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尘飞扬的官道上,一个浑身是伤的人挂在马上咬牙前行着,有血滴不断从他身上落下,被灰尘掩埋。
还有一刻钟了,坚持住啊。他心里在给自己打着气,嘴唇已经给咬破了,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浑身上下的伤口在马的颠簸下又绽开来,血把外面的黑衣黏上,轻轻一动,拉扯起来疼入骨髓。
“少爷,少爷。”默念着心底的名字,他又生出些许力气,一双疲倦的眼睛凝视着前方,又坚定之色在里面蔓延。
“站住,你是什么人,竟敢擅闯军营。”外面放哨的士兵看见一个浑身是血的人不要命地往军营冲,吓了一大跳,忙支起长矛把他拦在外面。
“少爷,丞相。”他骨碌碌从马上滚落,嘴里说着支离破碎的片语。
“你找丞相?”离他最近的一个士兵警惕地盯着他的一举一动,好奇地问道。
“赫赫。”他现在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有大口喘着粗气嘴里赫赫直想,一双眼睛企盼地看着他们,想要他们代为通传。
“你们在那里干什么?”正在探望伤员的童锦年一出帐篷就看见几个士兵聚集在那里,像是围着什么人一样。
“少……爷。”那重伤之人一听见这如同幽谷泉水温柔而舒适还带着几分熟悉感的声音,竟然挣扎着站起来,嘴里发出几声细微的音响。
“阿坤,你怎么来这里了,而且你这一身伤又是怎么一回事?”童锦年忙扶住他摇摇晃晃的身躯,让他把大部分力量靠在他身上,焦急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痛色:“到底是谁弄伤你的啊?”
“少爷,我,我……”阿坤未语泪先流,满腔的话语在喉头滚动,愣是发不出完整的句子。
“好了,阿坤,你现别急,我带你去看军医。”童锦年说着扶着他往军医的帐篷走去。
“不……”阿坤抓着他的手腕摇摇头。
“好,你现别急,看伤口又破开了。”童锦年只好停下步子安抚他,旁边又机警的士兵已经一路小跑去请军医来了。
“少爷,大人小姐她们……”阿坤艰难地说着。
“你说什么,阿坤,他们怎么了?”童锦年脸色一变,拉着阿坤焦急地问道。
“那天,府里来了一大群侍卫,杀了好多人,把夫人小姐她们全都抓去了,说是要斩首示众,我一直要去救她们,后来……后来被砍伤了,是一个男子救的我,还给了我这个,要我给少爷。”他抖抖索索从怀里摸出了一封信递给童锦年。
军医这时也赶来了,忙帮着阿坤包扎伤口,童锦年在一边担忧地看着,看着那些把白色布条染红的血,心也跟着一颤一颤的,把手中的信展开。
“童丞相,当你看到这封信,相比也知道令尊令堂出事了,请放心,在下虽没有什么本事,但会尽绵薄之力救下她们的,不用谢我,在下这么做纯当因为报答萧王。”
手中的信纸滑落。
“阿坤,那个救你的人到底是谁啊?”童锦年帮他擦去脸上的汗珠问道。
“我也不清楚,好像他身边的男子叫他雪君。”阿坤困难地回忆着,不大确定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