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彪,你是打算私了还是公了,嗯?”
殷铭等人的不善之眼神是那么的明显,以******之能,又怎可能会看不出来,不过么,他却并不打算去理会,而是似笑非笑地望向了正有些不知所措的陆大彪,语调淡然地发问了一句道。
“……”
貌似这话不都是该敲诈者说的么,怎么就被******给抢了台词,到底谁才是敲诈者嘛,可怜陆大彪就一浑人,愣了好一阵子,都没能想个明白。
“快点,本少忙得很,没空陪你瞎扯淡,说!”
******等了片刻,见陆大彪愣是没能反应过来,心中自是暗笑不已,可脸上却是作出了一副不耐至极状地断喝了一嗓子。
“拿一百贯来,这事就这么算了,若不然……”
被******这么一吼,陆大彪的脸上顿时便有些个挂不住了,奋力地一瞪眼,作出一派气势汹汹状地便要咆哮上一嗓子。
“若不然又如何?想报官么?本少奉陪到底!”
******压根儿就不等陆大彪将话说完,已是一挥手,冷笑着打断了其之所言。
“……”
陆大彪是混混,最怕的就是见官了,别看他们来闹事之前,已然收买了这一片区的差役,可要说在官府里有多少势力么,那纯属瞎扯淡,偏偏殷铭等人眼下似乎已退出了这场闹剧,如此一来,就算再给陆大彪几个胆子,他也不敢去报官的,这下子立马又被憋得没词了,也就只剩下干瞪眼的份儿。
“报个甚官,谁不知道你自己就是官,自古官官相护,这狗东西就是在仗势欺人,兄弟们,不给他点颜色,这厮都不知道马王爷是几只眼了!”
这一见陆大彪被******三下两下就绕晕了头,陈镇可就再也沉不住气了,在一旁叫嚣着便欲鼓动一众无赖们上前动手。
“对,动手,冲进去!”
“打,干翻这混球!”
“上,打了再说!”
……
打架斗殴对于众混混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罢了,个顶个都是好勇斗狠之徒,又欺******只有一人在店外,被陈镇这么一蛊惑,顿时便全都按捺不住了,一边狂乱地谩骂着,一边气势汹汹地便向******冲杀了过去,显见是准备以众凌寡了的。
“找死!”
若是以前,遇到了如此多无赖的围攻,就算有着数个******在此,怕也难逃被众人围殴致残之下场,可眼下么,******早非吴下之阿蒙了,这一见众无赖们狂冲而来,不单不惊,反倒是暗喜不已,没旁的,******之所以言语尖刻,为的便是要激众无赖动手,他可是铁了心要给陈镇等人一个永世难忘的教训,不单不退,反倒是大吼了一声,脚下一用力,人已是狂野地向前扑击了过去。
“噗嗤,噗嗤,噗嗤……”
别看众无赖们人多势众,可说到武艺以及力量,跟******就完全不是一个数量级的,加之众无赖们进退无据,都是乱冲乱撞罢了,不管是谁,哪怕是陆大彪这个带头大哥,遇到了******,就只有一个下场,那便是被抓着丢到一旁,一阵有若下雨般的噗嗤声大作之后,一座肉山已是蔚然大观地堆在了商号门口的空地上,可怜一众无赖们彼此挤压着,扎手扎脚地叫唤个不停,却愣是无法在短时间里站将起来。
“啊……”
陈镇先前倒是卖力地咆哮着蛊惑众无赖们出手,可他自己却是缩在了后头,本打算趁乱捡便宜的,却没想到二十几个人高马大的无赖居然连一个照面都没能支撑下来,便已被******轻松堆砌成了一座肉山,心当即便虚了,张嘴惊呼了一声,转身便要往围观的人堆里逃了去。
“哪里走,给本少留下罢!”
在******的眼中,陆大彪等人不过只是被利用了的蠢货罢了,别看闹腾得厉害,其实不过都是帮凶而已,真正闹事的人十有八九便是素性阴狠的陈镇,似这等奸诈之徒,不将其打怕了,一准还会生出无穷的是非来,对此,******自是心中有数得很,这一见陈镇要逃,又如何肯轻纵了其,但听******一声大吼,人已如离弦之箭般地便蹿了出去,三两步便冲到了陈镇的身后,大手一抓,已是夹着脖子将身高与其大体相当的陈镇提溜了起来。
“厄、厄……”
陈镇以往能跟******的前任相抗衡,还能略占上风,本身的武艺与力量其实并不算太差,只是比之眼下的******来说,却明显不够看了,一被提溜起来,人当即便慌了,拳头乱挥,脚乱踢,试图挣脱开******的钳制,可惜不过是在做无用功而已,被******空着的左手扇了两记耳光之后,倒霉的陈镇已是生生被打得昏迷了过去,浑身瘫软地挂在了******的手中。
“陈兄还请手下留情。”
一见陈镇等人如此轻松地便被******收拾了个干净,殷铭等人顿时吓得亡魂大冒不已,其余几名公子哥已是腿脚发软地向后退了开去,可殷铭却是没这么个福气,尽管害怕得浑身哆嗦不已,可还是鼓足了勇气地上前一步,朝着******一拱手,赶紧叫了停。
“嘿,好说,这一次本少给你殷兄一个面子,再有下一回,那就休怪本少连你一起收拾了,滚罢!”
******可以动手收拾陈镇,但却不好直接朝殷铭等人出手,此无他,唐初的阶级分界可是森严得很,若是以下犯上的话,纵使有理也得受罚,而今么,既然已将事情摆平,******倒也不愿再生是非,当然了,不动手归不动手,放出几句威胁的狠话却是无妨。
“走,快,抬上小镇,我们走!”
殷铭实在是被******的神勇给吓破了胆,就连还嘴都不敢,一待******将死狗一般的陈镇丢在地上,赶忙呼喝着指挥身后的仆役们上前抬人,而后么,一溜烟地便走得没了影踪……
“舅父,您要给侄儿做主啊,舅父,侄儿好苦啊,舅父……”
申时末牌,在吏部忙碌了一整天的勋国公殷元终于回到了府上,这才刚转过二门的照壁,就见鼻青脸肿的陈镇已是嚎啕大哭地抢上了前来,一头跪倒在了殷元的面前,不停地喊着冤。
“嘶……,怎么回事?谁将你打成这样了,快说!”
只一看陈镇那肿得有若猪头般的脸庞,殷元当即便被吓了一大跳,倒吸了口凉气之余,便已是忙不迭地出言追问了起来。
“大哥,就是那忤逆的孽畜干的,这都将小镇打成这样了,下回还能给小镇活路么?大哥,小妹求您了,您可要为小妹做主啊!”
陈镇只顾着嚎啕,却并未回答殷元的问题,倒是从旁追过来的殷氏一边抹着眼泪,一边义愤填膺地控诉着******的罪行。
“嗯?说清楚了,那厮为何要动手打人?铭儿,你来说!”
一听是******动手打的人,殷元的眉头当即便皱了起来,没旁的,他虽是不曾与******面对面地打过交道,可从早先的案子中******肯审时度势地作出退让一事上,殷元已然可以得出一个结论,那便是******绝非莽撞之人,断然不可能无缘无故地殴打陈镇,这里头十有八九别有蹊跷,再一看自家嫡长子殷铭目光闪躲地站在一旁,心中更是了然,这便面色一沉,声色俱厉地断喝了一嗓子。
“啊,父亲大人,事情是这样的……”
殷铭素来对殷元极为畏惧,尽管先前与陈镇套好了台词,打算要狠告******一状的,可被殷元这么一吓,编好的台词顿时便全都忘了个精光,慌乱间,便已有若竹筒倒豆子般地便将所有事情全都说了出来。
“你,你们,唉,糊涂,糊涂啊!”
听完了殷铭的解释之后,殷元当真气得个眼冒金星不已,气的不是陈镇的被打,而是气陈镇等人蠢笨如猪,居然连陷害人都不会,拿着个破绽百出的理由就想去坑人,实在是令殷元不知该说啥才是了的。
“大哥,小镇也就是想为小妹出口气,怪只怪那孽畜……”
一见殷元如此恼火,殷氏的脸色也自不好相看,又怕殷元会责怪陈镇的惹事生非,这便赶忙开了口,试图为陈镇辩解上一番。
“不必多说了,似小镇这般性子再呆在京师,迟早要出大事情,到那时,别说他自己了,便是为兄也得受牵连,吾意已决,就让小镇跟着樊国公去军中,一者补个缺,二来也可凭本事搏一前程,有段叔在,自不会让小镇吃了亏去。”
殷元这回可是不想再听殷氏的护犊子之言了,毫不客气地一扬手,打断了殷氏的话语,以不容置疑的口吻给陈镇安排了个去向。
“啊……,大哥……”
殷氏向来溺爱陈镇,一听要他去随军出征,顿时便慌了神,面色煞白地便要出言求情上一番,可惜殷元态度极为的坚决,压根儿就没给殷氏将话说完的机会,一拂大袖子,便已是气冲冲地转入后堂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