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机听素利说完,知道他曾经吃过巨弩的大亏,因此急忙传令,让城墙上的士兵躲到城墙的后边,同时小心戒备,防止汉军偷袭。他自己也急忙带着几人转身往回走,打算下了城墙返回自己的府中。
就在此时,器械师的士兵在指挥官的命令下,开始了第一轮试射,巨弩的主要的目标是城门、城楼和护城河上的吊桥,而投石车则集中火力,攻击城门上的城楼。
这边阙机还没有下到地面呢,空中便传来了石头和弩箭的破空呼啸之声,然后便是无数的石头落在了城门楼的周围,也有投的远的直接落入了城中,不管是砸中了附近的民房还是军营,巨大的力量使得石块轻易便砸破屋顶,落入屋中,顿时从城门楼周围响起了一阵阵的哀嚎之声。
阙机他们几人现在正好贴着城墙,沿着楼梯下城,因此虽然有石块从他们的头顶飞过,但是他们的位置相对比较安全,只是这也把他们几人吓得够呛,急忙跑下城墙,跨上战马便向城中阙机的府中跑去。
不过阙机把素利留在了这里,由他来指挥城墙上的鲜卑士兵作战,毕竟汉军的石头和巨弩攻击过后,他们还是要派人抬着云梯来攻城,因此阙机严令素利一定要不惜任何代价,也要守住城墙,否则汉军一旦攻破南门,白狼城也就守不住了。
素利虽然心中不愿意,但是没办法,大人说了自己只能听命,于是他带着自己的亲兵钻进了城门洞内,以躲避漫天飞舞的石块。
接下来器械师的士兵又试射了两轮之后,便对投石车的发射角度进行了调整,此后投石车投出的石块基本都砸在了城楼之上,巨弩也呼啸着越过二里远的距离,不断的射中厚重的城门,而更多的弩箭则是从窗口射进城楼之中,虽然射中的鲜卑士兵不多,但是也把城楼中的鲜卑士兵吓得不轻,他们只能躲在城楼内的死角处,来躲避巨弩的攻击。
投石车投出的石块的目标主要还是城门和城楼,因此没有对长时间,城门便被巨弩和石块砸的伤痕累累,看来用不了多久,木制的城门便会被砸烂。
城门洞内的素利一看不好,于是急忙指挥鲜卑士兵把城墙下那些准备抵挡汉军攻城的滚木礌石都堆到城门洞中,这样即使汉军的石块和弩箭最后把城门打烂了,他们也无法通过城门洞进城,虽然这样做不得不冒着被汉军的石块砸死砸伤的危险,但是能够把城门堵死,死几个甚至几十人素利现在也不在乎了。
白狼城周围有的是石头,因此耿忠看到城墙上几乎没有一名鲜卑士兵后,便让巨弩暂时停止了射击,而是用投石车继续不断的攻打城楼,反正石头多得是,只要这样扔上半天的石头,估计城楼最后也会被砸塌,然后继续向城墙上扔石头,让那些鲜卑士兵无法在城墙上安身,等城墙上的鲜卑士兵都躲起来了,早就在器械师身后准备好的轻骑兵便可以冲上前去趁机攻城了。
城中的阙机和弥加回到府中的公事厅后,两人商议了半天,如今汉军有了那些器械,白狼城看来肯定是守不住了,只是如今汉军已经把白狼城团团围住了,想逃跑都无路可走,想要投降,可是自己与汉人积怨已久,恐怕汉人也不会轻易放过自己,因此弥加最后建议阙机集中城内还剩下的三万多士兵,趁着汉军攻打南城门之际,打开北门突围出去,经过数日的交战,他也知道如今汉军只有不到四万人,用来围城估计每个方向都不会超过一万人,因此用三万多鲜卑士兵一定可以突破汉军的防线,然后向北逃往大漠的纵深之处,那里地广人稀,自己人熟悉地形,而人生地不熟的汉军将很难找到自己。
阙机沉吟了半天,终于下定决心采纳弥加的建议,于是他们二人连忙分头行动,弥加去集合队伍,而阙机则回到后院,让自己的家人收拾好金银细软,准备逃离白狼城。
很快,城中的队伍都被弥加召集到了北门外集合,如今城中的鲜卑士兵除了素利领着的几千人还在白狼城南门一带防守以外,其余的三万人都被他们召集到了这里,看看大家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于是阙机高声命令打开城门,然后几万人开始从北门不断的冲出白狼城。
弥加领着一万人的先头部队冲在最前边,看到汉军已经做好了准备,弥加虽然心中害怕汉军手里的连弩,但是现在是要逃命,反正自己人多,豁出去死上几千人也会冲到汉军的阵中,两军短兵相接之后,自己队伍人数上的优势就会显现出来,因此弥加让那名带队的万夫长领头,向着远处等候的汉军队伍冲了过去。
受军师陈宫之命,在白狼城北边负责阻止鲜卑人逃跑的,是由轻骑兵的军长管亥带领的一个轻骑兵师,他们的师长孙轻也跟管亥在一起。当看到鲜卑士兵打开了北门,大军开始向轻骑兵的防线冲击时,管亥吩咐轻骑兵马上准备好手中的连弩,等敌人进入连弩的射程之后,便开始向他们射击。
冲在最前边的鲜卑万夫长早已看到汉军做好了准备,他们手中的那些连弩也已经瞄准了自己的队伍,不过鲜卑人已经与汉军交战多日,知道汉军手中连弩的威力,因此他们在出城时,每人都在准备了一面圆盾,用来抵挡汉军的弩箭,所以他急忙命令手下的士兵举起圆盾挡住身体的要害部位,然后大军迅速向汉军的防线发起了攻击。
等鲜卑人进入连弩的射程之后,管亥高声命令轻骑兵开始放箭,顿时八千支弩箭飞上了天空,向着鲜卑人的队伍落了下来。
前排的汉军射出的弩箭是平行飞向鲜卑骑兵的,而最前边的鲜卑骑兵都用盾牌遮住了****和头脸等要害部位,汉军的弩箭倒是大都射在了鲜卑骑兵手中的盾牌上,后边的鲜卑骑兵由于要抵挡从天而降的弩箭,而这些弩箭落下时又有一定的角度,因此他们手中的圆盾很难抵挡,往往是挡住了头顶却没挡住后背,更多的弩箭则是射中了他们胯下的战马,轻骑兵的第一轮弩箭过后,令向前冲锋的鲜卑士兵顿时死伤有上千人之多。
虽然知道向前冲的危险很大,搞不好就要送命,但是后边的鲜卑万夫长和大将弥加也都拎着刀跟着他们呢,只要敢往回退缩,一样会成为他们的刀下之鬼,因此鲜卑骑兵只能硬着头皮用圆盾挡在身前,继续向汉军的防线冲击。
丢下了一地的尸体之后,鲜卑骑兵终于冲到了汉军的防线前,他们有的挥舞着手中的弯刀,有的用手中的弓箭向轻骑兵抛射着弓箭,双方一时之间绞杀在一起。
管亥与孙轻身先士卒,领着轻骑兵死死挡住了鲜卑骑兵前进的路线,而鲜卑骑兵现在头脑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冲破汉军的防线,否则被围困在这里,就只有等死的份了。
为了挡住从这个方向逃走的鲜卑骑兵,因此轻骑兵的防线拉的也很长,管亥挥舞着手中的长枪,与孙轻并肩作战,他们这里成了轻骑兵最坚固的阵地,不管鲜卑骑兵如何冲杀,到了他们面前最终仍然无法向前逾越一步。
弥加与那名万夫长看到自己的先锋部队几乎死伤过半,但是仍然没有冲开汉军的防线,而他们的身后城中的大队人马都已经出了城门,两人心中着急,怕阙机大人怪罪自己,于是弥加挥舞着手中的大刀,那名万夫长则举起手中的狼牙棒,冲到了管亥与孙轻的面前,捉对厮杀起来。
弥加心眼多,他早就看出管亥是这支汉军的统领,因此他挑选的对手,乃是看上去比管亥身形瘦小了许多的孙轻,他身边的鲜卑万夫长乃是东部鲜卑有名的勇士阿薄干,前年老刘带着幽州大军征讨辽东乌桓时,在白狼城外与阙机手下的三员大将曾经混战了一场,当时阿薄干也在场上,与老刘比试过力气,虽然不如老刘力大,但是也差不了多少,因此他对上了管亥之后,用的仍然是力大势沉的招式,狼牙棒招招抢攻,直奔着管亥的头顶砸下来,逼得管亥只能用手中的长枪硬接了几招,震得管亥的双手发麻。
看看如此下去自己肯定会被这名鲜卑大将打败,因此管亥在两人战马错开之际,突然回身,用手中的长枪向着阿薄干的肋下捅了过去。
阿薄干大惊,满以为自己凭着力气比汉将大,便可以打败汉将,没想到眼前的汉将竟然出此奇招,没办法,他只好使出自己从小在马背上练就的绝技,身子往马背上一伏,同时稍微向马身的另外一侧移动了一下,整个身子几乎完全贴在了与管亥相对的马身另一侧,于毫厘之间躲过了管亥的这一枪,不过也使得阿薄干惊出了一身冷汗。
双方再次拨回马头,冲到战场中继续交锋,这次管亥已经知道眼前的鲜卑大将除了力气比自己大以外,兵器的招数比起自己可就差得远了,毕竟自己自从投降了幽州大军以后,作为幽州军中的大将,得以跟着童渊和王越学到了很多武学绝技,功夫比起之前来有了很大提高,因此他这次没有让阿薄干抢先动手,而是双方刚一接近,他手中的长枪便冲着阿薄干的胸口分心便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