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长青的意图已经很明显,只差最后直接开口向我要竹简。我咬了咬牙说道:“贺三爷,非常抱歉,竹简现在不在我的手上。”
贺长青先一是惊,旋即淡笑道:“夏乾兄弟,可能你是误会我的意思了。”
“那你的意思是?”
“事到现在我也就不瞒你,那位客户开出两百万的价格收购那卷竹简。如果你愿意将竹简让我带回与他交易,只要他能够将玉角杯买走我就已经谢天谢地了,这竹简的两百万,我一分都不拿,全部都是你的。”
“两百万?贺三爷,你不会是开玩笑?”
“你看我的样子是开玩笑?”贺长青顿了顿,又说道:“其实,我只是想让他买走玉角杯而已,从来都没有打过竹简的意思,毕竟,当初我和赵爷都亲口答应将竹简送给你。都怪我无意多了一句嘴,说出了竹简的存在,这才引得那位客户兴趣突然之间大过了玉角杯。”
这个时候我的一颗心仿佛都提到了嗓子眼来了,其实就只是一个破竹简,由于放在铁箱子里保存不当,已经有很大部分被铁器腐坏,根本没有那些漂亮古董来得实在。但是,竟然仍然值这么多钱,不免让我一时有些震惊。
但是,回头一想,毕竟这可是出自诸葛亮的手笔,而且,上面所记录的在懂行人的眼里,完全可以说得上是无价之宝。所以,两百万的价格准确来说并不是很高,同样也并不是很低。
更让我没有想到贺长青竟然如此大方,他专程跑这一趟,看上去竟然是主动帮我来赚这一笔钱。说实话,我心里竟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动。
竹简的的确确赵乾和贺长青答应留给我的,在事实上来说,竹简就只是属于我的东西。我当然有权利留着甚至将其卖掉。但是,现在的情况有些复杂。这复杂的来源并非是我主动想要将竹简卖掉换取钱财,而是经过贺长青之口找到了一个想要购买竹简的买家。如果我答应将竹简交给贺长青带回云南,那么,纵然是贺长青他们分文不取,但是,其实站在我的角度上来说,也有一种变相的从赵乾的手中敲诈的嫌疑。
看着我久久没有回答,贺云龙拍了拍我的肩膀,笑问道:“夏乾兄弟,你的意思是?”
我回过神冲着他看了一眼。“云龙大哥,贺三爷,可能是刚才我没有说清楚,现在竹简真的不在我的手上。”
贺长青道:“难道你已经转手卖掉了?”
我摇了摇头道:“那倒不是。只是将其暂时交给一个值得信赖的人保管,而她正在帮我翻译上面的文字。上面写着的东西对于我来说,可能很重要。”
贺长青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说道:“这个我明白,在回到云南的时候也曾查阅过有关诸葛亮的事,此人上知天文下知地理,能卜过往测算将来,如果真的出于他的手笔,那么,那些东西对于你来说的确非常重要。但是,夏乾兄弟,任何东西就算再重要,在当今这个世上,还有什么能够比钱财来得实在,你说是与不是?”
我犹豫了半天,旋即说道:“贺三爷,都说到了这个份上了,你们的意思我自然明白。但是,现在竹简真的不在我的手上,就算那位客户对竹简的兴趣非常大,你能不能暂时先拖延几日,待我的那位朋友将上面的文字翻译之后,再与那位客户商谈交易的事呢?”
刚才看我的反应,贺长青眼神之中显得有些不太高兴,现在听到我的口气转变,顿时笑靥如花。“如果只是几天时间,这倒也不是不行。那么这样,我和云龙先回云南稳住那位客户,云飞暂时留在蓉城,待这几天过去之后,你如果不放心的话,就和云飞来一趟云南。甚至,你如果担心我们暗中捣鬼的话,现在我就先替那位客户将两百万给你。”
钱我也想赚,但是,我又绝对不可能立刻将竹简交给贺长青带走。所以,如果真的能够让赵瑶瑶将竹简上的内容翻译之后带走换成钱的话,这何偿不是一件两全其美的事呢。“贺三爷,你这说的是什么话,都是自己人,我又如何不能放心。再说了,那位客户暂时只是有收购竹简的意图,完全还没有铁板定钉,你就先给我两百万,假如到时候他不买的话,岂不是亏的是你自己?”
贺长青耸了耸肩,道:“就算是我吃亏,我也绝对不会让夏乾兄弟你吃亏啊。”
“我明白,我明白。”我旋即将话峰一转,说道:“对了,我能不能问一句,那位客户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偏偏看中这卷竹简?”
贺长青道:“具体是什么来头我们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是从台湾来的,很有可能是喜欢收集这些方面的收藏家吧。”
“看来台湾人真的是富得流油,有钱找不到地方花啊。”
我们几人相视大笑,就目前的状况来说,这件事已经算得上是谈妥了。接着我们在碧月轩里停留了一段时间,贺长青便和贺云龙先行一步离开了准备前往机场飞回云南,我本想尽一下地主之谊安排一下贺云飞,而这个家伙说是在蓉城有一个相好,趁着这几天留在蓉城,准备好好陪陪她。
我和贺云飞分开之后,我心里还在惦记竹卷的事。对于我来说,看中的并不是竹简本身,而是上面记录的内容,一旦知道了上面写着的是些什么,那么,竹简的意义就不大了,至少,总不可能抱着一个死物当作传家宝似的传下去吧。贺长青给我的印象不是很好,但是,他的的确确说了一句很实在的话,没有什么能够将其换成钱来得更加实在。
今天拒绝了赵乾的两百万酬劳,而这个时候兜里却揣着贺长青的八十多万的红包,再加上很快就要到手的两百万。说实话,我才二十一岁不到的年纪,刚出生社会还不满一年的时间,突然之间拥有了这么大一笔钱,想起来连我自己都感觉不可思议。
当我的兴奋劲一过去,我立刻掏出手机准备将这件事告诉赵乾,我再怎么不是人,总不可能背着赵乾独吞这笔钱。纵然这笔钱在赵乾的眼里什么都不是,但是,我不能够违背自己做人的原则。我已经决定了,贺长青分文不取,那么,得到的这两百万,我一定要和赵乾平分。
我拔打赵乾的手机号码,打了两次都是通了没有人接。反正这件事目前还没有准确定下,到时候见到他当面告诉他也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我来到赵园,先去找到了赵乾,将昨天晚上贺长青告诉我的事一字不漏的转告给了赵乾。当赵乾听后,看向我的眼色明显的有些变化。“夏乾兄弟,你是不是脑子糊涂了?”
我一时没有转过这个弯来,愣道:“赵爷,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赵乾说话的同时不忘递给我一支雪茄。“贺长青是什么人,你清楚吗?”
我再次一愣。“这与贺三爷有什么关系吗?”
“你还是太年轻了,这么容易就被表面的假相所迷惑。”赵乾坐回到他的老板椅上,看着我说道:“其实你今天不告诉我竹简的事,我还要找你谈谈竹简的事。”
“你也要找我谈竹简的事?”
“没错。”赵乾道:“不单是跟你谈竹简的事,恐怕与贺长青所说的内容也大致差不了多少。只是这其中仍然有一些出入。”
“具体是指什么?”
赵乾吐了一口烟雾,道:“据我所知,我和贺长青所接触的那个人十有八九都是同一个人,而他开出收购竹简的价格并非是两百万,而是一千万。”
“什么,一千万?”
赵乾肯定的说道:“没错,就是一千万。原本昨天晚上我还在想着这事,毕竟,竹简是我之前亲口答应送给你的,在本意上来说,现在你才是竹简的主人。而我也是从那个人的口中得知了他准备收购一卷竹简,而这竹简的拥有者正是贺长青。但是,当我回头一想,这其中有些蹊跷,旋即就多问了对方几句,最终才得知贺长青所谓的竹简正是你现在手中的这一卷八阵图。”
这个时候,我整个人都懵了。当我在听到一千万并非两百万的时候,我压根就没有半点兴奋,而在这个时候我脑子里一直出现着贺长青那一张面孔。回想起昨天晚上他所说的那些话,我竟然有一种恶心欲吐的感觉。
贺长青怎么会是这样的人?如此虚伪,为了钱,连朋友都可以出卖的吗?
并不是我太贪财,而是贺长青连起码的朋友之间依赖都已经丢失了,他这样的人,在一时之间顿时从熟悉变成了陌生。
赵乾站起身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道:“现在你认清了贺长青是什么样的人了吧?”
我不可置否的点了点头,但是,下一刻我看向赵乾说道:“赵爷,那我现在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