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利民
门卫老张长得高而清瘦,做事干净、利索,自从他来到单位后,大院里里外外都变了样。老张喜欢与人打招呼,无论谁经过门前,他都会热情地寒喧几句。
老张是位退休工人,从一家效益不好的工厂退休后,拿的工资不多,他的儿子身体又不好,正值孙子读大学,就找了份兼职,来我们单位看守大门。
老张人勤快,邮递员把报纸送到传达室,他就会给我们递上楼来。时间久了,还会帮我们把报纸分好后送给各个部门。有时,他也会站在那儿同我们聊上几句,说说他在大学就读的孙子,那种掩饰不住的快乐就洋溢在脸上,聊了一会儿,想起自己的的职责,又急急地下了楼,回到自己的门岗上。
老张生活极节俭,很少见到他吃荤菜,有时他还会从家里带来些腌制的各式小菜,洒在洁白的米饭上,低着头吃得很香。
中秋时,单位里发礼物,也算了老张一份。老张拿着给他的那份礼物,激动得说话都打颤,一个劲地感谢。看着老张不停地弯腰的样子,我对他说:“没啥的,你也算我们单位的一员啊!”
此后,老张更加尽心尽职,抽空就会到处擦擦玻璃,为花坛里的花草剪剪枝,还从家里带来药桶,给生了虫子的花儿喷药。
单位里老孙的娃娃患了重病,我们大伙儿凑份子表点心意。老张知道了,争着也要算上他一份,我们都劝他说:“你拿的那么点工资钱,家里也很困难,就算了。心意大伙儿代表老孙领了。”可是老张不乐意,非要随份子,从身边的口袋里掏出一张叠了很多折的50元钞票,对大伙说:“虽然少了点,但我也算这里的一员呢!”看着老张真诚的样子,大伙儿格外感动。老孙知道后,还特意去向老张道谢,一向说话利索的老张却没有了言语,只是用力地握着老孙的手。
时光就这样一圈一圈地走过。四年了,老张的孙子大学毕业了,老张向领导辞行,说要回家去陪陪老伴,不再为我们看守大门了。那天,单位里的全体员工在食堂特意为老张饯行,一向不喝酒的老张居然主动地同大伙儿碰了杯,还热情地邀请我们去他乡下的老家玩。吃着热气腾腾的菜肴,喝了许多酒的老张,跟我们说了许多话,恋恋不舍的样子。
一晃又有多年过去了,也不知老张现在生活得怎么样?每每从单位的大门前经过,总感觉有一个熟悉的身影还在,高而瘦,在单位的大院里四处寻找着需要他做的各种各样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