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鬼子,****你娘!”强子暗骂一句,立即将枪口对准灌丛后面的鬼子。头戴钢盔,当然是鬼子,再说现在蟒山除了游击军再没有任何人,这不是鬼子是谁?他瞄准鬼子头部,眼睛眯了一下又挪到胸部,****的脸上不知抹的啥东西,钢盔上全是枝叶,花里胡哨的,实在看不清楚五官,还是胸部比较把握。他深吸了一口气,抛弃所有杂念,眼睛盯着鬼子,就在鬼子将要移动的刹那扣动了扳机。
“呯!”清脆的枪声在寂静的清晨格外响亮,灌丛后面的鬼子就像被人重重击了一掌,“扑通”摔倒在地。他双眼直冒金星,浑身没有一丝气力,一只手下意识悟在不停冒血的胸口。抬眼望着湛蓝的天空,他知道这是短暂一生中能看的最后一眼了,心里长叹一声,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终于可以回家了……他双眼模糊,似乎看到灵魂钻出了身体,飘向空中,向遥远的东方飘零,飘零……
正前方和左前方都响起了枪声,子弹全部打进强子刚才埋伏的灌丛。然而灌丛早已人去林空,强子到了不远处的灌丛后面,子弹没有伤到他一根毫毛。昨晚埋伏时强子就看见了这丛灌木,四周被土堆包围,是个理想的避弹处,只是躺在里面看不见外面的情况,他才选择在旁边潜伏。刚才扣动扳机后,他一秒钟也没有停留,一个鱼跃就到了这里,随即推弹上膛,伺机再次出击。
对方很快发现强子已经转移,并且找到了强子藏身之处。两支步枪不停的射击,枪枪不离灌丛左右,不给强子任何机会。强子不敢抬头,只能死死爬在灌丛下面,一动也不敢动,任凭对方倾泻子弹。
强子无法离开灌丛,更无法开枪还击,心里很窝火,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现在他总算感觉到居高临下的优势了,若没有这些土堆,即使出了灌丛也没地方躲。对方趴在高处,视野很开阔,不停的打枪欺负他,一旦离开灌丛就得做了活靶子。
趴了一会,强子解下水壶,慢慢往上举。水壶刚冒出灌丛一点,一颗子弹飞过来,水壶立马被钻个洞,开始往出冒水。
“妈的,这么小的目标都能打着,****的枪法还真不错,反应也快,肯定就是鬼子所谓的射手。对方有三个人,刚才干掉一个,还有两个在开枪射击,看样子一时半会还干不掉他们。”强子把水壶凑近嘴边,从破洞处喝了一口水,仰面躺在地上,聆听对方的动静。今天若是他一人来,肯定不敢这么逍遥,鬼子会追着他打。好在还有三河和铁蛋,这两人听到枪声肯定行动了,自己要做的就是等待,等待他们两人赶过来,从侧面或是背后袭击鬼子,给自己制造机会。
两个身披伪装服、身上插满枝叶的鬼子交替掩护着,一点一点向强子藏身的灌丛逼近。他们大概猜出了强子的身份,也知道强子的厉害,所以并没有冒然出击,而是稳扎稳打,每前进一步都要打几枪,每一颗子弹都精准的落在灌丛周围,让强子找不到脱身的机会。
鬼子交替掩护着跃进了百十米,距离强子藏身的灌丛只有四五十米了,一个鬼子伏在地上开枪射击,另一个鬼子躲在大树后面观察着,两个鬼子位置基本平行,相距三十多米。
不一会,躲在树后的鬼子掏出手雷,拔掉插销,扬手就要向强子躲藏的灌丛投掷。“轰隆”一声巨响,却不是鬼子的手雷,他还没来得及扔出去。侧面不远处一颗手雷爆炸了,虽然没有炸到他,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他高高扬起的胳膊顺势一转,手雷向侧面方向扔了出去,身子随即扑倒。
“轰……轰……轰……”手雷接二连三爆炸,有鬼子扔出去的,也有别人扔过来的。鬼子扔出去的手雷在一丛灌木前爆炸,没有伤到任何人,而别人扔过来的手雷就没有那么客气了,几块弹片钻进了鬼子后背,鬼子大叫一声,口中狂吐鲜血,趴在地上喘着粗气。
鬼子喘了几口气,挣扎着拿过步枪,吃力的将子弹推上膛,准备向侧方向射击。一个身高体壮的家伙猛扑过来,双手左右开弓,不停的往出扔手雷。一颗手雷在鬼子跟前爆炸,他胳膊上扎进好几块弹片,步枪也被巨大的气浪推出去好几米。他哀叹一声,回头张望同伴,期盼同伴能给这家伙一枪,替自己解围。
然而同伴的处境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惨。躲在灌丛后面的土匪并不露头,只伸出步枪凭感觉射击,虽然打不中同伴,却让同伴无法脱身。更要命的同伴的另一侧不知啥时候又冒出一支步枪,“叮叮当当”直朝同伴射击,同伴腹背受敌,在地上不停的翻滚着躲避子弹,自身性命都难保住,根本无力支援别人。
鬼子绝望了,拔出刺刀,用尽最后的力气站了起来,“哇哇”狂叫着扑了出去,企图跟扑过来的土匪同归于尽。那土匪见鬼子扑了过来,哈哈大笑着,猛地停住脚步,再次扔出一颗手雷。手雷结结实实砸在鬼子胸口,“轰”一声巨响,鬼子身子飞了起来,灵魂忽悠悠飘出躯壳,追随前面的同伴去了。
正在地上翻滚的鬼子听见爆炸声,痛苦的闭上眼睛。他知道土匪里面有高手,却不知道高手如此之多,多的让他胆寒。第一个同伴太大意了,让土匪练了靶子,那个可恶的土匪肯定就是传得神乎其神的“支那神枪”。本来他们两人已经将“支那神枪”困在灌丛里,只需一颗手雷就能解决问题,没想到半道上杀出个“神投”,也不知扔了多少手雷,不但解了“支那神枪”的围,还将另一名同伴活活炸飞。雪上加霜的是不知从哪里又冒出一名枪手,虽然距离自己较远,但枪枪不离自己左右,搞得自己不得不来回翻滚,躲避一轮又一轮的攻击,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更为可怕的是“支那神枪”站了起来,枪栓拉的“哗哗”直响,手指不停的扣动扳机,颗颗子弹不离自己脚前身后,自己再也没有活命的机会了。
想到这里,鬼子反倒坦然了,一把扔掉步枪,缓缓爬了起来。步枪是射手的生命,扔掉步枪就等于丢了性命。可是他别无选择,为了延缓生命,只能出此下策。“支那神枪”用子弹盖着自己,自己根本没有开枪的机会,即使“支那神枪”换子弹的间隙也没有机会,另一个枪手马上就会接替“支那神枪”向他射击。两支步枪交替掩护,就像刚才围困“支那神枪”那样,自己被“支那神枪”和另一个枪手完全困住了。如果手持步枪站起来,自己立马就会被打成蜂窝,绝无开枪的机会。听说支那人一般不会对放下武器的人开枪,那就把步枪扔掉,赤手空拳站起来,也许还有机会。
鬼子没有猜错,“支那神枪”见对手放下了武器,迟疑了一下,手指松开了,步枪瞄准鬼子,慢慢向前走来。不远处的壮汉也站了起来,一手握着手雷,一手拿把刺刀,一步步逼了过来。侧后方的枪手也现了身,手持步枪大踏步向前走。
“小鬼子,我草你姥姥,这一枪是替王大哥打的。”距离鬼子十米左右,强子站定脚步,对准鬼子左耳朵开了一枪。
鬼子左耳朵被打掉,鲜血直流。鬼子伸手摸着左耳朵,痛的“哇哇”大叫,就是不敢动窝。他死死盯着强子,不大相信这个毫不起眼的年轻人就是令人胆寒的“支那神枪”,可是这个年轻人的枪法摆在那儿,不是“支那神枪”还会是谁?
“小鬼子,狗杂种,这一枪是替丁大哥打的。”强子又是一枪,鬼子右耳朵不见了,原本就五颜六色的面孔顿时成了血色。
鬼子怒目圆睁,恨不得将强子吃掉。可是他依旧不敢动窝,双手捂着耳朵,嘴里“哇哇”乱叫着,谁也听不懂喊的什么。
“小鬼子,我****先人,这一枪是替贾全大哥打的。”一声枪响,鬼子膝盖中弹,“扑通”跪倒在地,曲扭着血脸,异常峥嵘。
“强哥,你跟他啰嗦个啥?这****的该千刀万剐!你们都靠后,我来收拾这个狗杂种。”铁蛋走过来,站在鬼子身后。
强子收起步枪,靠在旁边一棵树干上歇缓。埋伏了一夜,确实有些累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铁蛋吧!这家伙心狠,不定会干出啥事情,保准让鬼子受不了。三河也跑了上来,见铁蛋站在鬼子身边,顿时放下心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准备欣赏十几米之外的铁蛋的手艺。
鬼子见只有铁蛋一人靠近自己,心里一阵失望。他“哇哩哇啦”叫着,想激怒“支那神枪”和后面的枪手,让他们向自己靠近,那样就可以把这三个可怕的土匪一网打尽。现在只有一人靠近自己,那个令人绝望的“支那神枪”靠在树干上养神,看样子没有一点靠前的意思。可是他“哇啦”了半天,就是没有一个人回应,大概都没有听懂,看来是对牛弹琴了。他一直认为汉语是最低级的语言,根本不屑去学,现在终于吃亏了,想跟“支那神枪”同归于尽都没有机会。
铁蛋虎目圆睁,一脚将鬼子踢倒,也不搜查鬼子,更不捆绑鬼子双手,伸手把手雷塞进鬼子嘴里,举起刺刀准备下手。
鬼子见铁蛋要下杀手,心想不能就此等死,说啥都得拉个垫背的。他盯着铁蛋,眼里露出凶光,一把扯开衣服,露出腰间插的一排炸药。他一拉引线,伸手就去抱铁蛋,企图跟铁蛋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