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气热,小蝶穿得单薄,这一趴到苏木胸口。
苏木顿时觉得有股温温的热气袭来,身前是绵软挺拔的两座饱满丘陵。
他吃了一惊,小丫头看起来挺纤细瘦小的,怎么这么有料。想当初刚穿越到明朝,见到她是,也就是一个干瘪的黄毛丫头而已。
转念一想,小蝶今年也不过是十四五岁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只需要营养一跟上,立即就长成了。
苏木前世本是一个吃货,自从写《西游记》得了稿费之后,即便不敢将大笔银子带回家来,但一日三餐却也是大鱼大肉可劲儿地造。
刚开始的时候,小蝶还埋怨苏木不知道节俭,后来一想,少爷以前也是过过好日子的,这些年日子过得也是非常清苦,就不忍心再说什么。
况且,大少爷又解释说这些肉菜都是货栈里吃不完拿回来的。货栈里都是下力活,伙计们如果不吃肉,只怕经受不住。
如此,小蝶才安心了。
实际上,这个年头的普通人一个月就就吃两三次肉。苏家的也算是大族,但三房和四房也不过两三日才见一回荤。
像苏木这里顿顿见肉的还真不多见。
心中一动,定睛看去。苏木这才发现,小蝶的头发已经从以前的枯槁干涩变得漆黑柔顺,皮肤也在黑暗中呈现出一种青春的光泽。如果说当初的小丫头也不过是小家碧玉,可人儿类型,如今才是真的变成了一个小美人了。
腹中突然有一股热气腾起,苏木倒被自己别样的心思吓了一跳:这可是未成年少女啊,乱来不得,怎么着还得再等上几年吧!
按照封建社会的规矩,小蝶既然做了苏木的贴身丫鬟,迟早都会是他的人,不用着急。
见自家少爷用灼热的目光盯痴痴地盯着自己,小蝶一张脸悄悄红了起来,心中也是偷偷地欢喜。
苏木家本是大族,家中也有不少丫鬟婆子,小蝶从小生活在这种环境中,自然听家里的女人们说起过男女之事,比起普通人也要成熟得早。
在内心中,她早就把自己当成少爷的人了。只不过,却不知道少爷是否喜欢自己。丫鬟们若不能得主人的宠爱,被收房,到年龄之后就会被嫁出去。现在见少爷如此表情,小蝶心中又羞有甜,但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忙直起了身子,羞得再说不出一句话来,只将扇子轻轻柔柔地扇着。
凉风习习而来,纱缦微漾,说不出的舒爽。
大约是怕热着了少爷,门窗都开着,夜中,有萤火虫飘来,趴在蚊帐上。被小蝶的扇子一挥,又飞快地躲开。
两人都没有说话,久久无语,并不是无话可说,而是长久相处之后的那种熟悉的沉默。
心中突然宁静下来,好象也不热了。
外面的月亮很大,天阶夜色凉如水,轻罗小扇逐流萤。
……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苏木终于睡了过去,知道外面的传来一阵喧哗声,这才猛地惊喜过来。
小丫头正躺在自己身边,发出轻微的呼吸声。
看看外面的夜色,月亮不知道躲哪里去了,估计快到卯时了。
小家伙贪睡,苏木不忍心叫醒小蝶,就轻手轻脚地穿衣起床。
出房们一开,苏家上下全是灯火,估计都起床为苏瑞声的考试做准备。
相比之下,苏木好象是被大家遗忘了。
对于这个家,苏木没有半点感情,只微微一笑,也不放在心上,就给灶口里添上一把柴禾,点着了。再在锅里加了点水,把昨天吃剩的晚饭蒸在里面。
趁饭还没有人,他有开始收拾起考篮。
此次院试共有两场,要考一天一夜,也就是说自己将在里面呆足二十四小时。院试和县、府两场不同,进场之后所有考生都要被锁在里面,考卷答完,也有找专人重新誊录弥封。考官批阅完卷子,拆封之后才知道自己刚才开的卷子究竟是谁的,可以说没有半点人情可讲。
汲取上次县试时忘记带笔墨的教训,苏木这次特别的小心。
先是给砚台加水的壶中续上水,然后又将日常用顺了手的毛笔放在考篮的抽屉里,最后再检查磨锭。
再然后就是将提前买好的干粮收好,等一切弄好,还是不放心,就又放进去一套笔墨。
“少爷,我睡过头了。”正在这个时候,小蝶终于醒了过来,一脸歉意地出来,麻利地给苏木准备着早饭。
“少爷,这次考试能中吗?”小蝶还是不放心,不住地问。
吃了几口,苏木被小丫头这么一通问,心中突然有些担忧起来。
这种情绪他以前在高考的时候也曾遇到过,倒不是没有把握,实在是这次考试关系重大。过去了,就是另外一番光景,若过不了,不但明年还得重考,而且,要等到乡试还得两年。
苏木摇了摇头,竭力将这种紧张情绪挥之脑后。
想了想,该做的准备都已经做好,这一个月温习得又如此辛苦,可谓已经将主观能动用到极处。人事已尽到了,剩下的就是天意。
再担心,也是毫无用处,又何苦自找烦恼。
笑了笑,苏木将碗放下:“小蝶,有一件事你得答应我。”
小蝶:“少爷请说。”
苏木:“你能不能不要像上一次那样在考场外面等我一整天。”
听少爷提起那事,小蝶有些不好意思:“不等了。”
“还有,等下你不许送我。”
“这又是为什么?”小蝶大为不满:“外面还是黑夜,你一个人去,我不放心。”
“不怕不怕,正因为外面那么黑,你送我去后,要一个人回家,我才不放心呢!”苏木随意地说:“苏瑞声不是也要进考场吗,送的人肯定不少,到时候我随他们一起去好了。”
苏家这次还真是重视苏瑞声,去送行的人大约有十来个,就两苏三老爷也亲自站在门口一脸严肃地朝苏瑞声训话,提醒了许多考场的注意事项。
其他人有的人背着考篮,有的人拿着扇子,一顶凉轿也早已经等在大院门口。
苏瑞声上次因为胡家货栈股份一声损失巨大,这一个月来过得灰溜溜的,此刻被父亲一通训斥,一张脸紧张得没有血色,右手也微微颤着。
苏木看得好笑,从苏家距府学贡院还有一段路程,人家褥瑞声是坐轿子去的,自己却要腿儿着,自然不肯在这里耽搁。
就走上前去叫一声借过,挤到门口,朝苏三老爷一拱手:“三叔,这么早就起来了呀!”
这一声“三叔”却没有半点恭敬,苏木虽然脾气好,可却是个恩怨分明之人,也从来不会人情敷衍。
苏三老爷见到苏木心中就是嫌恶,眉头一皱,问:“你这么早过来做什么?”
“三叔忘记了,苏木刚过来县、府两场考试,今天是院试,侄儿也想去试试。”苏木笑了笑:“三叔也是我县的老贡生了,却不知道有何见教,小侄也好聆听教训。”
见苏木笑得淡然,苏三老爷胸中一股怒气涌起,冷笑道:“苏木,你如今也算是小有名气,不是还进了韶先生的那个什么补习班吗,号称百分之百上榜。我才疏学浅,又如何敢教训你?”
说完话,一拂袖子,转身回去了。
本是一场热闹的场景被苏木这一弄,场面顿时尴尬起来。
苏木心中大觉痛快,只是那苏瑞声顿时就按捺不住,指着苏木骂道:“苏木,有你这么对长辈说话的?被以为你现在有点小名气,就在我们面前装出一副名士才子的派头,你以为你是谁呀?不就是写了一首歪诗,得了两场第一,又拜在韶先生门下吗?哼哼,不过是一个没有功名的酸丁而已。”
“功名吗?”苏木淡淡道:“马上就是院试,考完不就有了。”
“嘿,真以为你上了那个狗屁什么补习班,真当自己稳上榜了?”苏瑞声冷笑:“别人不知道,我却是清楚的,就你作的八股时文和试帖诗能中吗,在我面前胡吹大气。”
说完,就从怀中掏出两篇文章扔在地上:“你自己看看,就这文字,也想中秀才?”
苏木视力极好,借着灯笼的光看去,豁然正是自己的练笔。
原来是苏木这段时间在补习班所做的作业。
按照这个时代读书人的习惯,写完的草稿得收集在一起焚烧,以示敬惜纸墨。苏木却没有这么多讲究,写了字的稿子都胡乱扔到厕所里擦屁股。
穿越到明朝这么长时间,苏木总的来说对这个时代还是相当满意的。食物都是绿色食品,滋味不错,空气也好,生活也悠闲。惟独如厕实在麻烦。解完手之后,得用树枝或者篾片去刮,太讲究技巧了,一不小心,就中招。
估计是府中有人在厕所里看到自己的习作,偷偷拿去给苏瑞声的。
老实说,这些八股文作业,苏木写的时候不怎么讲究,专一在格式和内容上下功夫,文字还显得有些粗糙。
上面也有韶先生的批改圈阅。
韶老父子什么人,严厉得即便是苏木这种大而化之的现代人也有些经受不住,作业自然被他骂得狗血淋头,贬得一无是处。
苏瑞声一看,心中鄙夷,这个苏木,写的东西文字实在太差,就这样的人也好意思自称小才子。
可仔细一琢磨,苏木的时文文理通顺,格式严谨,除了文字,还真挑不出任何毛病来。
这让他隐约有些担心起来。
实际上,他也知道苏木今天会去参加考试。也知道这场院试对所有童生的意义,大考之前保持心态最是重要。苏木这鸟人还是有些才气的,搞不好还行了****运一不小心中了。
所以,在考试之前顺便打击一下他的士气也是好的。
苏瑞声对此蓄谋已久,见到苏木,立即就将稿子掏出来,扔到他的面前,故意挑衅,以乱心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