共工羲道:“一个乘虚而入之人,一个心怀不轨之人,我犯不着用那样尊敬的态度和他说话。”共工羲不依不饶。
我急了,对着公孙信道:“公孙大哥,你先回去吧。我的义兄说话就是这样的,你别见怪。”
共工羲道:“这一路前来,我看到滇国百姓的民不聊生,以前滇国不是没有国王,你公孙信和他比,当是差远了。”
公孙信最烦的便是有人拿他和完羌比,共工羲此话一出,公孙信真是恼了,他一下便拔出长剑,架在共工羲的脖子上,说道:“你让我公孙不悦,我便让你不悦。”
共工羲一点儿也不惧怕,坦然道:“杀了我,只会让天下更多的人耻笑你的狭隘嫉妒。”
我急切地对着公孙信说道:“公孙大哥,你收起剑吧,我的义兄毕竟是远道而来,你……你这不是让我难做吗?”
好说歹说,公孙信终于收起了剑,对我说道:“凤凰,这件衣服,我还是留在这里。长短若有不合适,即刻告诉我,我速速命人去改。”
我想着,我只要随口一说,那些绣工们可不又要忙煞几天,于是我赶紧敷衍道:“你放在我这里便是,我看着不长不短,若是有什么,我自会告诉你。”
公孙信见我答应收下袍子,不免又笑了笑,对我说道:“那么你继续招待你的贵客吧,我确有许多事在身,要亲自去办,明日定会再来看你。”说罢,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匆匆而去。
共工羲看着他远处的背影,对着我说道:“凤凰,你可要想好了!”
而此时,花园一角的驼公公,看着公孙信离去的背影,拳头是握的格外的紧紧,简直就差咯咯作响了。
其实如有一个人,对我说:此生看淡权力,宁愿甘于平淡。
对此,我是不信的,此人要么是已处于权力的高峰,要么便是从未尝过权力的滋味。
行走在权力之间如鱼得水的人,对此话一定不屑。
公孙信便是如此。
我看着他大肆地建造宫殿,宫内极近奢华,无奇不有。
一个小时候吃过苦头的人,自然长大后会对各种奇巧豪奢之物产生好奇,这是人的补偿心理,不足为奇。
这日的黄昏,义父却是又从深山里回来了,他手里攥着一束药草,我好奇的问道:“义父,这是什么?”
义父长长叹一口气,说道:“凤凰,从前为了你的病,我将你留在滇国,现在看来,你就是留在滇国,也未必好到哪儿去。”
“此话怎讲?”
“凤凰,如今这滇国之内,外表是很平静,但是内在涌动着一股暗流,就像火山一样,只是等待喷焰的时机而已。”
我当然是明白他的话。
“凤凰。”义父继续说道:“公孙信在这滇国之内,并不能呆的很长,我看很快,完羌轩辕便会卷土重来。所以,我想,义父还是带你回青州吧。”
“可是,义父,我身中剧毒,不能离开滇国的呀。”
“不错,所以我跑遍了滇国的山林,终于寻到了无量佗曾经提到过的草药无情草,此草虽不能根治,也不能有所缓解,但却能使你昏厥的症状变得稍轻一点儿。”
独孤悲凉继续说:“现在的滇国,局势多变,义父怕你受到伤害,与其这样,咱们不如走吧。”
我想了想,说道:“可是……可是公孙大哥会伤心的。”
“唉,凤凰,义父是一心为你好。公孙信终究并非是可靠之人。我知道你对他的情意,可是如今的他,早已是越走越远了,只怕这样下去,下场会很悲惨!”
我终于点点头,对着义父说道:“义父也快四十了,凤凰也该多陪着义父了。既然义父说回到青州,那么就回去吧。”
独孤悲凉看着我,说道:“有些事情,不是人力所能解决的,凡是只要……问心无愧就好。”
我说道:“我还是向公孙信辞行吧,那件袍子,我可还没有还给他呢!”
独孤悲凉对我说道:“凤凰,你要小心。”
我笑着对他说道:“我知道,公孙信不会难为我的。”我想了又想,继续说道:“义父,这官邸里跟着我的两个丫头,叫木瓜和奈尔的,我想,也将她们一起带走罢。”
独孤悲凉点点头,笑着说道:“多个人照顾你,也是好的。”
于是,我便走到卧室,将那件华丽的袍子,捧于手心,一路走向公孙信的王宫。
一走到王宫附近,我便觉得气氛特别怪异,每个人脸上都是恐惧的神色,我忍不住,悄悄儿遣住一个路人细问。
谁知那路人倒也和善,哀声叹气,低声道:“如今新王已经贴了告示,命令全国上下寻找鸿蒙珠。”
我问道:“这鸿蒙珠既是谁都没瞧见的宝贝,那又叫人怎么去找?”
“正是此话了。”那人愁眉苦脸说道:“交不出鸿蒙珠也无妨,只是要去做一件事。”
我不免问道:“什么事情?”
“就是派往边境修筑东边和北边的长城,以防虢国和匈奴来犯,现在,已经有好些人到边境修长城去了。据说这长城绵延千里,恐怕二十年都修不好,哎,看来,我也难逃啊。”那人似要留下泪来。
我的拳头紧握,看来公孙信似要一心将这江山坐稳了?
我将衣服叠起,快速地赶往王宫德生殿,守殿的侍卫一见是我,连忙朝着公孙信的书房走去。
不一会,公孙信便来了,他看到我,欣喜地问道:“凤凰,随我去书房。凤凰,你可是已经想通了?”
我没有答言,只是说道:“我跟你去里面说。”
公孙信只当是我不好意思,连连说道:“好,里面说里面说。”
我们一前一后,很快就到了公孙信的书房,到了书房,我将袍子放下,对他说道:“袍子还你。”
说完起身就走,公孙信赶紧说道:“为何?”
我便说道:“义父说了,要带我回青州,从此以后,我就呆在青州,哪儿也不去了。”
公孙信看出我的生气,问道:“怎么了,凤凰,你看起来神色不对?”
我终于忍不住,说道:“公孙信,你为何以找鸿蒙珠之名,抓了许多人去边境修筑长城?”
公孙信说道:“哪一个国家不需要修筑长城?”
“完羌轩辕就没有。”我脱口而出。
公孙信苦笑道:“看来完羌轩辕不在的日子里,你倒是思念他的好了,果真是一夜夫妻百夜恩啊!”公孙信想着完羌轩辕已经占有过我,手中的拳头不由捏了有捏。
他看着我道:“你以为他就不想吗?或许他已过时的父亲是不想,他完羌轩辕不是不想,而是还没来得及去做!”
“哦,那么,你可好好的做一做了。”我不理会公孙信的言下之意,反唇相讥。
“凤凰,看来我不该说这些,或许伤到你了。我不是有意的。”他看着我紧张说道。
“公孙大哥,坦白说,你治国上的一些事情,我却是有不同的看法。但是,我已经做好了走的决心了,你也好自为之吧。”
“不,凤凰,我不会让你远离我的生活的!”公孙信看着我疾步而出的背影,大声说道。
翌日,义父便唤来他的那匹的卢马儿,我骑着我的的卢,木瓜和奈尔坐上一辆车,我们四人轻装简从,悄悄而行。
当我把要走的意思,告诉那个花园里的驼公公时,他的眼神儿依旧木讷,朝我鞠了又鞠,目送我离开。
我嘱咐他:“好生照顾神兽。”
他竟然也明白似的点点头。
独孤悲凉也看着驼公公,只是在上马之前,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弄得我倒不知何意。
的卢马儿很快,那辆载着木瓜和奈尔的马车也只是很快,可是,就在我们即将行驶到了滇国边境之时,很不幸地,我们还是被先行一步的公孙信军队给截了下来。
看着前面数百人的军队,在看到为首脸色阴郁的公孙信,我和独孤悲凉只得面面相觑。
公孙信大声说道:“来人,将大将军先带至王宫新建馆舍,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吩咐,不许放他出去!”
他又对着我说道:“将特使大人先带回宫!”一旁的木瓜和奈尔也只得下车。
我冷冷地看着公孙信,说道:“公孙大哥,你这是何苦来!”
我便在这王宫之中哀声叹气,木瓜和奈尔也自是哀声叹气。
我想着义父单枪匹马的,已经给公孙信软禁了,我也不得去看他。其实,我何尝不是被软禁了?
我便来回在这处屋子里踱步,可是,始终没想到个好主意。
这时,外面候着的一个仆人进来了,我一看,自是面生。只见那人端着一个精致托盘,里面放着一个白玉碗,他说道:“特使大人,这是国王特地给您送来的一碗安神汤。”
我烦躁地对他说道:“不必了,还请送回去吧。”
那人惴惴不安了,说道:“国王陛下说了,务必请特使大人喝下去,说是最安神补脑的了。还请特使大人千万不要为难小人。”
我不忍心使他为难,于是只得说道:“好吧,你先搁着吧。”
那人才恭谨地退下去。
我哪有心思喝什么安神汤呀!我得知道我义父给软禁在哪?
我就一手托着腮帮,一手绞着衣角,还是苦于没有办法。
正在无计可施之间,青天白日的,一晃眼,屋子里进来一个人。
不是公孙信是谁?
我正找不到发泄的地儿去,可巧就赶上人了。
我恨恨地对公孙信说道:“放我出去!我要去找我义父!”
公孙信慢悠悠地听着,说道:“大将军他,自是很安全。如果他想要美女的话,我也能即刻送上去。”
“你……”我怒目而视。
他转头看着木瓜和奈尔说道:“天气这么热,特使大人离开滇国,也不多带点儿的衣服,这么着,你们两个,去特使大人的官邸拿点换洗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