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睡觉之前我头脑还留有一丝清明。
仔细的分析一番,好像这的确与我又有太多的关联,一时之间,心境竟有些繁乱。
从我记事起,和养父生活的十多年时间,他一直像一个慈父呵护照顾着我的起食饮居,纵然我知道养父并不普通,但是,这其中并没有透过着什么稀奇玄妙,只不过是单纯的父子情谊。
然而,直到我因为学校鬼魂杀人之事,不由控制的卷入了其中,旋即,因为这一系列发生的事完全的打破了养父平静的生活,随即,将他彻底的卷入其中……
在这个时候,我心里有一股恨意。
这股恨意所恨之人正是我自己,仔细分析,好像真的是因为我的原因,才会让养父不单单只是深陷沼泥,而每次还更有生死之险。
转过身,我看着养父翻睡过去的背影,我真的想给他说上一句对不起。但是,我又不想因为这一句简单的三个字让他从梦中惊醒。所以,这三个字,我只能默默的藏在了心底。
因为心里无法安宁,所以,这一觉对于我来说,完全就是一种煎熬。当我看着养父起床,旋即,我也赶紧穿上衣服离开了温暖的床铺。
“去练功。”
我本以为养父会给我说一些其它的,但是,当看到我的行动,直接就说了这三个字。
在明面上,我只是养父的儿子,虽血脉不融,但却深入骨髓。在暗地里,我更是养父所收授清微派的大弟子。所以,现在我已经完全的抛开了与养父撒娇的念头,跑到二楼阳台,练了一会五禽戏,紧接着,又按照道藏和个人悟解来吸收灵力转化为法力。
不知过了多久,养父已经将刘大富和吴化都从床铺上踹了起来,又让刘大富叫我下楼。准确的时间,现在已经十点多钟,不过,我们却正在吃的是早饭。
早饭吃过后,吴化做为最小的师弟,他倒是很勤快的收拾着残局。而在这个时候,我终于忍不住开始询问起了养父。“爸,你将何小春的鬼魂扣在阳间,这到底与王队长查的案子有多少进益?”
养父并未回道,反问道:“上过香没有?”
我点了点头。“之前就已经上过了。”
“锁魂伞呢?”
我愣了一下,摇了摇头。“这倒没有。”
“记住,早中晚切不可怠。”
我耸了耸肩,显得有些不以为然。“这又有什么,反正都是爸将他们给擒了过来。现在他们已经完全掌握在我们的手里,还真的以为自己……”
我还没有说完,养父赶紧捂住我的嘴巴将我正准备脱口而出的话给挡了下来。
“不可造次。”
我愣了愣,但是,因为养父还没有缩手,我依然暂时还说不了话。还好,刘大富知我心意,说道:“师父,这又有什么说道?”
养父道:“你认为我真的就能够制服这两位?无非不过是因为他们最终配合罢了。”
刘大富愣了一下。“还配合,分明就是被锁魂伞收了呀。”
“此话,不可再提,不可再说。你已有冒犯之嫌,立刻去上香谢罪。”
刘大富依然没有回过神,我连忙踹了他一脚,他愣了一下,懵懵懂懂的上了楼。
说实话,按照我的分析,我的确分析出最终黑白无常二使在收进锁魂伞的那一刻,除了是配合,根本没有其它的解释……
一来,返回地府的时间已到。如果在这个时候,丢了魂魄二使返回地府必然会受此牵连。二来,纵然二使神通法力无边,能够制服养父最终夺回何小春的魂魄,但是,时间上又明显出了偏差。无奈之下,这二人也是极其圆滑,索性,最后毫无反抗的任由养父将他们二使收入锁魂伞内。至于这最终导致的结果,不免会牵扯上养父……
“爸,得罪了二使,就是得罪了地府,你突然做出这种举动,必然已经想好了对策?”
“后果我没有想,只是,我觉得这两起案件的确太过诡异,超出了常人的范围。所以,我这才冒险扣住二使。”
吴化已经收拾好了正从厨房里返回,听到我们的谈论插话道:“师父,你都快急死我了,你到底是准备用什么办法?”
养父道:“借用王刚所说那个瞳孔成像的技术,最终得到了两次案发之后死者瞳孔眼膜内的影像。这些影像在正常情况下无法分辨杀人犯案之人,但是,如果真的是被此人所杀之人变成的鬼魂这其中就有一种不可磨灭的联系。”
我听得有些不太明白。回想当时养父的确曾拿过照片让何小春的鬼魂看了一眼,就在这一眼之后,何小春如临恶魔,避之不及……
难道,仅仅以此,就能够确定杀人犯么?
养父好像看懂了我们的意思,说道:“这种联系就好像是当时何小春的鬼魂看到照片时候所表现出来那般,有着一种无法言喻的畏惧。所以,我想借用何小春的魂魄主动去寻找出这个杀人犯。”
我听得更加不明白了,何小春在见到照片时候所表现出来我的确是看到了眼里,这并不是假话。但是,如果让何小春的亡魂主动去寻找出这个杀人犯,我听起来感觉有些不太切合实际。
养父好像也不想多与我们作解释,总之,他一副胸有成竹。
不过,这件事白天不易而为。因为,白天为阳时,与鬼魂不益。想要何小春自己去查出杀人犯必须还得等到晚上。
我们几人自是好奇,但是,现在时间还早。我们既然都在安平斋内还能干什么?
养父以师尊之位教导我们道法修行,在养父的教导提示下,我们缓缓前进着。
转眼之间,又到了下午,一辆警车停在了我们安平斋,从警车上下来的人并不是王刚,反而是之前送我们回安平斋的赵瑶瑶。
我见她好奇。“你怎么来了?”
赵瑶瑶挑了挑头发,道:“我怎么不能来?怎么,不让我进去?”
我还能说什么?自然是请她进入了安平斋,然后,奉上香茶水果,不能用热情款待,至少是以人情之事来处之论之。
“我问你啊,你怎么来了?”
赵瑶瑶白了我一眼。“张师父在没有?”
“在楼上。”
“我有几句话要转交张师父。”
我会意通知养父下楼。
在看到养父,赵瑶瑶神色姿态依旧一副警官模样。“王队长让我传话与张师父。”
“你请说。”
“王队长让我转达,是否张大师已经有了案件眉目。”
养父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
赵瑶瑶又说道:“上头已经限时一个星期施压王队长,他希望你能够争取时间。”
养父琢磨了一下,点了点头。“还有什么?”
赵瑶瑶摇了摇头。“没了。”
就这几句话的事,其实王刚直接打个电话过来问一下就可以得到结果,非得最终还派一个人来专程询问养父,我个人感觉这是不是有些浪费人力?
但是,转眼又想,昨晚王刚经历非同凡响的一幕,他现在的心境到底是怎么样,我们这些外人自然说不清。或许是因为敬畏,又或者是因为害怕,所以,这才派遣赵瑶瑶来传话吧。
趁瑶瑶的话好像已经传完,现在这个时候依然在公务期间,按理说应该立刻回去才对,但是,她坐在椅子上似乎根本就没有想走的意思。
“你还不回去?”我问道。
赵瑶瑶瞥了我一眼,看向养父。“张师父,上次听你们所说我的确有些怀疑,仔细想来,既然连王队长现在都有求于你们,或许你们应该不是普通的神棍。所……”
刘大富听之不爽,脱口道:“什么神棍?”
赵瑶瑶立刻改口。“好好好,是大师。所以,今日除了我来传话之外,我想恳求张师父你能不能够给我算上一卦?”
养父愣道:“你想算什么卦?”
“我虽然从业警务,但是,归根结底,也是一名女子。一直都有女人相夫教子的说法,所以,我自然是想请张大师帮我算一算我的姻缘。”
我们几人心里顿时偷着乐,真没有想到,这个说着不信暗是又有些相信的赵瑶瑶亲自向养父来算姻缘。
“这并非我所长。不过,既然是赵警官亲口所问,那么,我就以我粗浅的相卜之术替赵警察看上一看。”养父在问过赵瑶瑶生辰八字之后,片刻说道:“赵警官面带桃花,红鸾春动,似乎你的有缘人已然很近。”
“骗子,骗子。”
赵瑶瑶赶紧将手缩了回去,一副气冲冲。“根本就没有,胡说八道。真猜不透,王队长他为何如此信你?”
目送着赵瑶瑶离去的背影,我们几人直接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然而,当彻底看不见赵瑶瑶的身影之后,养父一把将我拽到了二楼,并且吩咐吴化和刘大富,甚至让吴化制住小乐,不可跟随上楼。
“爸,你这是干什么?”
养父道:“时日至今,有一件事我觉得是时候应该告诉你了。”
我揉了揉被养父拽得生疼的手,问道:“到底是什么事啊,何必这样?”
养父显得很严肃。“一直有一事我从未告诉过你,但是,今日却是时机已至。你听好,你的命乃是天下少有,实为天煞孤星命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