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奇幻旅法师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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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五段 构装士兵-恩赫里亚(上)

血液顺着金属玩偶的手臂渗入它的身体,最后,这嗜血的怪物更是将整个手掌按在了地上那一滩血泊中,五根手指如同水蛭般贪婪地吮吸着。

看到对方整根胳膊很快超过了自己小腿粗细,文人这才用手掐住受伤的大腿,慢慢站起,然后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我猜你对我的血液是一种本能的需求吧?就好像猫喜欢咬猫薄荷一样,在你思考前,身体已经替你做好反应了。”其实此时的文人是相当虚弱的,不过神情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种紧张,“虽然不知道这沙发的重量是否在你的承重力之内,但是,你没发现么,这沙发腿因为有点太长,是被整个嵌在地板下面的。不错的一个笼子呢,而有些家伙就像偷油吃的小老鼠,被卡在油瓶里出不来了。”

金属玩偶在吸干了地面上的鲜血后,终于发现了自己的困境,于是开始剧烈地挣扎,它的整条手臂都卡在了脚踏与横撑间,伸不出也缩不回去,于是翻转着,想抓住沙发上的文人,那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酸倒牙的咯吱声。

缓过气来的文人轻巧地避开,“看情况你的力量远没有我想象的大呢,不过这硬度倒是不错。”说完,用锤子敲了敲玩偶的手臂,沉闷的“咣咣”声在幽静的夜里传出老远。

“别挣扎了,会吵到邻居的,我不介意用锯子把你彻底肢解了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前提是你真的让人不得安宁。”

似乎听懂了文人的威胁,金属玩偶慢慢安静了下来。

“这算是初步达成协议了?真该喝一杯,祝贺我们除了要杀死对方外,又有了新的沟通方式和共同利益。”

“那么,为了表示诚意,我要告诉你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我只有一个初略的想法,不过我会慢慢完善的。”文人很孩子气地诉说着:“首先,我会想办法把你绑起来,至少在确定能跟你和平相处前是这样的。其次,有很多事情要跟你沟通,所以要找一种交流方式,我对你真的非常好奇。最后,你别耍花样啊,我今天晚上不睡了,劝你还是绝了逃跑的心思吧。”

像文人这种脑袋里时刻都在想着事情的人,几个小时的时间足够他把自己的计划完善一下了。于是,一大早,在确定了金属玩偶短时间内没办法自己脱困后,他就背了一个登山包出去采购了。

差不多一个小时以后,满载的文人就回到了自己家中,期间甚至还特意跑到楼下去给邻居赔了不是,说自己家闹耗子,抓了一晚上云云,至于人家信不信已经不重要了,生活中有太多引起他人好奇的事情,往往只需要一个简单的理由,就能消除,真假都无所谓,这就是人性。

接下来的几天,文人开始潜心搞起了科研,他用一种叫做的迪尼玛的绳子加上几个滑轮,就把金属玩偶吊在了自家的客厅中。几经实验,证明了金属玩偶确实是智慧生物,不过智商并没有那么高就是了。玩偶有着生物的基本需求,它也会饿,而食物恰巧就是文人的血液。另外,当玩偶遭到攻击的时候,它是不会受到破坏的,它会以能量损失的形式来抵消伤害,如同玩偶摄取能量就会变大一样,它受到的伤害则会使它变小,当达到身体的极限时,怪玩偶就要陷入沉眠状态,除非有新的能量摄入,不然不会醒来。这也是为什么当初干将拿到它的时候,它仅仅是一个装饰品。

提起干将,他这两天也有和文人联系过,之前发生的事情,后果远没有二人想象的那般恶劣。在干将的父亲知道了事情的经过后,第二天一早就跑去那家被砸的服装店,向店家承认了自己儿子所犯的错误,当然,那也是经过修饰的故事,说是孩子不懂事,和朋友吵架动了手,然后不小心误砸了人家的店玻璃,虽然是无心之失,但毕竟犯了错误,所以干将的父亲愿意赔偿服装店的一切损失。服装店老板也是个老好人,要了个维修成本钱,这事儿就算结了。后来,两人谈得投机,还出去吃了一顿,临了服装店老板还问干将的父亲对服装店有没有兴趣,想把自己的店低价盘给他。这处理结果算是出人意料的顺利,但干将却还是没跑了一顿狠揍,这也是为什么过了几天他才和文人联系的原因。

“好好的服装店为什么要兑掉呢?这事儿是不是和你有关啊?”打完电话的文人问玩偶。

此时缩小到原身高的玩偶正腰上锁了个狗链子,满地乱串,玩得欢实。

“我跟你说话呢,过来,恩赫里亚。”

你没听错,就是恩赫里亚,金属玩偶是有名字的,可以说,文人这几天经过多方面的努力,对于神秘生物的研究还是很有进展的。他通过逐个对发音的办法,率先知道了玩偶的名字,同时也教会了玩偶如何表达自己的想法,但还仅限于是或非,这种点头摇头的简单交流。

听到自己的名字,恩赫里亚马上屁颠屁颠地跑到了文人跟前坐好,仰头看着文人。文人则取过一个滴管,将一点血滴在了金属玩偶的头上。

“我问你啊,那服装店老板是不是遇到麻烦了?”

恩赫里亚慢慢摇头表示不明白。

“我换个问法,那个有很多衣服的地方是不是和你有关系?”

玩偶使劲点头。文人又奖励了它一滴血后,就叫它自己玩去了。而文人自己则陷入了沉思。从干将那边反馈回来的信息看,似乎服装店老板遇到了一些麻烦,作为富州区相对比较繁华的三条主干道之一,又紧临步行街,开了店,只要你不乱来,想亏得底儿掉比赚大钱要难很多。所以,服装店的生意应该不算太坏,那么,经营失败一类的假设可以排除,于是就剩下一些其他的情况了,而能让一个新装修不久的店面转让的,无非就是老板手头缺钱,或者店面本身的原因。如果是缺钱,那店家断不会放弃敲干将父亲竹杠的机会,所以这条基本也可以忽略,于是就只剩下店铺本身存在问题了,被恶棍勒索强收保护费什么的都有可能,但因为有了恩赫里亚的回答,考虑到玩偶的简单思维方式以及生活特性,文人的推测更倾向于那家服装店是恩赫里亚“降生”的地方,或者最不济也和金属玩偶的存在有着莫大的联系,而这种联系已经强烈到了让一个商人对金钱失去兴趣的地步。

正继续展开联想,却听见靠近阳台的地方传来“嘭”的一声,跟着就是一阵哗啦啦的铁链响动。文人扭头望去,却见飞翔的罗汉已经掉在了地上,鱼缸摔得粉碎不说,恩赫里亚更是跪坐在那鱼旁边,出手如电,两三下就把罗汉鱼给敲得额骨凹陷,死得不能再死了。

“你给我住手!”文人大吼一声,可惜为时已晚,在他拽着狗链把那个罪魁祸首甩出去前,恩赫里亚还懵懂地歪头望着他呢。

冲上前去的文人双手捧起罗汉鱼的尸体,回头怒视着从电视柜下面爬出来的玩偶。“之前怎么和你说的?不许破坏,不许杀生,想造反是不是?”

关于生命,文人从小接受的教育就是必须怀有敬畏之心,他依稀还记得母亲将家里那头老死的狼狗葬在石榴树下的情景,阳光从稀落的枝桠间投射下来,把母亲衬托得圣洁无比。

“你到底想干什么?”手捧着罗汉鱼的尸体,文人气得浑身发抖,大声质问着,他能感觉得到,生命的力量正从罗汉身上逐渐消逝。

恩赫里亚却兴高采烈地跑回来,蹲坐在文人身旁,一如往常的习惯,抬头仰望着,等待文人的奖励。直到文人再次质问,他才发觉事情并非自己所想,于是,一边指着罗汉鱼一边张牙舞爪地解释着。

“你想说什么?”文人怒气难消。

金属玩偶冲到水渍中,捡起一块鱼缸碎片,对着自己的眼睛比划了一下,然后把玻璃片举到自己和文人中间,作出透过玻璃看文人的样子。末了,还委屈地跺跺脚。

“我错怪你了?”

恩赫里亚马上点头。

“那这个你怎么解释……咦?”话还没说完就变成了惊异,文人感觉到此时手中的鱼尸正在变轻,当他想看个究竟时,曾经的罗汉已经化成斑斑点点的光屑,飘扬而起,然后凝结成一张半透明的卡片旋转着落入了文人的手中。

看到卡片,恩赫里亚忙丢下手中的玻璃,扑到文人脚上,使劲拽文人的裤脚,一边拽还一边指自己,显出一副非常急迫的样子,最后甚至直接爬到了文人身上,抬手就奔着卡片抓去。

“老实点。”文人才不会让它得逞呢,一拎狗链子,直接把恩赫里亚吊在了空中。