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完饭,等设计师将最后的图纸设计好,又得赶去某广告制作公司那边,晚上就要用了,但还有几幅图还没制作,着急啊,王总一个人实在是忙不过来,委派方芳同我一起,两个人去那边可不能骑车了,这脚踏车不能带人,只好坐车过去,地方倒是不远,打的太浪费,公交车又没有,只能坐三轮车,盐城这边最发达的载人工具要数三轮车了,黄包车式样,不过不是人拉的,而是脚踏的,带多了不行,带少了不划算,两个人是不多不少。
广告制作公司并非只有我一个客户,那么多人等着出样,无论我们如何着急,也只有等的份。当然,并非不能加急,很多事情,只要钱花出去了自然就能办成,最后那边给我们答复,五点之前可以完工,这样我就放心了。
但我的使命并未就此结束,王总又打电话过来,让我去另外一个客户那边,离公司很远,我问王总是否立刻动身,王总回答是的,立刻,马上,不能有任何耽误。
冲出广告制作公司,看到有差头,没多想就拦了下来,钱包里的钱已经不多,但单程应该是够了,反正能报销的,这个时候我能想的仅仅是快点赶到客户那边,虽然我不知道我去那边能做什么,因为按理说和客户见面是副总的事,副总是这家公司的投资人,富二代,平时基本上不来公司,他的任务是依托自己的人脉拉客户,如今要我去见客户,真让人有些摸不着头脑。
“师傅,青年路解放南路,打表,谢谢。”之所以强调打表,是因为一些差头司机是不爱打表的,特别是长途车站附近的司机,跟你瞎开价,通常是漫天要价,其实当时的起步费是五块钱,相当便宜,大概也是因为如此便宜,司机觉得挣不到多少钱才不愿打表而私自开价的,但对于乘客来讲,这无异于是打劫。
“好的”,师傅按下计价器,我就放心了。
盐城的道路上不会很堵,所以看着挺远的地方,很快就到了,花了十五块钱,心疼是心疼,但没办法,老板让你做的事情你没得选择,除非是不想干了。我还没学到本领,怎能轻言后退?
和王总汇合后一起去客户那里,这个客户是做餐饮的,看装修是很有腔调的,对我们的设计要求也是极高的,总之是要配得上他们的定位,我在一旁并没有什么事情可做,所以搞不清楚为什么王总会这么急催我过来,却又不敢问,一直等到他的事情办完。等他事情办完,时间已经不早了,我得立刻赶回去。
和王总分手前,想问他先报销今天的车费,但还没开口,他已经走了,皮甲里的钱应该还够这两天的开销,但这么下去,恐怕连饭都吃不起了。
看到有差头,想都不想就拦下来,时间已经不多了,我得在五点之前赶到那家广告制作公司那边,之前方芳打电话过来说那么多喷绘不一定能来得及,这已经够让人心急如焚了。
很想让司机开快一点,但我也知道安全第一的道理,所以我不能让司机冒这样的风险。
但此刻,真的是心急如焚啊,要是事情没做好,演唱会开唱的时候那些背景还没做好,不单让歌手尴尬,对于那些赞助商和我们公司的名声也有损失,这种压力压在肩上,让人如何能不心急?
到广告制作公司的时候,已经将近五点,方芳还等在那里,我问方芳进展如何,她不知道怎么回答,因为她实在是不懂这个,我只好走进他们的工作间,催促着师傅快点将活做完,做不完这些活,那就没必要做了,既然赶不上演唱会,做了又有什么用?他们回答自己尽力就是。
眼看着时间一点一滴在流逝,越是着急时间走得越快,转眼间已经快六点钟了,我又打了个电话给王总,毕竟这种事我自己是做不了主的,接下来怎么操作只有请示老板,王总在电话那头显然是很不开心,工作没做好,他如何能开心得起来,然后无奈的说没做好的就做了,做好的先送过去。接到这样的指示,感觉让师傅将做好的喷绘布、KT板裁剪好,还有一些没来得及做的写真,通知他们不用做了。
已经来不及整理那些裁剪好的喷绘布和KT板,一股脑全部带走,拦了一辆差头,就走,这里距离演唱会的现场其实并不远,但这个时候只能打的过去。皮夹子里的钱实在是不多了,可不管如何总不能让方芳付钱,只好忍痛割肉了。
几分钟的路程,下了车,赶紧将东西搬去酒店,演唱会在酒店的一个大厅里举行,地方倒不能算小,但毕竟不能跟体育馆相比,我所知道的市区里有一个老体育馆,离公司不远,似乎也没什么看台,而且破破烂烂的,怎么看也不适合办演唱会。如果我多出去走走的话就会知道其实还有一个新体育馆,规模还不算小,大概是因为规模不算小,而这歌手也确实过气了好多年,显然不适合在规模不算小的体育馆办演唱会。
既然是办演唱会,热闹是少不得的,工作人员忙的不可开交,其实中午我和方芳已经去过,当时很多东西还没做好,客户又催得紧,所以我们必须要去跟客户做解释,客户倒是蛮大方的,等我们忙完还要请我们吃饭,此刻将喷绘和KT板交给客户,客户收下后便大大方方让我们回去,仅此而已。
工作人员拿到喷绘和写真后认真布置会场了,原想进去看看,无奈手上没票,自然是进不去的。既然进不去,也只有离开了。
离开前给王总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他今天的任务已经完成,已过了下班时间,就不回公司了。
和方芳分开后,还是要回公司一趟,只不过没上楼罢了,脚踏车在楼下,取了脚踏车才回家。
忙完这件事,总算是可以休息上几天了,所谓的休息是不用再天天出去跑了,可以待在公司里看看书学学作图。前些天打的的费用王总已经给报销了,若再不报销,恐怕连粥都喝不上了。钱就快被用光,又不好意思再问家里要,又没脸皮向王总开口要薪水,接下来的日子如何扛下去,真是件令人头疼的事。
一个人若是没了胆子脸皮又太薄的话,实在是做不了什么大事。王总依旧爱带着我出去和客户见面或是吃饭,这一点看起来我就像是王总的亲信一样,而其他同事总是没有这样的待遇,若每天都能出去混吃混喝倒也是不错的,起码饭钱都省下来了,无奈这样的好事隔了许久才能遇上一次,如果每天都有新的客户,老板赚得太多不论多少也会赏点给我的。
每天下了班还是只能吃青椒土豆丝,不用我开口,老板都已经知道我要吃什么了,有时候想换换口味,却不能,只有青椒土豆丝我还能吃得起,如果换成其他菜,原本能撑一个月的,那就只能撑半个月甚至更少。
向朋友开口借钱这种事想必是很难做到的,这辈子向朋友借过一次钱便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了,怎能有第二次,况且在这个城市所认识的朋友都是学生,向学生借钱就太说过去了,所以这种情况下除了节约用钱别无他法。
现在的开销除了房租就是吃饭和手机费,勉强还能应付一阵,同事见我的衣服旧了,也不知道去买件新的,倒是想,可没钱的时候有旧衣服穿也是好的,我这个人对衣着实在是一点都不在意,算起来确实有两年时间没买过新衣服了,带过来的衣服大多数都是学生时期买的,款式早已经过时,经常被人批评穿得土,我是个土生土长的乡下人,土一点应该是无妨。
再一次在异乡过中秋,原以为会一个人孤孤单单的,公司提前几天发了中秋慰问品,白酒和香梨,这是记忆中第一次领到中秋节的慰问品,很开心。
中秋那天下班之前接到房东的电话,房东让我去他爷爷家过中秋,我不知是推辞还是接受,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且没什么钱买礼物,但房东的热情又不好拒绝,最后只好答应,彼此约好了在哪个路口见,见面后带我去他爷爷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