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重生之蚀骨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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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韩氏内部会议

韩常新走进顶楼那间会议室的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齐了。

他在心中默数了一下,三女六男,分毫不差。所有的韩氏目前在世的董事会成员,也就是能把持这家庞大企业的掌舵者,都在这里了。

他把那只信封扔在会议桌上,所有人面前也都摆着一只同样的信封。街边最普通的款式,80年代流行的挂号信,用土黄色的牛皮纸装裁。如今的价格是1块钱12只,但是在邮局里恐怕依然无人问津,三四岁的孩子都学会用手机打电话了,除了真正经历过落后岁月的人,谁有能保留落后的习惯呢?

但是它仍旧有意义,这个意义对韩家,尤其是对在场的十个人意义非凡。韩氏成立之初靠的是家族融资,为了构筑起这个足以形成霸权的企业,不少成员转让了房产,收回了店铺,将手头所有的资源都转化为现金。然后把众筹来的资产统一投资,其中大多数扔进了当时升值最快的房地产行业,那几年的投资光景好的近乎疯狂,也是因此家族财产有了滚雪球式的增长。再后来几乎所有韩家人都从这份事业中得到了好处,也就更加坚定不移的相信集体经营才是最有效的获利方式。

有集体就必须有领袖,最初的企业领导团体就是十个人,作为最高层管理者共同决议重大事项,以及监督在任董事长的本职。相比之下前者的意义更重大一些,但实际情况是,这个董事会就是为了修正董事长错误而存在的。

也就是说在这最能影响公司沉浮的十个人里,实际上九个人是间歇性的摆设,只有那一个出任公司最高领导的人才是重点。那个人不但得担负起韩家未来的前进方向,保障每个成员都有利可图,而且必须保证自己的错误没有影响到企业的发展。否则就可能被那其他九个人弹劾。

一票否决,就是规则的中心所在。一旦大多数成员认为这任董事长不够称职,或者因为自己的私人利益影响了这艘巨轮的发展,那么投下的这一票很可能就能把那人从权力的高位上拽下来,直接摔到泥土里。

而现实就是那个关键的时刻。因为信封到了。

牛皮信封是紧急会议召开的标志,这是当初十人团体共同协定好的秘密。如果任期中途出现了什么情况导致必须得召集所有人,那么就有一个人会把信送出去,相当于信号弹。把需要的人召集起来。

没有例外的时候,因为紧急会议的程度不允许迟到或者缺席,只要它发生,那就一定是有十万火急的必要。一旦董事会成员看到了信封在自己的桌子上出现,就必须放下手头一切事赶来参加。意义有点类似于英国的御前会议。

韩常新环视了周围一圈人的神色,每个人都竭力保持着一脸平静,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但那确确实实发生了,有个人把信封送了出来,而这个人此刻正躲在人堆里装作安然无事。

他清了清喉咙,昼夜繁忙的疲劳不能靠冷水或者药物消除,声音里依然带了一点嘶哑。

“那么,开始吧。”

大概一个小时前。

韩季良的法律判决刚刚下来,完全败诉。对方拿出的不光是确凿的证据,佣人口供,有韩季良签字的韩东试卷,乃至是韩季良到机场送私生子出国的照片,都毋庸辩驳的正式了韩季良出轨在先。再厉害的律师也不能扭转黑白,这个事实现在倒是被完美的证明了。江珠秀的六百万花到了好处,现在她有钱抚养自己的双胞胎儿女了。

律师把判决书拿到韩常新面前,虽然这个结果很可能让这个老人勃然大怒,从而做出把他开除或者其他的什么决定了。但毕竟木已成舟,“我们还可以选择上诉,这次可以着手于夫妻双方的婚姻事实,他们原本就感情不佳,而且是对方主动提出离婚的。”

律师的额头冒出一小滴汗,他看到韩常新在翻那几页判决书。薄薄的几页纸就是没有翻过去的迹象,“还有就是贵少爷的口供,我们需要再想想办法。警方那里确实找到了对韩放少爷很不利的证物。”

韩常新终于抬头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而是将判决书拿起来,抖了几下。随后一只黄色的牛皮纸信封啪嗒掉到桌上——应该是事先夹在里面的。

律师急出了一头冷汗,他确信自己拿来的时候还没有那个信封。如今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莫名多出来这么一个玩意儿?

韩常新对于冗余的厌恶程度可是出了名的。别说文件里夹着信封,就是多出一道墨痕或者不该出现的签字都不行。律师伸出手想把信封拿走,一边讪讪解释道“这不是我带来的...”

“我知道不是你。”韩常新了然的说道,“你可以走了,把韩放叫来。”

“这是五年来的第几次?”坐在左手边靠前的女人用指甲刀锉着指甲,她年龄最多超不过四十岁,和在场的老人们对比十分鲜明。职业装也是柔和的粉色,嘴上还涂了鲜红的唇彩。

事实上她本来就没那么老,第一代的董事是她母亲,前两年因为肾衰竭去世了。所以她就顶替家人进入董事会,成了年纪最轻的韩氏最高层成员。

“十二年来的第二次。”韩常新纠正了那个名叫李素红的女人的说法,“前十年你还不在这里。”

因为是继承母亲的位置,所以李素红不姓韩。这个尴尬的问题可能会围绕着她一直到卸任为止,既不是拥有这个姓氏的人,却又坐在决定这个家族的位置上。可能的结果就是哪天她被彻底排挤出这个权利圈子,或者自己想不开主动放弃。当然也许有更好的选择,去民政局把姓氏改掉,让自己的孩子也随母姓,这样还能保证他们一直有坐在这个席位的权力。

一小时前。

韩放把那几十页的资料全都翻了一遍,纸页还带着墨水的温度,是刚从打印机里钻出来的。韩常新很着急,所以要在去开某个会之前让他把这些东西都记住。好在他记性不错,上面的内容能回忆起七八分。

“李素红的弱点在于哪儿?”

韩放闭上眼睛,“她没有韩家的姓,丈夫因为孩子改姓的问题和她大闹一场。所以她在董事会没有立身根基,为了不被排挤出去会很容易改变立场。”

果然李素红不再说话了。右手边的三个和韩常新年龄差不多的老人商量一阵,然后中间那个说道。“最近来的舆论严重干扰了公司生意,工厂也损失了几笔大订单。你现在的官司也很难处理,我们认为你有检讨的必要。”

韩常新略带兴趣的“哦”了一声,“只需要检讨吗?”

“韩常德,私下自己投资了外市的服装生意,但是一直收回不了成本。他现在最需要的是钱,或者说,如果韩氏现在内部资产重组的话他就可以拿到大笔现金。这是他想看到的,董事长的提前卸任。”

“韩知良,他和自己的亲哥哥韩知孝都是董事会成员,态度模棱两可。墙头草,别人说什么。”韩放清晰地分析道“他就说什么。”

右手最末的韩知孝开始发难,带上了其他的两个女成员。一个

提前预知了对方的阴谋,本来雇人来埋伏好随后抓现行才是最好的选择,那样她可以顺理成章的抹黑林淑美。但是问题恰恰在于这支录音笔的来源不明,她如果那么做了,伊泓天相信不相信还难说,反而会认为自己是别有用心。

所以陈湘香只好退而求其次,她打电话联系了一位熟人,央求对方从工地上雇几个民工来演一场戏,只要做做样子就可以。随后她自己忐忑的在药水瓶子里加了一点紫药水,然后就假装“被劫持”后逃脱了。然后为了寻找见证人还随便找了件病房躲起来,这样在证明有人要害自己的时候更有说服力。

果然伊泓天的反应非常愤怒,对自己的态度比从前更好,而且隐隐还含着愧疚。可以料到他会和林淑美产生极其不愉快的争吵。

听说那位伊太太的预产期也快到了,至于争吵会产生什么刺激,对生产有什么不利影响她就不明白了。毕竟她什么也没有做,只是在将要到来的波澜之前推了一把,让时钟的钟摆震荡的更快而已。

她一把推开窗子,医院的外面就是现成的花园,即使是夏天依然有强烈的芬芳气息。蓬勃的绿树伸展着枝叶,她满意的吸了一口气。

这样,真是太好了。

陶醉在美景里的陈湘香没注意到大门外有个行人匆匆而过,如果仔细看的话,那位偶然经过的行人还带着墨镜和口罩作伪装,手中拿着一台高倍望远镜。那是父亲送给她的成年礼物,观星的效果极好,当然看人也十分清楚。尤其是陈湘香脸上的贪婪和满足,全都一清二楚。

就像对方听到录音时的反应一样。

行人掏出笔记本,刷刷几下一行字。

“伊家,矛盾激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