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作为这件冲突的中心人物,况且反而成了一个看热闹的路人甲,连打酱油都没资格。
“如果真的动起手来,生死对决,咱们这面胜算几何?”相当边缘化的况且傻乎乎的问周鼎成。
“不好说,本来是稳操胜券的,可那只是考虑对付空空道门,谁知道乔宇这拨人如此迅速地插进来了。咱们单独对哪一面都没问题,就怕万一一动手,他们迫于形势需要,暂时联手,咱们反而要落下风。”周鼎成耳朵依然竖着,谛听外面的动静,一边用手比划,一边小声对况且解释到。
“那不如先把空空道门放走,专门对付乔宇这面。”况且说道。
虽然很多事情况且不是很清楚,但有一件事情他是明白的,空空道门是冲着藏宝来的,护祖派与勤王派之间的恩怨与他们无关,现在既然已经拿到了所谓的藏宝图,空空道门应该心满意足了。
如果慕容嫣然网开一面,空空道门的长老一定乐于离开。
“没法放,现在阵法全力维持都不知能坚持到多久,若是开个口子放空空道门的人走,乔宇他们也会趁机溃阵而出。一旦让他们突出去,再想对付他们就难了。”
“阵法不是能随意开合吗?”况且对什么阵法一窍不通,可是他觉得既然是阵法,就一定应该运用自如,怎么会开个门户就导致阵法崩溃呢。
“一般情况下,阵法是能随意开合的,可是乔宇这些人也非等闲,不然谁能在阵里支撑这么久还不落下风?阵法开个门户,必然会有微小的变化,严密性也会有所损耗,虽然只是一瞬间的事,难免会被人抓住弱点,一举攻破。慕容前辈跟他们打交道不是一年两年了,若不是顾忌这个,就不会出现现在的局面了。”周鼎成对外面情形也不是完全掌握,只是凭自己的推断做出解释。
况且只能心中一声长叹:此事根本无解。
陷入昏迷中的小君慢慢醒了过来,断断续续听到了乔宇和慕容嫣然的对话,基本弄明白了周遭的形势。
他睁开眼睛,无力地对况且苦笑道;“许明兄,本想救你的反而害了你。”
虽然他早已知道许明就是况且,可还是习惯叫他许明。今天这个局本是他费尽心力设置的,没想到弄到如此大的规模,多年不露面的江湖高人,好像是争着抢着要来凑热闹,结果弄成了一个陷况且于死地的局。
尽管听上去慕容嫣然还占着上风,小君却明白这只是一时的表象,若是慕容嫣然心中有六七成的胜算,早就动手了,还跟自己的死对头谈什么判啊。
“这怎么能怪你,该来的早晚都要来,晚来不如早来,都赶在一块解决了也好。”经过这段时间的折腾,况且完全想开了,不管慕容嫣然的终极解决方案能否实现,他还是愿意就在今天把这事做个了结。
那么问题来了,况且现在连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待在一旁眼睁睁看着。
“小君,你怎么样?先别说话,好好养着,你刚受过伤。”英国公夫人温柔地说。
“我没事,就是体虚乏力,过两天就恢复过来了。”
小君醒来后才发现自己并没受太重的伤,顾炎显然动了香火情,对他武功的废除精准无比,没伤到他的主要经脉。
况且走过来,给他诊脉,也是颇为惊讶,他忽然心中一动,小声问道:“小君兄,你能跟那位顾长老联系上吗?”
“小子,找我何事。”
况且话刚说完,耳朵里就传进顾炎的声音。
“顾长老,能否请您老先作壁上观,等慕容前辈跟那个乔宇做了了断后,自然恭送您离开。”
“小子,看你表面挺诚实的,也一肚子坏心眼,等你们解决了那个乔宇,下个就是我了。你把我当三岁小孩子哄吗?”
“不是不是,您误会了,我是真心诚意的,绝无虚假欺骗的意思。”况且急忙郑重解释到。
“那好,就算你是真心诚意的又如何,还不如我跟乔宇兄合作,除掉你们,掌握主动,然后我自然就能离开,何须让你放我?”
“顾长老,您想一想,过后乔宇会放你走吗?要是说乔宇对你手上这张藏宝图没兴趣,你相信吗?”
况且虽然不清楚外面的具体情况,但估计形成了三足僵持状态,争取顾炎过来,就能打破僵局,胜券在握。
“乔宇不肯放过我,你们这一方就能放过我?”顾炎冷笑道。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利益,各取所需,各让一步,要不然大家都不会有好结果。” 况且又开始讲大道理了。
顾长老没有说话,周围陷入死一般的静谧。难道大家都在思考况且刚才说的话?
“外面究竟怎么样了?我刚才是不是多话了?”况且悄悄问周鼎成。
“不怎么样,现在谁也不愿意先动手,只好先这样僵着。谁先动手就可能就招致两方对手的攻击,那就被动了。”
周鼎成咧嘴苦笑,若是他和那个小姑娘能出去,他们这一方能增加一些力量,胜算就多一些。可是他们两个必须在这里保护况且。
不过,那个小姑娘留在这里还有一层深意,就是她身份特殊,不能让她置身险地。
“大哥,你能不能让他们把什么阵法撤了,大家想走的走,想打的就打,不管死活快点结束吧,困在这里何时才能了结?”况且焦虑道。
况且的想法不是没有道理,只要阵法撤销,顾炎肯定不会继续纠缠,估计是有多快跑多快,赶紧去挖宝才是正事,这样慕容嫣然就能专心对付乔宇了。但是,事情哪有这么简单呢。
还有,乔宇是谁,有多厉害,这些他都不知道。听慕容嫣然的语气,乔宇和她应该不分伯仲。
“小子,这可不是急的事啊,谁先乱了阵脚,谁就出局了。现在的关键问题是你如何脱身,只有你安全了,慕容前辈才能放开手脚。 ”周鼎成心里也是焦急万分,却必须沉住气。
周鼎成几曾受过这等气,像瓮中之鳖似的被困着,最可笑的是,这瓮还是自己团队打造的杰作。
“藏宝图我都已经送出手了,他还盯着不放作甚?”况且故意高声说道。
既然顾炎能听到他在这里的说话,他相信乔宇也一定能听到,这话就是说给乔宇听的。
“很简单,还想要你的命!”那个小姑娘冷冷道。
“小丫头,你这话就不对了,我不想要他的命,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更重要的东西。”
乔宇的声音传进大厅,不是传进某个人的耳朵,而是在空中震荡着,仿佛经过喇叭放大似的。
屋里的人不禁吓了一跳,尤其是周鼎成,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跳了起来,四处巡视,却没发现任何异样,这才放下心来。周鼎成是怕乔宇突破阵法的围困,钻到这里来,那就麻烦了。
“我身上除了那张藏宝图,别无长物,只有命一条。”况且仰脸向外说道。
乔宇继续大声道:“你告诉我惠帝的后代在何处,我不但放过你,其他人也都放过,我可以对天发誓。”
“惠帝?惠帝是谁,晋惠帝吗?他的后代应该早死绝了吧。”况且佯装不解。
“小子,别揣着明白装糊涂,惠帝就是你们这些人世代效忠的建文帝。”乔宇心中大怒,这是在逼着他说出建文帝的名号。
对于乔宇来讲,这近乎是一种羞辱。
“建文帝陛下当年受成祖逼迫,在宫中****身亡,人所共知,留下的两个儿子不是被你们的主子软禁至死了吗?哪里还有什么后代?”况且冷冷道。
“小子,你这么说话就是在找死了!”乔宇的声音在空中咆哮着。
“有种来杀我啊,不敢来的是混蛋,进不来的是孬种。”况且仰脸挑衅道。
建文帝的后代?
别说况且,就是周鼎成跟那个小姑娘也是震惊住了,建文帝出走后就出家为僧,不可能在外面留有血脉啊,留在京城的两个幼小的儿子一直被成祖囚禁,直到英宗晚年才开恩放出来,可是乔宇决不会无的放矢,难道说建文帝陛下真有后人活在世上?
若是这样倒是可以解释护祖派缘何百年之久还不肯罢手,他们是怕建文帝的后代有朝一日复辟皇位,那可是要对他们大开杀戒的。
此事无异于一颗炸弹炸开,若真有这等事,问题就大发了,恐怕连皇上都会感到潜在的威胁。当今天下,除了建文帝的后代,无人可以对皇位造成威胁。
“乔宇,你这是血口喷人,你要报百年来咱们两家的恩怨情仇也就罢了,何必造此谣诼,想要借朝廷的手滥杀无辜吗?”
慕容嫣然震怒的声音都白了,尖厉颤抖。她认为乔宇是故意这样说的,言下之意是有一群人在保护建文帝的后代,意图为何?很显然,当然是要复辟皇位了。这个****盆子谁能受得了?
情况倘若真如乔宇说的这样,朝廷会马上介入进来,又要像成祖当年那样倾尽全国之力追捕杀戮了。
“乔施主,贼咬一口入骨三分,你这样做未免太歹毒了。”龙兴寺方丈天慈大师怒声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