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开在瓶子里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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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2章 卖香蕉的女人

清山

几年前,我和妻子都在市郊一所小学任教,为了上下班方便,我们选择居住在市郊新落成的一座小区。

离小区不远,我们上下班的路旁就有一个蔬菜市场,每天早上上班和中午下班我和妻子都会结伴顺道去菜市场转转。

那天中午下班后,我们照例去菜市场买菜。在菜市场的一角有一家南方人开的香蕉批发零售店,这里的香蕉质优价廉,开业不到半年,已小有名气,生意红火。我们走到卖香蕉的摊位时,正想询问一下价格。一个10岁左右的小女孩突然跑到妻子面前,大声喊了一声“老师好!”原来香蕉店老板的女儿是妻子班上的一个学生。摊位上那个长相很“南方”的女老板立即也走到妻子面前,听了女儿说我妻子是她的班主任,平时对她非常好时,南方女人紧紧握住妻子的双手,连声说一些我们听不懂的肯定是感谢类的客气话。然后突然怔了一下,像想起什么似的,立刻返身捧着几把香蕉往我们自行车车筐里放。我忙问她多少钱一斤?让她称一称,我们好付钱。那女人一边摆手,一边“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无可奈何之下,我和妻子把香蕉放回她的摊位上,然后落荒而逃,而她在后面紧追不舍……

没想到这次和南方女人的意外相识,给我们的生活增添了许多的麻烦。由于上下班都要经过她的摊位,只要看到我们夫妻中的任何一个走过那里,她就会捧着香蕉追赶我们。有时候躲避不及,与她把香蕉推来搡去,搞得像打仗一样。几番遭遇战,让我们夫妻筋疲力尽、疲惫不堪。再经过她的摊位时,我们会刻意去走路的那一边,或者绕远路上下班,或者戴着墨镜,搞得我们一家都像明星似的,惟恐被疯狂的Fans认出来。最令人为难的是,孩子喜欢吃香蕉,而小区周围卖香蕉的只有她家的香蕉最好,孩子想吃她家的香蕉,我们连价格也不敢问她。我建议妻子和这位顽固不化的南方女人的女儿谈谈,让她的母亲以后见了我们不要这么客气,再者,我们去买香蕉,该收多少钱就收多少钱,这样大家心情都坦然。我们期望这个小使节能够改变当前令我们左右为难的现状。但令人遗憾的是,这个南方女人根本听不进她女儿的话,见到我们依然会照例提着香蕉追赶我们,在我们看来她手里提的哪里是香蕉啊,分别就是被拉开了引线的手榴弹!

一天,有一位要好的同学和我在外面吃罢午饭后,准备到我家里喝茶。由于喝了一点酒,早忘了卖香蕉的那个女人的事。走到她的摊位时,方才醒悟。慌忙拉着同学紧走两步,往家跑。那个女人提着一把香蕉冲着我们跑的方向“叽哩哇啦”地说着什么。

怎么这么怕这位女人?是借了人家的钱,还是和人家有着扯不清的关系?朋友酒后口不择言。

去死吧你!我悻悻地把经过说过他听,他听了一个劲的坏笑不止。

还好这样的窘况只持续了不到半年,由于生意红火,这个能干的女人把店面迁到了市里的水果市场去了。

一个周末,我们夫妻二人带孩子到城里去玩。孩子想吃水果。突然间就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她显然也看到了我们,立即重复起那个让我们不堪回首、惊恐不已的镜头,提着一把香蕉来追我们。跑了几步,惊魂甫定后,妻子盯着我的眼睛认真地对我说:其实,她不但是一位疼爱孩子的好母亲,还是一位好人!

我很认同妻子的话。因为,适时,她的女儿已不在那所小学上学,妻子也不再是她的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