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匡献和他身边的亲信,被打得节节败退。
他们虽然个个都身经百战,人数和士气却都远远不如乡勇。而呼延琮和太行山好汉的奋勇冲杀,更是为幽州军的劣势雪上加霜!
“保护都指挥使,保护都指挥使!”两名亲兵十将见势不妙,互相使了个眼色,冷不防拖起韩匡献的胳膊,转身就跑。
“保护都指挥使,保护都指挥使!”其余亲兵对二人的行为看得清清楚楚,却谁都觉得理所当然。继续呐喊着阻挡郑子明和众乡勇的去路,用自己的性命替韩匡献争取时间。
主将若死,他们回去后也难逃一死。只有让韩匡献活着,他们才有一线生机。他们的家人才会得到照顾,不至于成为路边饿殍。
“杀——”两名红着眼睛的幽州兵,双双扑向郑子明。一个举刀力劈,一个挥臂横扫。这一招,他们二人已经在一起配合使用了无数次,曾经令无数对手饮恨黄泉。
然而,他们今天遇到的却是郑子明。
只见半空中一把泛着幽兰色的钢鞭猛地竖起,神龙摆尾。“当啷”一声,将劈下来的钢刀扫得不知去向。紧跟着,龙尾借助继续呼啸下压,又是“当啷”一声,从侧面将横扫过来的钢刀迎住,直接砸成了锯子。
“杀!”郑子明迅速撤鞭,高举,使出一记泰山压顶。粗重的鞭身直奔空手幽州兵的脑门儿。钢刀被砸飞的幽州兵吓得亡魂大冒,举手护住头顶,双腿交替后退。郑子明冲着他冷冷一笑,已经砸到半路的钢鞭忽然转向,贴着此人的鼻子尖儿,砸向另外一名幽州兵的肩膀。
第二名幽州兵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匆忙中,只能侧转身,竖起手中的“锯子”硬扛。只听又是一声脆响,“当啷”,锯子四分五裂。钢鞭却来势不减,狠狠砸中了他的胸口。
“噗——”鲜血伴着破碎的内脏,从嘴里喷射而出。可怜的幽州兵晃了晃,一头栽倒。
“杀!”郑子明举起钢鞭,继续追杀空手的幽州兵。一步,两步,三步,钢鞭从半空下落,将此人砸得脑浆迸裂。
“保护将军!”唯恐他继续去追自家主将,四周围的幽州亲兵一拥而上。刀枪乱举,试图倚多为胜。
“来得好!”郑子明大吼着曲腿,挥臂,身体迅速旋转,夜战八方。“当当当!”金属撞击声不绝于耳,最靠近他的几件兵器,全被砸到了半空当中。
扶摇子陈抟当初指点他武艺时,就曾经告诉过他。以他当时的年龄,已经来不及在招数上精益求精,然而,他却可以在日后将自己身材高大,力气过人的优势发挥到极致,以长击短。
郑子明一直记得师父的话,并且在实战中,不断摸索,调整。而战场,对武艺的淬炼效果,远超过蹲在家里闭门造车。几乎每一场战斗下来,他的本领,都能提高一大截。
又一把长枪隔着人群刺来,试图寻找他的小腹。郑子明看都不看,抬手一鞭砸向枪锋。“当啷!”一声,枪锋被砸得侧偏出半尺,却来不及收手,恰恰戳中另外一名幽州兵的肩窝。
“啊——”不幸被自己人误伤的幽州兵大声惨叫,丢下兵器,奋力后退。郑子明抬脚朝着此人的大腿根儿处猛踹了一记,帮助他摆脱了枪锋的羁绊。同时利用此人的身体,将另外两名幽州兵撞得步履蹒跚,短时间内无法再对自己构成威胁。
紧跟着,他转身,挥鞭,将一名距离自己最近的幽州兵砸得趴在地上,鲜血狂呕。
幽州兵的包围被彻底撕裂,陶勇,李顺带着弟兄们趁虚而入。护住郑子明的身侧,同时将周围的敌人砍得血肉横飞。
得到援助的郑子明如虎添翼,挥舞着钢鞭朝正前方的敌军痛下杀手。“喀嚓”,一把长枪被他砸成了两段,持枪的幽州武士愣了愣,转身就跑。李顺一个箭步追上去,从背后将此人捅了个透心凉。
“当啷!”一把横刀被郑子明砸飞到了半空中,横刀的主人右手虎口冒血,皱紧眉头侧身闪避。郑子明从他身边急冲而过,将其留给了其他弟兄。陶勇挥动钢刀快速横抹,一刀抹断了此人的喉咙。
“保护都指挥使,保护都指挥使!”韩匡献的亲卫嘴里发出来的叫喊,已经明显带上了哭腔。
他们已经竭尽了全力,他们个个都舍生忘死,然而,他们却无法让自家主将跟对手之间的距离,多拉开分毫。
太狠了,对手太狠了,根本就不给他们喘息时间。而战场左右两侧,其他幽州兵已经彻底崩溃,数不清乡勇在一名黑脸壮汉和一名古铜脸少年的率领下,包抄而来,试图将他们一网打尽。
“放开我,停下,老天爷要大伙死,大伙今天就一起死在这儿!”正当众人欲哭无泪的时候,韩匡献忽然恢复了勇气,猛地停住了脚步,转身举起了横刀。
逃,肯定已经逃不掉了。那就干脆以死相拼。万一能伤到郑子明,哪怕是只是轻伤,也能给大军换取小半上午的撤退时间。
“死战,死战!”众亲卫顿时有了主心骨,红着眼睛向韩匡献聚拢,准备垂死一搏。
敌军比预计中多出了一倍,并且占尽了天时地利。大伙输得,其实不算太冤。若是临死之前,还能多拉上几个乡勇,就是虽败犹荣。
他们的想法很悲壮,也很完美,只是,敌不住冰冷的现实。
几支冷箭,忽然从侧面射了过来,将紧挨在韩匡献身边的亲兵,接连射倒。没等众幽州兵看清楚羽箭发自何处,半空中,紧跟着又响起两声清斥,“贼子,受死!”“贼子,弃械不杀!”两员女将一左一右,杀入了战团,挥刀只取韩匡献本人。
“保护将军!”“拦住她们!”众亲卫纷纷大叫,舍命阻挡两员女将去路。刚刚恢复了几分模样的队形,瞬间又被搅成了一锅粥。
郑子明见状,哪里还会耽搁?挥舞着钢鞭长驱直入,先是“噗噗”两鞭,将挡在自己前面的最后两名幽州亲兵打得吐血而死。紧跟着一个大跨步,钢鞭高举,还是泰山压顶!
“当啷!”韩匡献本能地举刀格挡,随即耳畔传来一阵轰鸣。右手中的横刀碎成了四段,三片倒飞而回,在他的右脸和肩膀两处,割出了三道深浅不一血口子。
半空中,那杆闪着寒光的钢鞭却毫无停顿,带着呼啸,继续砸向了他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