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三爷的面色已经相当凝重了,眉头几乎皱成了一个川字形,猛的一伸手,啪的一声拍在桌子上,怒声道:“伤人命,反噬主,这东西当真可恶。”
那茶农也跟上说道:“所以说透着一股子邪气呢!事情还不止这么点呢!”三爷一听,立即手一伸,示意那茶农继续说下去。
那外乡人疯了之后,有个叫王斜眼的茶园主,眼馋那片茶园,就借了一大笔钱,打听到了那外地人的家乡,寻到了外地人的家人,以很低的价钱,将茶园买了下来,重新请了工人打理,可奇怪的是,每隔上一个月,工人就少一个,一个少了九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由于工人多是从外地招来的,没有苦主来寻,王斜眼也就没有报警,就当是工人跑了的。
但私下里大家就传,说那些失踪的工人,都是被蛇妖吃了,要不怎么一个月就少一个呢!那是因为蛇这玩意消化慢,虽然已经成了妖,可一个月也只需要吃一个人就够了。
当然,这都知道私下的流言,并没有得到证实,但即使这样,原先的老工人也不肯再干了,王斜眼只有重新招了一批工人,但奇怪的是,这重招的一批工人,却没有再少。
听到这里时,三爷忽然问道:“那外地人的家乡,是在云南还是湘西?”
那茶农点头道:“对,就是云南,听说家里就剩孤儿寡母的了,哪知道一个茶园能卖多少,王斜眼连哄带骗的,以很低的价格就给拿了下来。”一句话说完,又看了三爷一眼道:“这个你也听说过?”
三爷一点头,脸上露出一丝苦涩来,点了点头道:“是的,只是听过两个版本,一个说在云南,一个说是湘西的,所以我就问了一句,既然老乡说是云南的,那就一定是了,你继续。”
俞非凡多鬼精的人,听三爷这么一问,就知道三爷已经有底了,这事情的根源,三爷应该知道出在哪了,不然他不可能说出那外乡人的居住地来,这一路上,自己一直和三爷在一起,可从来没听说过这般离奇古怪的事情。
那茶农却没往别处想,抽了两口烟,将烟头丢了,继续说了下去。
又一年的茶王大会上,李红袍这次连参加都没参加,自然是王斜眼获得了茶王,他可没捂着,立即将茶叶高价卖给了一个茶叶商,这个茶叶商做的挺大的,回去之后就将这批茶叶囤了起来,开始炒作。
一来茶叶确实好,二来这茶叶商也砸了不少宣传费,这批茶叶就被哄抬成了天价,价格比黄金还贵,可就在那茶叶商准备将茶叶放出去的时候,又疯了,这次更是离谱,自己直接走进了库房,将门反锁了起来,将自己都烧死在了库房里。
这一年,王斜眼没事,但关于那个茶园里的茶不能要的传闻,已经逐渐传了起来,开始还只是竞争的茶农私下里流传,后来一些茶叶商贩之中,也开始流传了,当然,诋毁的成分更大,毕竟王斜眼这已经形成了茶园,是量产,而且量还不小,对一部分人的利益造成了损害。
到了今年茶王大会的时候,王斜眼再一次获得了茶王,但由于之前的茶园主和收茶老板一个死一个疯,弄的收茶的都有点嘀咕,三人成虎,这茶叶邪乎的事情早就在大家之间传开来了,而且王斜眼开的价又高,所以收茶的大多持以观望的态度,毕竟命比赚钱重要的多。
王斜眼却并不以为意,说实话,在武夷山,好茶叶还真的从来没愁卖过,来武夷收茶的有钱老板,多了去了,一到收茶的季节,几百万上千万资金的,只算是小打小闹,而且王斜眼还对外宣称,实在不行做成茶饼,价格会更高。
可就在三个月前,王斜眼忽然也一把火将库存的茶叶都烧了,人倒是没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着老婆孩子跑了,茶园也不要了,谁也不知道因为什么,谁也不知道跑哪去了!
由于这家伙收购这个茶园的时候,有一大笔钱是借的,他人跑了,钱却没有还,许多工人的工资也没发,告吧!警察也找不到他人在哪,大家在气愤之下,几个借钱的老板,就出了笔钱,指使人去茶园砍了那些茶树。
当时找的是当地一个比较有名的家伙,叫铁背老龟,虽然叫老龟,实际上只有四十来岁,人长的丑恶,还驼背,练过拳脚功夫,听说很能打,曾经一人打过十几条壮汉,一战成名,传闻人家刀砍在他脊背上,衣服砍了道口子,只在驼背上留下道白印子,所以就被取了个外号,叫铁背老龟。
铁背老龟的势力很大,手下养有几十号人,平时收各茶园主一点好处,茶园主有什么事他们会帮忙处理,收茶叶的季节,会帮一些收茶的老板牵线,两头吃回扣,算是武夷山的一个恶霸,具有一定的黑社会性质。
这铁背老龟收了钱,带着几十个壮汉,提着家伙就去了,茶园的工人也没收到工钱,留在茶园只是为了讨要工钱,自然不会阻拦,铁背老龟一声令下,那些手下呼呼就放到了一大片茶树。
这一砍不要紧,每一棵被砍断的茶树上,都鲜血直喷,鲜红的血浆,咕嘟咕嘟往外冒,片刻就将一大片的茶园都染红了,奇怪的是,明明已经过了采茶的季节,那些没被砍的茶树经过这些血水一滋润,竟然以肉眼看得清的速度,再度抽枝发芽,长出了嫩嫩的茶叶来。
铁背老龟虽然也是个狠角色,可遇上这种怪事,心里也发憷,何况这茶园本来就传的十分邪乎,当下就招呼那些手下撤走,回去就将钱还给了那几个老板,事办不成不收钱,铁背老龟这一点,还是很讲究的。
可铁背老龟当天回去之后就死了,听说死的极惨,整个人都成了干尸,就好像身体里的水分都被抽干了一样,就连那个驼背,都瘪了下去,怎么死的却查不出来,铁背老龟的家人也报警了,警察也来了,浑身上下都找不到伤口,就好像他身体里的水分,瞬间一起蒸发了。
铁背老龟的家属提到了茶园,警察也去看了,奇怪的是,地面上一点血迹都没有,警察甚至还特意带了两株茶树回去化验,也没化验出个名堂来,折腾了一段时间,最后作为悬案处理,一直悬着呢!
警察查不出来,可当天砍茶树,在场的可有几十个壮汉,另外还有茶园的工人,经过这事一闹之后,血茶的消息一下子就传开了,那些工人钱也不要了,直接都跑了,到了现在,那片茶园还荒废在那,没有谁敢再动那茶园的主意。
说到这里,那茶农才叹了口气道:“我说客人,你收茶就稳稳当当的收,千万别把主意打到血茶上面去,这才几年啊!疯了一个,跑了一个,死了十几个,这血茶太邪门了,千万碰不得啊!”
三爷一点头,笑道:“放心吧老乡,我就是好奇问问,对这血茶,一点兴趣也没有,不过我对那李红袍倒是满有兴趣,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指点指点,那李红袍家住哪里?”
那茶农一听,脸上多少出现一丝失望的神色来,随即就点头道:“对,论茶,还是李红袍稳当,而且那血茶园已经废了,估计明年的茶王,又是李红袍的了,只是他家住的很偏,出村往山里走,大概十来里路,能看见一处山谷,山谷入口就有个房子,那就是他家,他每年的量很少,也就十几斤,要是不够客人的量,其实客人可以考虑一下我家的茶……”
接下来巴拉巴拉介绍了一通他家的茶叶,看样子,是真的将三爷当成收茶的了,三爷也没拒绝,一边微笑一边点头,说李红袍的茶要是不够就来找他,不一会酒足饭饱,那茶农大概想着和三爷做生意,人也显得殷勤了起来,安排了床铺,大家休息。
一夜无话,第二天天一亮,三爷就将俞非凡喊了起来,吃了早饭,和那茶农告辞,出发直奔李红袍家所住的方向。
这让俞非凡很不明白,明明是那血茶园的事,师父去找李红袍干什么?这个问题让俞非凡憋的很是难受,实在憋不住了,就转头问道:“师父,我们不是应该去血茶园吗?去找李红袍有什么用?”
三爷斜眼瞟了俞非凡一眼,沉声道:“看事情,不能只看表面,得透过事情的假象,去看透事情的实质,琢磨在这件事情之中,谁才是最大的利益收获者,在这件事中,李红袍看似无辜,可我确定,他一定有份!”
俞非凡一听,顿时嘀咕了一句道:“我可没看出来这事和李红袍有什么联系?估计咱们这一趟得白跑。”
三爷嘿嘿一笑道:“要不咱们打个赌,如果李红袍和这事没关系,我就放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