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根头发验出来的结果,正是卷雪的!”思绪该是要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呢?
一根,怎么会就只有一根呢,不是整个发肤的么?
难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思绪永远也忘不了,明明寻他差点儿吓晕时,他就想如果真是寻他,——她就是那凶残的杀手,怎么可能流露出那种惊讶、恐惧?
犯罪心理学说过,杀人者面对自已杀死的人时,有憎恶、后悔、凌驾、超越……等等感觉,但是,绝不会是惊讶!
因为寻他刚刚的微表情不会骗人!
于是,思绪几乎相信寻他不是,不是杀人者!
但是,这种确定又能维持多久?
因为,那一夜,没有因为令人恐惧的气氛,而把灵异清减,可能是因为夜之盘子,没有把瞪得将要滚落的眼珠装满……
……
思绪看着寻他终于可以站起来了,他的目光中也终于只有爱,没有怀疑、更没有迟疑……
那一缕缕美人的头发,就是华发呀——
留连,梅破枝残,夜雪初透寒,华发初上,还摇曳,乌鹊正酣;泪随落,融作浓醴,酹在月与魅间,一帘梦散,销愁趁睡,卷起星满,竟被暗夜吃醉,竹蹊眉淡,鬼没烟影,点点零星滴不剩!
暗藏、暗藏……
就是华发呀——寻他正要伸出的手,就是要触摸这华发呀!
说不定也正是点点滴滴。滴下的是血——未凝固的血,一卷雪的美人之血。不是说,美人的头皮就是被整张撕下来的么?
不滴血的撕法该是怎样的?
寻他心想,多半这美人一卷雪该是凶多吉少——
因为头部的血流是何其的丰富呀,更何况是整张头皮——一卷雪还不流血至死?
……
寻他就这样想着,这第一千零一次死法究竟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就这样,她伸出了带着梅花烙的手掌——
梅花烙、落梅花,是烛的燃、是魂的末——它定会灼灼其华,燃烧着这暗夜的魄……
梅花烙,难道它真会燃烧?
——“卷雪——”思绪哀嚎般的绝望,他以最快的速度伸出的双手,却只还是仅把一根头发握在手中——他竟然只有抓住一根头发?
怎么回事儿?
就在寻他伸出的手将要触到头发时,那梅花烙竟然发出火光——或是,其实它并没有发出火光,可是,不管怎样——我们现在讲的就是结果——结果就是:悬挂在‘山洞’口上的头发,竟然莫名其妙地‘起火’了——
说是‘起火’,也要打上两个大大的引号,因为,如果是火,燃烧完了之后绝对是留有灰烬的——也就是说,这头发燃烧之后,竟然比一缕青烟还要诡异——竟然是无影无踪……
消失得无影无踪……
究竟是被什么烧了?
究竟是什么东西可以让刚刚还挂在这——似乎还滴着血的美人华发,顷刻间——灰飞烟灭、伶仃未剩?
而幸好、幸好只有一根,被伸出来的、最快速度伸出来的、思绪的手抓住——仅仅只剩下一根头发而已?
天哪!
上帝哪!
思绪又露出质问、怀疑、憎恨……
爱恨交加——竟是铭心刻骨的感觉与矛盾!
纵使让人留恋,终而忘返?
更多的是。思绪只能无话可说地看着寻他——究竟要怎么样的深仇大恨,可以让寻他要将遗物——这可能是卷雪遗留人间的最后、可能也是唯一的东西……
竟然——竟然;唉——寻他也要将把它摧毁?
恨,为何总要在爱的基础上叠加?
为何要思绪历经这样的苦楚?
——你,究竟为何要这样做?——思绪看着寻他的目光——问的正是这样的语气!
什么?思绪,姜思绪!
真是荒谬,荒天下之大谬!
他竟然以为这凶手正是寻他了,难道他就没有想过这一切都是恰和,巧就巧在——为何偏偏正是寻他将要伸出手去,摸摸这、纵使已经是鬼魅状态下的华发。
——就起火了!
难道不是你么?
思绪想——寻他手上那梅花烙,说不定正是什么、像是激光之类可以产生热能的高科技。
聚能、聚焦之后,要想烧掉头发,那简直就是小儿科嘛!
思绪会这样想,也难怪!这是常人都会有的想法,因为他不像00、01一样知道先前发生的事儿——关于小棉、关于小棉的梳子、关于纸盒、关于竹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