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爱我不要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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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包厢里的愉悦气氛倏地戛然而止,循着这把阴阳怪气的嗓音,邵欣欣猛地一抬眸,就看见了两个流里流气的年轻人晃了进来。包厢是半开放式的,并没有门,所以这俩人就堵在出口处,他们穿着破洞的牛仔裤和紧身跨栏背心,轻佻地晃着腿,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挑衅意味十足。

邵欣欣的眼力极好,她从其中一人的纹身认出了——这不是“洗剪吹”嘛!

上次搭救王思淼时,聂左把这厮打得满地找牙,自然记得对方的长相。他和邵欣欣交换了一个眼色,示意她别出声。

“不想挨打就赶紧滚。”聂左“哐”一声放下酒杯,沉声说道。

洗剪吹记吃不记打,这回仗着有位高大胖的同伙助阵,他的底气足得不得了,嘴里跟塞了炸药似的:“滚?老子又不是球儿,滚你妈啊!”

他一开口,李希乐了,“哥们,你怎么少颗门牙啊!一看就是犯贱被人打掉的,哈哈……”没认识何东之前,李希常混迹夜店,她稍一打量便知来者是来滋事的,于是猛往死里损。

别说洗剪吹那颗大门牙正是上次被聂左打掉的,被李希一激,他顿时像是炸了毛的狮子,“嗖”一个箭步窜过来,指着李希的鼻子就开骂:“臭娘们儿,你丫少啰嗦!”

洗剪吹的话音刚落,下一秒,桌上吃剩的半个芝士蛋糕照着他的脸就飞了过去,他当场被砸了个蛋糕脸。

扔蛋糕的人是何东,他撸起袖子骂道:“你妈的,你敢侮辱我媳妇,我今儿揍死你!”

邵欣欣傻眼了,没想到平时斯斯文文的何东,耍起狠来竟然如此……牛逼!这会儿,沙发里的四个人都站起来了,聂左护着邵欣欣,何东护着李希,大有和小混混两两对决的架势。

洗剪吹气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了,他抹了把脸上的奶油,直接从桌上拎起一个科罗娜的空瓶就朝着何东的头抡了过去——

“啪”一声,酒瓶碎了。

有血滴答到地毯上。

这血珠,不是从何东的头上流下来的,而是聂左的手。

千钧一发的当口,何东根本没反应过来,眼瞅着酒瓶朝他的头去了,聂左眼疾手快,一把伸出手臂挡住了狠狠砸下来的酒瓶。

酒吧里的光线本就扑朔迷离,再加上地毯是暗色的,豆大的血珠滴到地毯上很快便被吸了进去,只留下一小块水渍似的斑点。但聂左手臂上的伤口却是触目惊心,暗红色的血不断渗出来,顺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邵欣欣和李希再怎么咋呼,毕竟是女人,一动起真格来她俩彻底被吓住了。尤其是李希,她有恐血症,除了自己的大姨妈血不怕之外,她见血就晕,此刻恨不得整个人都瘫软在何东身上了。

邵欣欣没功夫找纸巾,慌乱中,她不管不顾地直接用手按住了聂左手臂上的伤口,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疯了一般咆哮道:“你们都别打了,别打了!”

“这就怕了?!”洗剪吹森冷地笑了笑,遂跳着脚啐道:“呸,******给我上——”

剑拔弩张的对峙,蓦然间被他的一声令下点燃了。然而,令邵欣欣他们始料不及的是,随着这声招呼,冲上来的不光是高大胖,居然还有一帮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小混混也跟着冲进了包厢。

包厢里一下子拥挤起来,场面只能用混乱来形容,哦不,应该是混战。

“啊,打架了!杀人了!”这边的动静太大,隔壁包厢有人惊声大呼。

聂左很冷静,他无暇理会手上的伤,蹙眉吩咐何东:“你带李希和欣欣快走,这里我来应付。”说着,他一脚就踹倒了一个混混。

邵欣欣闻言,死拽着他的手不放,她不要扔下小聂一个人啊!她急赤白脸地回道:“应付个屁啊!咱们一起快跑吧!”

“快看——,警察来了!”

邵欣欣急中生智,用堪比河东狮吼的凄厉嗓音大喝一声,趁一众混混一片刻的迟疑,他们四个人就这样脚底抹油,突出了重围。

舞池,人潮,音乐,一切的一切都跟刚才进来时一样光怪陆离、激情四射,可邵欣欣再无心顾及,她只顾拔腿狂奔,擦挤着人群往外冲去。

“追——”他们身后不时响起洗剪吹的叫嚣声,配着电音背景,简直好像魔鬼的颤音。

一鼓作气跑出酒吧,邵欣欣握着聂左的手不知何时已被他反握住,他推了何东一把,“你们往左,我们往右。”未免洗剪吹的人追上来,两对男女分道扬镳了。

邵欣欣脚上穿着高跟鞋,下台阶的时候不小心崴了一下,一瘸一拐的,钻心的疼。她正犹豫要不要踢掉鞋子赤脚逃命时——

一双有力的大手已经一把抄起她的腰,一下子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身子猝然失重,邵欣欣的惊呼声还卡在嗓子眼里,凌乱的目光里便晃进聂左这张五官立体、俊朗冷峻的脸,“抱住我。”他说。

邵欣欣的心狠狠一揪,他手上有伤啊!

她勾住聂左的脖子,男人宽厚的胸膛挡住了邵欣欣的视线,她只能听到他铿锵有力的心跳,以及略显粗重的呼吸声。邵欣欣深吸口气,闭上了眼睛,这一刻,她的世界里只剩下这二者交融的声音,一下一下地震彻着她的耳膜……

这是一种她从未有过的安全感。

这份安全感转瞬没过了她的心头。

不过三两分钟,聂左突然驻了足,淡声说:“安全了。”

邵欣欣如释重负,“嚯”地睁开眼睛。

看清身处何地,她不由微微一怔。

聂左怎么把她抱到这儿来了?

洗剪吹空手而归,一脸戾气地回到酒吧二层,径直走向角落的一个包厢。这个包厢距离邵欣欣他们的包厢不过几米远,但因为隐在角落里,并不显眼。

洗剪吹用手搓了搓脸,沮丧地跟沙发里的人说:“让那个臭小子跑了。”

沙发里的人眸色一黯,不紧不慢地掸了掸手上的烟灰,然后指着茶几上的一沓百元大钞,道:“知道了,你拿了钱滚吧。”

洗剪吹麻溜地把钱揣进兜里,点头哈腰地退了下去,“谢谢沈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