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羌轩辕听着独孤悲凉的话,无动于衷,他对着我道:“大将军,如果你的义女足够听话的话,我想我是不会为难于她的。但是,我找到她谋害我父王证据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我想这件事,大将军肯定也对此事“了然于心”吧。说不定,这个真凶可能是另有别人,凤凰只是配合某人行事而已。”完羌轩辕话里有话。
我听了完羌轩辕的话,看了看独孤悲凉的脸色,他一路于沿途,也自是听到了传闻。
他定定地看着我,我也坦然地定定地看着他,良久之后,独孤悲凉忽然哈哈地大笑起来,朗声说道:“凤凰,义父信你,纵然天底下的人都不信你,侮辱你诽谤你,可是为父始终是只选择相信于你。我的凤凰,行事光明磊落,从不在背后暗算于人,那种小人行径,不是凤凰所为。哎,完羌轩辕,你话里有话,我先不和你计较,但是可看出,你一晃五年,竟还不了解我的义女呀。”
完羌轩辕听着独孤悲凉的话语,看着我的面容,冷笑道:“大将军何须激我。是不是独孤凤凰所为,日后我自会知晓。若真是你父女二人所谋划,那么我完羌轩辕宁可选择和大虢国破裂,也要为我父王报这血海深仇。”他咬牙切齿地说着。
完羌轩辕继而又冷冷说道:“大将军,我可还记得我父王的话,他在位之时,可说过要封独孤凤凰为我的王妃,当时我记得,大将军当时也在场的吧,我仿佛还记得,这个提议是大将军亲自提议的,大将军可还是没有忘记吧。”完羌轩辕不紧不慢地说着,看着我的神情,再转过头去看着独孤悲凉的神情。
独孤悲凉闻言,只是默默看着我,眼光中的神色颇是复杂,他看了看沉思的我,目光中竟然透着的是自责。
我坦然地看着完羌轩辕,大声地说道:“是的,这件事,我是记得的。”
“哦。”完羌轩辕转过头看了看我,眼神似笑非笑地说:“难为独孤凤凰大小姐还记得,我只当你和我春宵一度就忘掉脑后呢!”他哈哈笑起来。
此时独孤悲凉的脸色已经是由青转绿了。
“我当然记得,你煞费苦心地想留住我,不就一心要让我答应,做你的王妃?”我一脸的嘲笑。
“独孤凤凰,你是做白日梦吧。我还没有忘记,你是杀手我父王的凶手。这个血海深仇我可是还没有忘记呢?”他转过头去,看着一脸高深莫测的独孤悲凉。
独孤悲凉忽然长叹一口气,他默默地看着我,说道:“凤凰,你怎么看,义父不希望你有一丝一毫的勉强。”
我怎么能放弃?我不能放弃。我还没拿到鸿蒙珠呢。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呢。
我也长叹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对义父的理解,我坦然地对着完羌轩辕说道:“好吧。完羌轩辕,这件事我可以答应你。我决定做你的王妃,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对这个决定感到后悔,这是我对你的忠告。”
“我不需要你的任何忠告,只是,女人,你不要自恃过高。”完羌轩辕冷冷地对着我说。
独孤悲凉看了看我决绝的神色,轻声对我说:“凤凰,你再忍耐几年,现在,还不是时候。再说这件事,我却是和老国王商量好的。”独孤悲凉的脸色显得越发的难看了。
“大将军,果然守信。你要的粮草,我会在考虑之中。”
可是独孤悲凉心内却在说:凤凰:义父后悔了。凤凰,义父现在只是想让你感到快乐。你若是呆在这滇国一点儿也不快乐的话,那么义父可以选择立刻带走你。但是,我还不能,你也不能。
“大将军。”完羌轩辕又说道:“大将军也来了有半日,想必长途跋涉而来,也一定是累了吧,我想,我还是送您去殿后休息休息,殿后有一处建筑,虽然比不得青州您的住处,但是论舒适还是绰绰有余的。此时的黑孙国王,此刻也在里面喝着美酒打盹呢。你要不要去和他盘桓盘桓?”完羌轩辕看着独孤悲凉。
说完,完羌轩辕又添上一句:“我希望我父王的死和大将军您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当然,独孤大小姐也如是。”
独孤悲凉听完,内心一凛,首先想着的是:怎么这黑孙国王也来吊唁了?这黑孙国王共工羲向来和匈奴的日照王走的极近。而日照王又和虢国在北方作战,万一这滇国完羌轩辕私下里和共工羲交好,将边关打开给日照王的军队放行,从而偷袭虢国的后方,那岂不是大大的危险?
看着完羌轩辕痛苦怀疑的眼神,他轻蔑地朝着完羌轩辕说道:“看来,你还是不了解凤凰,那么……你尽管去查吧,我倒要看看真相如何?”独孤悲凉眼中精光闪烁,一言不发地由滇国的侍从领着,朝着后殿走去。
完羌轩辕看着独孤悲凉的背影,心中展开了一个大大的冷笑。
他看着独孤凤凰,笑道:“我的巫师,我的独孤大小姐,今生今世,你怕是不能离开这皇宫半步了而不管我的父王是不是你杀的。你内心可满意?我也并不相信你的父亲。”他这样挑衅我。
“看来,王子对我真是恨之切呀。”我也反唇相讥。
“不错,就算你不曾暗害我父王,就凭你做过的那些危害我滇国的事,我也不能饶恕你。想来,只有把你捧得高高的,才能让你摔的更加剧痛。”完羌轩辕大笑起来,眼光之中满是对我的不屑。
“那么,我告诉你,完羌轩辕,我独孤凤凰并不怕,你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吧。”
我看着这德生大殿之内已然是聚满了前来吊唁的滇国各地的首领,这巫师祭祀的礼仪我还没有完成呀。我朝着完羌轩辕笑道:“难道王子一定要激怒我,非得让我精心举办的祭奠仪式在这大殿半途而废吗?这莫非就是王子想要的结果?”完羌轩辕听言更加显得脸色发黑,说道:“这吊唁仪式当然不能有误,当然不能有任何的差错。你若是想继续得到你想要的东西,那么你就只能好好的表现。”
我道:“那么,在这吊唁仪式结束之后,王子莫非还想继续将我脚镣手铐?莫非王子一定要娶个脚镣手铐的未来王后?”
他定定地看着我,说道:“独孤凤凰,你自视太高了吧,我这是“娶”你吗,我这样做,只不过是我想继续报复于你,找的一个借口而已。”
“哦,王子真是这样想的?到时候,你可不要爱上我?”我咯咯地娇笑着,笑声如铃。
“独孤凤凰,你的脑袋长天上去了吧,要我爱上你,除非母猪上树。”完羌轩辕睥睨着我的目光更深了。
祭祀大典终于结束了。我看到完羌轩辕等众首领的眼神中流露出满意的神色。我知道我主持的大典获得了一致的首肯。我也感到了深深的疲惫。
义父在临走前,深深地看着我,说道:“凤凰,义父要赶回青州了。这战场上的后勤部署之事,义父得给它安排妥帖,这关系到我虢国的安危呀,这是头等的大事。”我看着义父眸子中流露出的紧张神色,也重重点了点头,说道:“义父,你放心去吧,凤凰自会照顾好自己。”此时的完羌轩辕,就在边侧冷冷地看着我们。
独孤悲凉留给我一个复杂难猜的神色,走到完羌轩辕的身边,在他耳边低低地说:“完羌王子,我不希望你再给凤凰脚镣手铐,我希望你答应于我。”说罢,他用另一只手扣住完羌轩辕的肩膀,凌厉的目光透过坚决的神色。
完羌轩辕避开他的凌厉目光,缓缓看了看前面的我,只是似有如无地轻轻点了点头。
德生大殿之外,已然是下了滂沱的大雨,这在滇国是从未有过的。我看着义父穿着简装铠甲,孤身骑上的卢马,戴着斗笠,得得几声,消失在大雨之中的情形,心中是阵阵难过。
我知道,事务繁杂的他,是不会等雨停息之后再走的,何况,这雨定会下个七八天之久。
在所有的首领和来宾都先后离开之后,我就静静地一个人站在德生大殿之上,完羌轩辕也不知在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离开了。
我感到从未而过的失落,看着奈儿和木瓜从远处走来,手里拿的是避雨的雨具。我就任由她们替我戴上竹青斗笠,穿上鬃毛蓑衣,这是滇国上至国王、下至百姓一到下雨之时统一穿着。
我就这样麻木地任由她们穿戴。脑海之中却想起了共工羲的话:今天晚上,老地方见面。
我内心一凛,不错,这共工羲和我,已经是十天没有见面了,自从我被完羌轩辕脚镣手铐之后,我的确是要见见他,哪怕这滂沱的大雨。
我便命令奈儿和木瓜儿先去无极殿,吩咐她们先下去。
看着她们二人消失在大雨之中的小小影子,我便施展起这共工羲教给我的唯一轻功“微雨燕双飞”,偌大的雨点滴在我的身上,便也毫无妨碍,辗转之间,我终于到了憨女崖下的丽花坡。
在滂沱的乱雨之中,丽花坡的大丽花绽放的依然是娇艳欲滴,一丛丛一簇簇的,我停在此处,四处搜寻,在那个怪异的扇形凉亭之下,我看到了共工羲矫健的背影。
他也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将一张戏谑的俊脸转过来对着我。
“凤凰,你来了。”他的语气还是像往常一样的轻松。他继续说道:“你的轻功比以前似乎慢了不少。你难道身上有伤?”
我不能告诉他,我被完羌轩辕脚镣手铐了十天,行动自然是有些缓慢。
共工羲便上下打量我。他继续说道:“你不是要将我的轻功都学会么?救你这样,还是差点火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