘就朝着最里头的门那里跑去。
咬着牙推开一个一个涌上来的血糊糊的小孩,他们的手就跟利刃一样,我的手臂上出现了一道道的血痕,衣服也在撕扯中被扯破。
好不容易连滚带爬的到了门边,推门关门一气呵成,我靠在门上听到很多手在拍打着门,指甲挠着门,头皮一阵阵发炸。
定了定神才发现这是另外一个房间,空旷的房间里没有任何家具和装饰,赵琰、李晓曼、郁文景都躺在地上,郁文景脸色发青,我忙把门反锁上,跑上前去看了看,这三个人都还有气息。
猛然松了一口气,瘫坐在地上,门外依旧是拍打、挠门的吵闹声,心里头扑通扑通乱跳。
门锁一阵晃动,随时会被打开,我惊恐的看着门的方向,突然间房间开始摇晃,感觉整个建筑在坍塌,不像是幻觉,我抓着郁文景、赵琰和李晓曼。
头顶不断有东西掉下来,我拖着她们三个左躲右闪,就怕被砸到。就在我不知所措的时候,陆离出现了,什么话都没说抓着我,毫不费力的拎起她们三个人就撞开窗户跳了出去。
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有微光,像是要天亮了,陆离把她们三个扔在地上,耳朵边一阵轰鸣,有很多孩子的呼救声不断响起。我转身去看,那栋建筑正在坍塌。
“里头有孩子!”我抓着陆离大声叫着,陆离冷冷的说,“都是亡灵,哪里还有什么孩子!”
看到在我手上留下的那些带血的挠痕,不由的腿发软,他们哪里是孩子,明明都是恶灵!
后来陆离告诉我,这个建筑是用这些孩子的骸骨建造起来的,所以这些孩子的灵魂都被困在这个房子里。只要这个建筑一天不被破坏,这里的亡灵都得不到解脱,所以他毁了这栋建筑。
李艳似乎早已做好了脱身的准备,所以陆离并没有将她怎样,她就逃跑了。天慢慢的亮了起来,我才发现陆离的脸很苍白,整个人蔫蔫的,隐约听到有人声。
“有人来了。”陆离说,“等太阳出来,那些亡灵就会消散,记住这件事结束后去一趟你上次写生的地方……”
我看到陆离的身体越来越透明,还来不及说什么他就跟一阵烟一样在我眼前消失了。
警察带着学校的保安、老师在太阳升起的那一刻找到了我们,我们被带回校医院做检查,郁文景、赵琰、李晓曼一直昏睡了三天才醒。
据说是楼管阿姨那天晚上查房,查到314发现四个人都不在,学校里失踪的学生已经够多了,就立马得到了重视。警察出动,学校的老师都没有闲着,警察动用了警犬才找到了后山的树林。
发现的那栋建筑已经全部坍塌,太阳透过层层的枝叶照射进来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听到了建筑里发出的悲惨的嚎叫声。
我第一个恢复意识,警察询问了当时的状况,我只交代和李晓曼、赵琰在树林里迷路了,醒来就在这个建筑外面。她们三个人陆续醒来,警察也都询问了一遍,她们三个基本处于昏迷状态,知道的并不多。
所有的一切都在慢慢恢复,关于郁文景失踪那天的事儿,她说记不清了。
坍塌的建筑被清理出来,警察发现废墟里头夹杂了大量的骸骨,引起了重视。只是调查最后不了了之了,毕竟找不到线索,那些骸骨也都有些年头了,更何况数据库里说不定根本就没有这些孩子的DNA数据。
赵琰依旧是314寝室的御姐,混迹在学工部,好像那时候胆小的人并不是她;李晓曼还是天天泡在图书馆里做学霸,那天的事丝毫没有对她造成影响;而郁文景一直跟我混在一起,对于脖子上没有消失的图案似乎也没有放在心上。
关于李艳,回到学校我就去查过,这个人就在学校里销声匿迹了。我询问过王新宇教授课堂上的人,所有人好像对李艳都没有印象。按说李艳那样高调的人,不可能让所有人对她都没印象。
刚进寝室,赵琰就把耳朵上的耳机拽了下来,侧着脸看着我说,“顾小沫,我查了查,只有国贸系的有个叫李艳的。其他学院没有叫李艳的学生,而且我打印了她的照片,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我接过她手上的A4纸,上面打印的照片根本就不是我要找的李艳。
“不是?”赵琰问。
我摇了摇头,“赵琰,你真的不记得你在王新宇教授选修课上的李艳了?”
“完全没有印象。”
我靠在门上长长的出了一口气,没错,赵琰、郁文景、李晓曼她们的记忆出了问题,所有人都说没有李艳这个人,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李晓曼和赵琰甚至根本不记得我们为什么会出现在树林中,也不记得郁文景是怎么失踪的,而郁文景最后的记忆只停留在在洗手间闻到刺鼻的香味,然后就失去了意识。
我想不明白这是李艳做的手脚还是我的记忆出了问题,如果是李艳做的,她怎么做到抹去所有人的记忆里关于她的记忆,毕竟她在A大四年,又是风云人物,认识她的人不在少数。
如果是我做的梦,那坍塌的建筑和郁文景她们,以及出来后我身上的带着血痕的伤口怎么解释?
没过几天就听说抓到了凶手,说是一个犯罪团伙已经流窜到了外地,在当地准备再次犯案的时候被当地警方抓住了。
轰轰烈烈又人心惶惶的失踪案,最后竟然这么云淡风轻的结束了。
自从那件事以后陆离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开始担心是不是对付李艳的时候他受了伤。
对陆离明明就是害怕,可是在危急关头又忍不住想向他求救,真是弄不清我对陆离到底是什么感情。
查不出李艳的任何消息,我拽着郁文景报了王新宇教授的选修课,我记得李艳与王新宇有过几次合照,如果王新宇和李艳是情侣,那么在王新宇那里总能查到点什么。
手撑着脸看着正在讲堂上滔滔不绝的王新宇教授,揣测着他是不是也吃人保持着生命和容颜。
“顾小沫,你也爱上教授了?”郁文景戳了戳我的手肘,小声的问。
“小姑奶奶你可饶了我吧,教授是大众情人!”我翻着白眼说,瞥眼间看到坐在我旁边的一个男生探头探脑的,好像是在看郁文景。
下课的时候我麻溜的拽着郁文景拨开仰慕王新宇教授的女生钻到讲台前,一目十行的扫了一眼点名册,发现点名册上并没有做标记,应该是最近换成了新的,上头没有叫李艳的学生。
“老师!”趁着王新宇没有反应过来,我忙问,“您还记得您课堂上有个叫李艳的学生吗?”
王新宇诧异的看着我,好半天才回,“我的课上好像没有叫李艳的学生。”
看他的表情不像是在说谎,可心里总觉得他说的不是真的,如果没有李艳这个学生为什么换掉了点名册。
自从报了王新宇教授的选修课,我询问了这课堂上很多人,有没有记得一个叫李艳的学姐,很多人都摇着头说不知道,只有少数几个国贸系的说她们系有个叫李艳的,可一形容长相,就知道根本对不上号。
晚上躺在床上琢磨着王新宇和李艳的事,迷迷糊糊中睡着了,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被冻醒了。
一咕噜爬起来就摸索着去开灯,在墙上摸了半天也没有摸到开关,只觉得墙面凹凸不平,好像不是寝室里的平整的乳胶漆墙面。
耳边隐隐听到阴森恐怖的叫声,分不清是野兽的还是人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