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一切生活来源,均取自于河水。清早,从河里打水洗脸,从河里倾倒废水甚至污秽。中午,往河里捕些鱼儿小虾下饭,晚上,仍旧在这河水里洗着衣服。
我看着河水之中的一处水屋,其中一名妇人,一边倒着污秽,一边淘洗着什么吃食。我心中若有所思,如醍醐灌顶,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我对着共工羲和各位大臣说道:“各位,我已经找到瘟疫之源了。”
众人闻听,都赶紧问道:“敢问公主,究竟是什么原因?”
我慢条斯理地说道:“这恶源,便是这西沙河里的水。”
我加重语气道:“这水,是万万不能引用了。那些死去的牛羊,都是饮用了这河里的水。这水有细菌。”
“细菌?细菌是什么?”大臣们不能理解,包括共工羲。
我若说化学原理,他们定如听天书。不如就简单解释一番:“就是水里有毒。”
“哦!那谁是下毒之人?”众大臣好似要打破沙锅问到底。
“这些居民自己。”我晃晃脑袋,只得这样说道。
“这是为何?”众大臣好似不到黄河心不死。
我只得闷闷地说道:“每天取的水都是吃自己拉下去的,何况还有牛羊猪的粪便,天天吃,你说你会不会生病?”
共工羲也恍然大悟,众大臣也跟着纷纷点头,不错不错,玳瑁公主之言甚是!
“那依你之见,该怎么着?”共工羲朗声问我,我找出了源头,共工羲似是轻松了不少。
我清清嗓子说道:“很简单。将这河水用土埋了填平,种上庄稼。将这河上之人迁往别处。”我想了想又说道:“这些迁来的百姓要隔离居住,先观察他们有无异样,每天嘱咐他们用香樟树叶涂身,一月也不能断。若一月之后,脖子仍无黑印,那么这症状自不会再发作了。”
看着众大臣和共工羲都聚精会神、目不转睛地盯着我,我便继续往下说:“那些死去的人和牛羊猪,埋入土中仍有细菌,不能根除,得用火烧,将已死去的人畜聚在一处,架上大火烧,方才干净。”
我又看了看那些仍有惶恐之色的大臣,说道:“若是,各位大臣也想及早预防,本公主建议,每日早晚用艾叶在室内点燃焚香,或每日三次用姜片泡着喝茶,都可以预防。”众大臣听了连连点头。
我对着面露赞赏之意的共工羲,说道:“哥哥,我有三个建议,希望哥哥能尽快去实施部署。”
“凤凰请说。”
“一是:颁布旨意下令国中百姓,喝茶需热水烧沸。二是:吩咐国中的百姓,家家后院专垦一处排污之所。三是:人畜引用水要分离。”
共工羲深深地看着我,说道:“凤凰是我黑孙的福星,凤凰讲的却是言之有理。我听了有茅塞顿开之感呀。”当下传令下去,吩咐即刻实施。
我这才看着共工羲,开心地笑了,忽然,我眼睛一阵发黑,顿时觉得头重脚轻,身子咕咚就直直地栽倒在地,昏厥过去。
我恍惚听到众大臣的惊慌声。脑子里还听着共工羲的大喊:凤凰!凤凰!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塌上。我是累的还是因情蛊昏厥所致?
共工羲和芍药在我的床边静静地等我醒来,但是两人的眉宇间全是担忧至极的神色。我勉强朝他们笑笑。
共工羲说道:“凤凰,你会好的,我已经在地藏神那,为你祈祷了一天一夜。我黑孙的地藏神可以说是百求百应。”
我苦笑着听了,喝了芍药喂给我的无情草药汁之后,我又昏昏沉沉地睡着了。
共工羲一直守在我的床头,连芍药是什么时候走了,也不知道,难道我的生命真的是在渐渐消逝?
邻国滇国。都城无极城。
完羌轩辕手里细细地看着一封来自黑孙的信件,他眉头紧锁,手心里却是控制不住地颤抖。
百里潜龙在旁问道:“大王,这信上说的是什么?”
完羌轩辕一言不发,将手中的信件递给了百里潜龙。
百里潜龙浏览读罢,说道:“此人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连往后的病情都描述的如此详细?他写这封信的目的到底是为何?有什么用意?”百里潜龙不解地看着完羌轩辕。
完羌轩辕恨恨地说道:“不敢怎样,我能从信中看出凤凰是被共工羲给带到了黑孙。”
“那么,大王打算怎么做?”
“随我即刻赶去黑孙,带回独孤凤凰。”完羌轩辕大声说道。
“是。”
当我再次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我却发现我身边有马儿得得得的响声。
我是在哪儿?我勉强睁开眼睛,而眼前的一个人儿也正注视着我,待那人将面容朝我微微远离,我惊讶地看到,眼前之人竟然是完羌轩辕!
我……我这是怎么了!我怎么会和完羌轩辕在一起!
我挣扎着想起来,完羌轩辕注意到了,立刻又向前,将我的身子箍住,他目无表情地说道:“别动,没用的,你现在在我的马车之中,而马车正驶往滇国方向!”
“什么!”我大惊失色,继而又说道:“不,不会的,共工羲一定会保护我的!一定是你,使了什么卑鄙的法子……”
完羌轩辕闻听共工羲的名字,更是火冒三丈,他冷冷地说道:“共工羲,共工羲,我完羌没想到他是个个卑鄙小人,朋友妻不可欺……”
我愤怒地说道:“不胡说,共工羲是对我最好的哥哥,不许你这么说他!”
完羌轩辕睁着血红的眼睛,那眼睛仿佛已经许久没有睡过一个安逸觉儿了。
他对着我狠狠地说道:“独孤凤凰,你这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说完,大手一挥,我的衣服就生生地给扯掉了,我一把捂住自己裸露的胸,说道:“完羌轩辕,你这个小人,你走开!”
完羌轩辕怒道:“独孤凤凰,你以为你还是冰清玉洁、高傲非凡吗?我不信你在黑孙这么久,共工羲没有沾过你的身子!我要好好检验检验!”
说完,他就像一头暴怒的豹子一样,快速解下他的黑衣,猛地将我的肚兜解开,在我奋力抵抗时,就已经长驱直入了。
我感到阵阵的疼痛,拼命地将他从我身躯赶走,完羌轩辕在泄欲完毕后,看着伤心欲绝的我,说道:“去了黑孙国两回,倒是知道贞洁了?可笑。”说罢,却又替我穿好衣服,将我重新放下,他则在马车另一端闭目养神。
百里潜龙则凝神注目着滇国前方,虽然些微听到马车中的异动,但是只微微皱了皱眉头,况且他认为这是完羌轩辕和王后自己的私事,他才不想搅这个浑水。
就在马车越来越靠近滇国之时,马车之前赶来了一个人,截住马儿。
马儿嘶嘶地叫着,车子被迫停下。
完羌轩辕皱着眉,从车中出来,问着百里潜龙,说道:“何事?”但是转眼之间,完羌轩辕便看到了一旁怒目而视的共工羲。当然也看到了共工羲手里牵着的那只麋鹿。
“消息够快的,马上就知道了我的行踪。”完羌轩辕看着共工羲,语气不咸不淡。
“什么人向你通风报信?你竟敢趁我不在宫里,私自带走她?这是你完羌兄一向的邦交策略?”共工羲冷冷地。
“共工兄,凤凰本就是我的王后,你先私自带走了她,我还没和你计较,你倒倒打一把!”完羌轩辕高大的身躯立于马下,仿佛谁来夺走他的领地,就和谁拼命似的。
他想想,还是坦言相告:“我是得了一封信。”
“那信呢?”
“为何要给你看?”
共工羲见完羌轩辕没有给的意思,忽然长长叹息了一声,似是自言自语,喃喃说道:“是了,是了,我怎么忘了?在这黑孙罗刹宫中,除了我,谁也没有那样的令牌。珊瑚,你倒是想在我的前头。”
共工羲看着完羌轩辕说道:“完羌,你能如此轻易从我宫中带走凤凰,自是我珊瑚夫人在暗暗地安排,她是见不得凤凰病情日益加重呀!”
完羌轩辕的神情似是略有变化,终于坦荡说道:“不错,我在你宫中,一路寻到凤凰锁住,确实没有任何阻碍。想来必是你夫人的暗中帮助了,那本王倒是不懂了?你是一心想留?你夫人却是一心想让凤凰走?”他的眉头紧锁,说道:“难不成,她是嫉妒于凤凰?怕你共工羲变了心?”
共工羲闻言,苦笑道:“完羌轩辕,你错了。我和珊瑚都是一番好意,无论是留或者去,都是为了凤凰好。”
“那是为何?”
“因为凤凰的病只有在滇国,才能不至加重。”
“独孤凤凰皮的像只顽猴?她会有病?”
共工羲道:“完羌轩辕,你一向自恃清高,你可曾真真正正地关心过凤凰?”共工羲叹息。
“那是什么病?”
“没有凤凰的同意,我还无法告诉你,你若真关心凤凰,长日以往,你就自会知道。”
“那你带着这麋鹿是为何而来?”
“我是将这凤凰心爱之物,赶送于她。我知道你今天已将凤凰带走,我就是赶来送行的。可你带走了人却不告而别,很是让我生气。”
“是么?你对凤凰没做什么罢?怎么说她也是我的王后,你考虑过我的感受吗?”
“凤凰是我失而复得的亲生妹妹,是我黑孙新封的玳瑁公主。才回到我的身边数月,我还没有感受到亲情,人就又被你带走,你考虑到我的感受吗?”
“凤凰是你妹妹?亲妹妹?”
“不错。”
“好,好。很好。”完羌轩辕大笑,说道:“那么我就放心了。”
共工羲将手里的麋鹿丢于百里潜龙,对着完羌轩辕大声说道:“完羌,你是个蠢货!好好对待我的凤凰!”
说完,施展起“微雨燕双飞”,已经飘行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